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申看了眼狼尾，疑惑皱眉：“你怎么了？”
“没什——申哥！”狼尾道目光落在万申之后，在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时，他的心脏猛然失衡地飞速跳动。
原本该陷入触腕绞杀之中的莫绫竟然奇迹般地站在万申身后的不远处。
万申一惊，转头去看厄多斯那边。
厄多斯在用力之时就察觉触感不对劲，海中气泡消散才发现触腕卷到的是一堆海草。
“刚刚研究出来的新魔术，海底大变活人，你们觉得怎么样？”莫绫真的非常喜欢这个世界的魔法石，给了她无数的灵感。
她可以借助瞬移魔法石配合她的身形，花费不到两秒就能移动数十米，只需要再来上一点二氧化碳的气泡，就能隐藏她的身形。
“可恶！”厄多斯气疯了，它的五根触腕像牢笼一样，从四面八方围向莫绫。
唰！唰！
两道金属冷光从莫绫手中飞出，在水中高速旋转，精准又狠辣地砍向厄多斯两根触腕。
“啊啊啊！！！”
黑绿色的血液再次蔓延在海水中。
失去了五根触腕的厄多斯变得虚弱又急躁，仅剩的三根触腕狂乱的在海水中舞动，它气怒地一定要杀死莫绫，杀死这个大胆的人类。
一根触腕也终于卷到了莫绫的脚踝，维克托在一旁立马抓住时机张开满是利齿的鲨口咬向莫绫。
莫绫被触腕拉着，手和腿在水中挣扎，有气泡从她口中溢出，就在厄多斯的另一根触腕也要缠上来之时，莫绫在脚踝被卷住的情况下，做了一个几乎不太可能的侧翻，躲过了那根触腕，却直直迎上了维克托的鲨鱼口。
她这一次没有再躲，看着比她人大了数倍的利齿血口，她手中握了很久的爆裂魔法石在这一刻精准地丢进了维克托的嘴巴里。
而她也被包进了维克托的嘴巴之中，在维克托嘴巴即将闭合的一瞬间，一个人影极快地从维克托齿列间窜出，速度快得惊人。
宋楠仔细分辨了一下才看清，莫绫手腕拉着一根极细的透明鱼线，而鱼线的终端绑在……巨轮下方的尾轴上。
没有人知道这根鱼线是什么时候缠上巨轮的尾轴的。
万申见状，发出一道水刃割断了莫绫的鱼线，反手将那条鱼线拉在自己手里，“狼尾，我们走！”
原本快速靠近巨轮的莫绫倏然间向海底沉去。
狼尾来不及多想，他甚至都没听清身旁的万申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莫绫。
一旁的宋楠也甩出了一条链子。
离得近的狼尾几乎就要抓住莫绫了，但是，他看见莫绫在水里对他露了一个笑，然后……一脚踹上他的胸膛，他被这个力道踹得后退，然后被另一道更强劲的水波推远。
没有声音，没有视野，耳膜中只剩下“滴——”的长鸣。
维克托爆炸了。
身处维克托周围的人都被这道爆炸声波波及。
莫绫则被声波压着一直向海底深处落去。
……
波澜不惊的海面上，有漩涡出现，一艘千疮百孔的鱼骨巨轮在漩涡中心出现，被漩涡推动着送到岸边。
巨轮中摇摇晃晃走下来几个人，他们刚落地就晕倒在岸边。
那几人的手中都握着引擎室的一些零件，落地几秒后，他们就变成一道光芒消失在地面上。
安娜和贝芙丽一人托着一个人下了船，勉强还能站着。
巨轮在将几人送到之后，缓缓地被漩涡卷动着消失在海面。
“莫绫大人她……”贝芙丽眼含泪水，是莫绫大人从那些入侵者和海怪手中救了她，她却没能救下莫绫大人。
“海神使大人会庇佑莫绫大人！”安娜语气坚定，刚才在海底，她能感受到海神使大人的存在，海神使大人一定会保护莫绫大人的。
话音才落，一个黑袍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莫绫在哪？”
安娜和贝芙丽一惊，警惕还未生起，却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件衣袍，魔纹暗影黑袍，安娜结结巴巴道：“魔、魔法使大人！”
面前的魔法使又问了一遍：“莫绫在哪？”
安娜不知道为什么魔法使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认识莫绫，在他无声的催促下，她只能先回答魔法使大人的话：“莫绫大人她、她在海底……”
