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试试,想着被抓捕后李二那副心如死灰任人宰割的模样……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啊。
一个人的力量,什么也做不了。
平生徐灵双第一次恨她不能像他父亲一样掌握着滔天的权势,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拯救,更何况去拯救旁人。
徐灵双不知道的,如今她所有的表现都极快的速度的汇总成一份资料传达到另一人的办公桌上。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她认定的真相,并不能表明事实如此。”
“那就按你的想法来办吧。”
什么我的想法,方澈低着头趁没人看到,于是大逆不道的翻过白眼,明明是你的想法才对吧。
“是。”将此事接过后,他本想就此离开,却没想到殿主不知道现在又缺了哪根筋了又把他叫住。
方澈能怎么办,打工人还真是命苦,于是他回头露出闪耀的八颗牙微笑问对方还需要做什么。
“她的尸体……”
点到为止的回应,使他瞬间理解那个“她”指的是谁,于是恭敬道:“已经礼数周全入土为安了,隔日协会将邀请各方势力进行祷告。”
“如此啊。”
明明殿主早就知道,还偏偏要多此一问,方澈有点想装作没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我记得协会新上任的会长是你的大哥……”
“那群协会的走狗未免太嚣张!殿主,您必须到场才能威慑那群不敬之人啊!”方澈义正言辞道。
“你是这样想的?”远远坐在长殿的青年语气淡淡道。
见此情形,周边的人全都惶恐的跪下,包括方澈,他额角的汗忍不住一滴一滴淌在地板上。
猜、猜错了?
不应该啊。
在针掉落在地板上都能让人听到的环境下,方澈实在是要熬不住,终于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那就这样做吧。”
方澈:“……”
呵,他就知道。
*
“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使方澈推门的手一顿,想要直接拔腿而跑。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的窝就在这里,况且这么多年都活在对方的阴影从未赢过,方澈还真没心思应付对方。
工作上的垃圾上司已经够折磨人了。
“您老人家怕是忘了我的身份,专门来这等我是生怕我不被猜忌啊。”方澈刺了他一嘴,看对方不反驳更生气了,于是自顾自的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发出用力的声响表达不满。
“叫大哥,阿澈。”
他可从来没承认,听到这个称呼,方澈在心里更加不舒服的想要赶对方走了。
几百年不问一次,说离家出走就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这次“意外事故”,恐怕方凌霄那倨傲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来这耐心的等他。
“你要是想旁敲侧击想打听那两人的消息,而后拖延时间为他们争取改成死缓的话,我劝你麻溜的滚蛋。”
这便是他也毫无办法的意思了。
闻言,他那一向沉稳端正、聪慧过人的大哥一语不发,只不过挽袖酌了一杯又一杯烈酒。
光气味就闻着就浓厚醇香。
嘴里有点干的方澈从冰箱里拿出饮料,才刚喝一口,而后听到的话让他后悔回来了。
“余九一是砍人砍多了,让脑干被狗啃了不成。”
“咳!咳咳咳咳——!”方澈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脸上呛得极红。
“你且慎言!”
方澈感觉再这样下去,那些隐藏的线人就会把这里的话全都报告给殿主。
注意到对方不断抽搐的眼角,方凌霄提了一嘴。
“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让他安心。
安心个鬼!方澈完全不想领这个情,他以为自己这么折磨是因为谁呀。
不清楚了解这件事的有多少人,不过起码方澈他自己心知肚明。
江问鱼的死跟那两人很大概率、可能真的没有关系吧,他把视线从对方身上收回……只要看到地牢中那两人万念俱灰仿佛一夜之间就被抽掉全部精气神一样。
所以他们本质来说不过是背后的势力推出的棋子而已。
他们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的。
不过,方澈有一件事一直一直想知道,也是这件事的起始。
“……到底是谁,”他抬眸,是透彻的颜色,是宁静的颜色,是宽广的湖泊,让人想起温柔宽阔的水域,方澈问道:“谁是凶手,告诉我。”
那双眼睛,兼具森林的宁静和原始的野性,让人感觉深不见底。
“方凌霄。”方澈好久都没有叫过这称呼,从嘴里吐出的时候一时感到生疏,他将声线放得极轻,即便如此,只有两人的房间里也能听得清楚。
“这里面有你的推波助澜吗?”关于江问鱼的死亡。
从刚开始得知后他脑袋里陷入空白,而后的事情发展便往里世界任何一人都看不清的方向拐弯了。
明明是协会内部的事,为何要将明面上凶手的处理交给轮回殿处理呢,这不合常理啊。
殿主不是多管闲事的主,更不必说强势的直接插手提人,这更是反常的反常。
与其说给他们定罪,方澈心里倒是出现一个更为合理的想法。
他们皆是协会的人,至此江问鱼的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李青阳和徐英两人确实危险了。
这就是殿主虽把两人关在地牢中,却到目前为止没有审讯的原因吧。
“是为了保护吧。”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做有罪判定,将两人监管到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保护。
方凌霄离去之前没有给出任何回复,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一样漠不关心的忽视,只留下一句莫名的话。
“不要掺和进来。”
待他走后,方澈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这又不是他想怎么做的。
现在的话……
“把我书桌最底层的黑箱送过来。”
打了电话,吩咐下去后,方澈就静静等待着。
这长达半小时的时间中,他什么也没做,就倚靠在沙发上神游假寐,待助手将东西送过来后,将那群被拆散的东西组装好。
是屏蔽仪和反窃听器。
他没有先打开屏蔽器,而是用反窃听器仔细搜索房间,结果不出所料。
看着被亲手捏碎的5个窃听器,方澈感到些许无语。卧室一个,书房一个,投影仪下侧一个,台灯上一个,就连厕所都安装了一个。
方凌霄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怎么感觉控制欲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电话就在这时响起,一接通,对面说的话就让方澈直接噎住。
“试探如何了。”
完全是演都不打算演,人家才走没多久,就打来电话,这还不能打算说明什么嘛。
但方澈只能硬着头皮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懂,顺便把实情告诉殿主。
“没用,方凌霄的性子您应该是最清楚的,我认为他恐怕知道了您的打算。”
“我什么打算?”
电话那头的人反问。
我天老爷啊,能不能别装了,这样我怎么办事啊。
都不能向那位江部长一样说清楚吗,人与人能不能多点信任,能不能!
没错,方澈是见过江问鱼的。毕竟说实话,对这样里世界的名人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那一面也极其偶然,在不知道身份的那时和对方相处完全是位温柔的知心姐姐,和别人好坏褒贬的评价相差甚远。
当时差点以为对方的名字只是重合了。第一面的观感过于良好,要不是因为方凌霄在协会,他或许都想要跳槽了。
谁也没想到这是最后一面,可惜。
“是是是,你什么打算都没有,都是我这个阴险小人的想法,行了吧。”方澈破罐子破摔,眼神死掉。
电话那头:“……”
*
“包一束紫罗兰。”
经过花店时,许瑶突发奇想觉得既然去看望,还是带点东西吧。
天起很好,走到这一条道路时,来往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静谧,鸟的叫声在树林中响起,总算不会过于寂寞。
身形纤细的女人甚至有点想这样转头回去。
毕竟和那群人相比,她们之间甚至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也算不得什么好友。
于公,之前已经代表镇法司参与过一次了;于私,她们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私交。
“想去就去,我会为你安排的。”许瑶的老师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把果实摆在踏面前,只需要大踏步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