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一堆、一群！
全在天花板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就一只目测一米长的距离还这样紧靠着身体分布着，那双嗜血的兽瞳看上去都不太妙。
江问鱼这时脑海闪过十五分钟前的对话。
“……要记住，漩涡一般分为两类物理系攻击和精神系攻击。
就书面语言来说，物理系攻击就是能真刀实弹的能干一场的那种，生成后的漩涡会主动向你发生攻击，这也是漩涡的常见形式。”
闻言，江问鱼将手链对着光的方向，她再次看到了有细微光线一闪而过：“所以，这工具就是能防御物理的喽。”
罗澄认同的点了点头，“到那时候，物理攻击时蓝宝石的工具会变得发烫，来提醒你。”
有这东西在，她并不是多么担心江问鱼受什么无法挽回的生命危险。
“那精神系攻击又是怎么回事。”
罗澄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触及到罗澄的盲区，不，她否决了一下。
应该是整个异能界的未知领域。
毕竟才过去短短十年，现发生的案例还是太少了，生成能量漩涡的机率只有一层，而生成物理系漩涡的可能高达99.99%，那仅剩0.01%的概率到如今也只发生了11起。
机率小的可怜。
而经历过精神系攻击的11起当事人，只有一人存活下来，而那人就是发明异能工具的开上鼻祖——余九一。
“精神攻击时，蓝宝石会发光的。”
“总之几乎不可能发生，你就当没有这种情况吧。”
*
【不是说不可能的吗】
这么小的概率都被我碰到了，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蓝宝石在黑夜中亮起，散发出璀璨的光亮。
但在这个情况，过于打击人了。江问鱼垂眸。
更何况这样的分尸现场，她并不是很想看呢。
江问鱼此刻身上的气质游离，一股非人的淡漠感出现在她身上，在系统抬眼的一瞬间又消失殆尽
已经没救了。
早就没救了。
“……疼！身体好疼！”
“救我，有没有人救我！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撕心裂肺的吼声从他身体迸发。
不要被影响。
这不过，是曾经发生过再次重现的幻觉。
“我还年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活着而已，好难！为什么这么难？！”
“妈妈！妈妈我好痛，怎么办我怎么办你们怎么办——”
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只不过还伴随着细微的咀嚼声。
平静的毛骨悚然。
——“妈妈”
湖面上起了波澜，像是有人在里面投了一块小石子。
江问鱼的手指在身侧控制不住的蜷缩。
“他当时，一定很害怕。”
（那你还有继续吗？）
“十年难遇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总要搞清楚吧。”
(就这样？)
“嗯。”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的家人是否……
还在等着他，或是死讯，亦或是真相，她江问鱼会全部搞清楚的。
（好吧，那就麻烦请压制身上的情绪，不要分心哟）
江问鱼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这种生物上。
线索，还需要更多的线索，那几块重要的拼图还缺失着。
它，不对，是它们啃食着是一副人类的尸体，蜂拥而至全部堆积到一处，巨大的咬合力能嚼碎骨头将身体分离，有时候还有残渣顺着重力掉落。
这也让江问鱼发现了异常。
她缓缓靠近从空中被撕扯掉落的布料，颜色是明黄色的，这样的服饰她见过……
“外卖员。”
【系统：什么？】
宿主突然的出声，让它无法理解她说的内容。
“天花板上死去的是外卖员，”望着泛着光的银链子从混着血肉被一并吞并进这不人不鬼的生物，江问鱼又补充了一句，“性别男，年龄的话20岁左右。”
待彻底吞噬完后，生物们再一次重复循环。
循环着这人的死亡过程。
待收集完信息后，江问鱼再次打开另一扇门，脚都踏进了一半，正想要进去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从卧室传来。
“砰——”
门仿佛被人从里面用力踹开，一摇一摇的……
“嘎吱”、‘嘎吱’地声音有规律的摇晃着，
似乎、在邀请她进去？
【系统：警告——！未知能量波动极大，请宿主尽快逃离！】
【警告！未知……嗞嗞……大，请宿主……逃离——】
“……系统，系统。”
在心里叫了数遍皆没有反应，江问鱼立马打开手机，发现此刻通信工具皆没有信号。
有什么东西在可以阻止她联系外界。
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就在前方，生与死被公平的摆放在天平上，江问鱼有一种感觉，这将是她真正了解这世界的关键。
进，还是不进。
她往前走了一步。
（或许会死哟）
脚步一顿，江问鱼又继续缓慢前进。
难不成待在这里就能活下来了？过去经历过这么多事，可不是让江问鱼停在原地，止步不前的。
没关系，即便是错误的选择也好，我永远会原谅我自己。
在她迈开步伐往前的那一瞬间，卧室里的光线忽闪忽闪，各式各样的颜色交错分布着，全是十分艳丽多巴胺的色彩。与此同时一股菜香气从里面传来，是江问鱼过去十几年都很熟悉的味道。
——爸妈做的家常菜
别说，这味道还挺香的。
精神漩涡竟能模仿到如此地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她进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吧。
看到这，江问鱼突然联想到自然界的一种植物：捕蝇草。
用明亮的色彩吸引昆虫，用内侧的腺体分泌带有甜味的蜜汁诱惑猎物，用外形让昆虫误认为是可以取食的植物组织或花朵。
自此，在体内一一消化分解。
光亮对应色彩。
香味对应蜜汁。
房间对应捕虫夹。
资料中，死去的两名异能者皆是被判断为死亡，但昨天罗澄将这份资料递给江问鱼时，她当时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于是又入侵了官方的资料库。没有。都没有。
没有尸检报告，死因在最下面标注着：不明。
“呵。”
嗤笑声从江问鱼的胸腔中发生。
“难不成这是有人故意饲养的结果？”
*
“……都投放这么多活人了，怎么还没安抚好它。要是再出现什么异常，保不齐镇法司的人会提前进去查看。”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焦躁的来回走动，抬眼望去，却发现正位坐着的人无动于衷。
“说话呀！实验被迫终止，这几年的花费的时间全都白费，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
“安静点。”短发女人轻轻摇了摇手上玻璃杯中的化学药剂，从胶头滴管中滴入几滴血红色的液体。
瞬间，混合的液体生出气泡，急速的发生反应。
才一会儿，液体浓缩到差不多黄豆大小的体积，在一动不动的漫长等待中，先是一个小触手缓缓探头，而后越来越多带着荧光蓝的触手从它身体中苏醒，仿佛它拥有了生命活了过来……
看到这，浑身散发着冷淡的女人终于露出点笑意。
“判断能量漩涡彻底是否形成的时间是一个月，镇法司的人不会这么莽撞派遣自己的员工送命。”短发女人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可要是其他人进入后，发现这个秘密怎么办？”
“那就给那生物加餐一顿吧。”
这是实话，最近的它越来越饿，对血肉的依赖越来越强，但既然投放在监控遍布的帝都校内，就很难找到活人饲养。
短发女子用手电筒照了照“黄豆粒”，那些触手立马收回，全部蜷缩在一起， “你又在担心什么？”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他，对呀，先后两名异能者都不能走出牢笼，活活被困死在其中。
这向他证明了，没有人能违背造物主的命令，而他将全心全意服务。
只要在等最后三天，等主彻底孵化出来
帝都也好，镇法司也好，都可以统统消失在了。
“没错，我在担心什么啊，”男人像是想起什么，眼里全是狂热，恍若误入歧途的邪教分子：“就连王风林那个老不死的都不能活着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