奈夜听言，顺着还未完全消失的漩涡尾巴进入了海水之中。
“魔、魔法使大人！”安娜倏然站起身，可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已经完全看不见黑色衣袍的身影了。
“这下怎么办？”安娜和贝芙丽面面相觑，安娜拍板：“我们去海神像那边去告知海神！”
二人从身上找了治愈魔法药，给同伴喂下，还未动身，就看见海面有白羽鸥鸟掠过，消失在海面。
“我怎么感受到了……”安娜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那是一股极其轻柔的气息。
“我好像也感受到到了……”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海神！”
……
莫绫被声波气压一直压着向下，再向下，直到脱离了海水，来到了一处散发着荧光的地方。
她飘在空中，四周漂浮着很多鱼骨，有拇指大小的，也有巨型的像鲸一样的鱼骨，一只鲸鱼游在其中。
“好久不见啊，小鱼。”莫绫开口。
一只巨型鲸鱼在空中翻了个身凑到莫绫面前：“原来你记得。”
“我不记得。”莫绫摇头，“只是到了这里才想起来，我来过这里。”
巨型鲸鱼绕着莫绫看了一圈道：“你现在像一个人类。”
“你现在也像一条小鱼。”
听到莫绫的话，巨鲸甩了甩尾巴，巨鲸化身一个蓝色头发的俊美少年出现在莫绫面前，他耸着鼻子哼了一声：“还不是在这里太久了，维持人形过于耗费我的魔力。”
“你为什么一直呆在坟墓里？”莫绫问他。
蓝发少年对莫绫的定义很不满意：“喂！这不是坟墓！这是我鲸族的归宿！”
“这些也是你鲸族？”莫绫捞了些小鱼骨，有细细长长的蜈蚣状鱼骨，也有宽扁的蒲扇状鱼骨，这些怎么都与鲸扯不上关系。
蓝发少年摸了摸耳朵：“咳咳——那些是贡品，我得让我的祖先们吃饱一些才好，免得又被一些狡诈的人类哄去做船。”
“猫猫狗狗应该很喜欢这里！”莫绫随意道。
“喂！！！”蓝发少年炸毛了，“早知道我不帮你了！让你死掉算了！”
“它们杀不死我。”莫绫可不认为那几个海怪能杀死她。
“你怎么还是这样嚣张得令人讨厌！”蓝发的少年鼓着腮帮子，很不满地打量莫绫。
“你知道我的东西去哪了吗？”莫绫问他。
“知道啊，刚才有两个人身上有你东西的气息。”
莫绫狐疑地看他，蓝发少年手指圈了一下，画面中出现万申和狼尾的脸。
“谢谢啦，送我离开吧。”莫绫道。
“喂，你的另一样东西不要了吗？”蓝发少年问她。
莫绫不解：“另一样东西？”
“哇，你们女人还真是没良心！”蓝发少年就差没指着莫绫的鼻子骂她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呆在这里，还不是帮你看东西！”
“我以为你在躲乌拉妮雅。”
蓝发少年听到这个名字，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我、我才没有！我是海神使！我怎么会躲她！”
“但她是海神诶！”
“你废话真多！赶紧把你东西拿走！然后快滚快滚！”蓝发少年拉着莫绫的手腕，来到一处“贡品”鱼骨山前，扒拉了一会儿，指着鱼骨山下的那处道：“喏，认领一下吧。”
莫绫看到那张脸愣住，“伊维尔怎么会在这里？”
第37章 深海鲸骸（8）
白玉似的鱼骨堆中埋着一个更白的人。
那人金色长发, 露出的脸白得几乎透明，双眸紧闭，高挺的鼻梁, 丰润的唇形和清晰的下颌线让他只是躺在那里就美如一副画卷。
神圣、洁净, 又无害。
是她的使仆，伊维尔。
瑞恩在一旁道：“你消失后不久，我在海水中找到他，然后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你知道的, 在鲸域里能隐匿一切气息。”
“瑞恩, 多谢。”
“哼, 你还算有点良心。”
“但是, 小鱼你为什么把他埋在鱼骨头里？”
瑞恩眼睛里闪过一分不自在, 嘀嘀咕咕道：“他又不会说话，我怕我哪天无聊把他吃了。”他扬着下巴催莫绫，“好了好了，你既然来了就快点把他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