“……嗯，算是吧，”路人警察挠了挠头，捂着嘴，小声的凑在他耳边说道：“他是十年前的那场火灾的幸存者，听说是家里着火等消防车赶来时，父母窒息而亡，而还在上学的姐弟逃过一劫……我也是整理卷宗时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
“还不仅如此！在一年前，她的姐姐也因为忘光煤气，午睡睡过头了，导致中毒而亡……哎，都是些苦命人。”
路人警察用手肘戳了戳同伴，“我倒觉得接二连三的事故诡异的很……你说，会不会对方发觉不对劲，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凶手才这么做来报仇的？”
同伴：“怎么说？”
“你看，又是炸弹，又是那通来历不明的报警电话，可除了刚刚死了一个人外，再没有出现死亡……可这不合道理，倒像是用炸弹向镇法局威胁人质想和官方谈判。”
同伴若有所思：“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这么明显的线索，差点就要遗漏了，幸好……
“你可真聪明，青阳。”
“哈哈，猜测而已啦。”
*
“你在说什么？”少年往前踏了一步。
“为什么在包庇？”
“是你做的吗？这就这样承认了，有点搞笑，”少年笑着看向他：“您不会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吧。”
“姐夫。”
事情骤然反转，让谁都没有想到，人群中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喧哗声。
“他们认识！”
“还真是同伙？”
“凶手竟然有两个？”
少年微微偏头，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笑，像是被逗乐了。
棕色的卷发，笑时露出的虎牙和梨涡，不像凶手……看着倒像是个青春洋溢的学生。
“说说看，你猜到了多少？”
江问鱼：“大差不差，全部吧。”
少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洗耳恭听。”
江问鱼：“。”
“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刚刚也是误打误撞猜出来的……没想到吧竟然给我猜对了，哈哈。”
诸葛星：“……”
群众：“……”
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问鱼将头转过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她其实对破案没多大的兴趣，提着干劲说这么多话，只不过是为了不愿意这样的美食真的消失于世。
只是为着那样的甜品，试着努力一下。
但是！也就如此了，人家都心存死志了……她愿意拉人一把的前提是，你也努力的想往泥潭中出来。
特别是江问鱼完全不愿意在另一位当事人如此排斥的情况下说出……她又不是没情商，就像队里的叶霖一样，相反，她足够敏感，亦能知道得知真相后……
这样的现实，他真的能接受的了吗。
*
“好，那我来说。”
“把我姐姐害死，鸠占鹊巢她的餐厅来满足你的私欲感觉怎么样？我的好姐夫。”
老板垂头，在听到少年的话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少年一直盯着他，自然没错过他的身体反应，因为什么？他说的话。
装模做样。
少年的喉间仿佛被堵住了，难耐的情绪一直堵在胸腔。
痛苦、想哭、厌烦。想姐姐，想姐姐，想姐姐。
不行，完全忍不住，思念像杂草一样顽强的生长。
想要被安慰，想要被呵护，想要被理解，想要再次听到她的肯定。
……他快要疯掉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人，为什么还在呼吸，为什么和他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为什么还能在夺走他人的珍宝后厚着脸皮活下来。
而围观的群众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看看新闻报道里说的是什么？忘光煤气灶而造成的一氧化碳中毒，可笑不，”少年缓缓叹出一口气，将眼眶里的热流逼退，“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吗？我父母当初是怎么死的？”
“先别说一个连关灯都会检查三四遍的强迫症人士，会犯这种错误？告诉我姐夫，自我父母那件事后，我们家里还用过煤气吗？”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您可真会演呀，演的我父母都信了，我姐姐信了，就连我也……”他的喉咙哽住了一块铅块，似乎下一刻眼泪就要喷涌而出。
“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
“别说了！”老板撕破伪装，眼神狠毒的看着他，“我叫你别说了！”
这样的怒吼，只会激起情绪以及少年更深层的反抗。
“凭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不要让我说我偏要！”
“你——许哲远，以为将谋杀伪装成意外，就能相安无事吗？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杀了你，没让你去陪你的同伙去死，我要揭开你的真面目让众人目睹你的伪善！”
少年用力的从脖颈扯掉那条项链，握在手里的竟是一个u盘，“所有证据都在里面，事过必留痕，没有什么事是天衣无缝……”
耳后炸起了三声枪声。
“砰！”
第一枪，子弹击中手腕，u盘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二枪，来的极快，直对着少年的心脏。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那道身影再次扑过去将对方护在身下，他的胸膛瞬间喷涌出黏糊的液体。
第三枪，从另一个反方向传来。
对方堪堪躲开，子弹从腰线划过发出闷哼一声。
不过这次四周没再出现尖叫声，连慌乱的脚步都没听见。
空间，仿佛安静了下来，但身后急促的呼吸声表明并非如此。
——除开零星的几人。
众人，上百的群众，全部昏倒在地。
江问鱼挑了下眉：“怎么？终于舍得跳出来了？”
对方苦笑：“当初的任务收尾的确实敷衍，但要真是被捅出来那可就麻烦了。多少理解理解打工人。”
黑发少女神色未变，但目光再次注视他时，身上的那套象征正义的警察制服却显得讽刺。
“前辈，你在做什么？”
路人警察瞳孔地震，声线微微发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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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呼吸太重，手不要抖……”带着棒球帽的少年在江问鱼身后调整她的站姿，“以及任何情况保持绝对的冷静。”
“做到这些，射击也算是初步入门了。”
江问鱼目视前方，呼吸放轻，忽视周遭一切，眼里只有前面的靶子，逐渐进入状态。
砰！砰！砰！
打靶后，黑发少女轻轻撩了一下头发。
手感，还不错。
“你在得意什么，”叶霖指着远处的靶子，“全都脱靶了。”
远处，墙面上交错分布了各样的弹孔，完美避开了射击靶。
江问鱼： “我是技术人员，宽容点嘛。”
叶霖斜眼看她：“你这家伙，绝对在偷懒是吧。”
“哎，太过分了……我可是花费宝贵的休闲时间陪你练习。”
“陪我？”叶霖冷哼道:“那就好好认真点。”
江问鱼：“我又不是行动组的人，没必要要听你的。”
窗外已经暗了下来，鲜红的黄昏逐渐褪色将舞台交入黑夜。
室内的暖光以及人工智能根据人体体温调控合适温度，在这样的环境，很难让人在此刻忍不住倦怠，起码此刻江问鱼是真的想休息了而不是待在这练这困倦乏味的练习。
江问鱼：“您的高要求还是留给自个儿，志向不同，可别强人所难。”
她又不去行动组，干嘛给自己找罪受？况且，她！江问鱼可是部门里宝贵的技术人员，就算她想去现场做任务都是被上级严正以待的。
江问鱼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找准自己的定位。
所以，体术这种东西……完全没必要。
谁能来管管她，叶霖在心里咬牙切齿。
可偏偏据他所知还真没人能越过上级直接命令对方。
望着对方一脸无所谓，叶霖难得感觉到天残暴物，是那种知道钻石就在眼前，只需稍加打磨就能焕发色彩。
叶霖：“正是如此，你绝对可以做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家伙——
除了性格很差劲，只要愿意做就一定能做好。
江问鱼：“我拒绝……”
叶霖严肃道：“小鱼。”
神情是江问鱼从未见过的凝重，她冷笑一声眼里同样是不服输的情绪。
“闭上眼。”
搞什么名堂，这么神秘。江问鱼坐下在心里轻啧一声，倒也没反驳。
闭眼后，一片黑暗里，摄入信息的减少，同频率的呼吸，使积攒一天的疲累在此刻前扑后续的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