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人要回去,也赶忙起身准备一起走,可属姝奕却并不怎么想和她一起走,对于二皇子她了解的太少,担心稍有不慎会给家里,或者江林木带来麻烦。
杜明月似乎看出来她的心思,也不再强求,“那我便在这园子里在逛逛,江夫人请便。”
姝奕裣衽一礼,起身朝着宫门处走去,一出宫门看着外面停着的骡车,姝奕恍然想到刚才走的太急,忘记请教陈嬷嬷,太后说的“改日”带祖母入宫,究竟是什么时候?
眼下显然是不方便再回去询问了,也只能暂且按下不动,等着太后那边的消息吧。
禄安看着她出来,也赶忙跳下车辕,放下小凳子让她踩着上车,一撩起车帘姝奕看着眼前的东西震惊住。
“这些都是什么?谁送来的?”
骡车的车厢里对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有上好雪白的棉花,有各色的点心果子,还有几个没有打开的小匣子,单看外面姝奕也不晓得里面有什么。
“在夫人出来前,有两位小公公送来的,说是是陛下赏赐。”禄安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陛下的赏赐。
姝奕更是震惊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竟然就收了陛下的赏赐,她踌躇着不晓得要不要回家,还是入宫去陛下那边谢恩,可她这会儿都已经出来了,若是没有贵人们的传召,她是无法入宫的。
“当时那位宫人怎么说的?”她坐在骡车里,有些不安的询问着。
“也没说什么,就说这是陛下赏的,让我接着,还说不必另行谢恩。”
听到后面那一句,姝奕松了一口气,“那就先回家吧,剩下的事儿等着夫君下值回来再说。”
第63章
这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 晚上姝奕在房间里和江林木说出了今日的担忧。
“这事儿我若是帮忙了,会不会影响到你?”
江林木垂眸细细想了想近日得来的消息,“应该不会, 你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不需要多虑,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妥善的应对好。”
他虽然这样说, 可姝奕却仍旧不放心, 将今日在宫里的事儿, 一字不落的和江林木说了一遍。
“既然她如此说, 那咱们就帮她一把,二皇子的母妃宫女出身,并无什么强有力的母家, 所以在这场夺嫡的战争里, 便也没有人将他放在眼中,可兰妃娘娘却是个心眼不多却野心不小的,总想让儿子也去挣一挣,让她扬眉吐气一把, 不过……”
江林木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现在看来, 二皇子倒是更像陛下。”
“什么意思?”姝奕明白, 三皇子一直有心拉拢江林木, 大皇子那边倒是没有将江林木放在眼里, 可不管是谁, 按照江林木所言, 江家只忠于陛下。
“二皇子更懂得韬光养晦, 陛下如今龙体圣安, 还不到立储的时候, 这会儿蹦的太过显眼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安心做事,享受眼下的平静安稳,日后自有渔翁得利的时候。”
看着眼前的男人,姝奕心里不由得佩服,这人总是能清晰的看清局势,也能看透人心,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从不会被眼前的迷雾遮住眼睛。
“如此,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和二皇子府的人保持距离?”按照江林木所言,二皇子根本不似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似乎是真的对皇位毫不心动。
只是这人藏得太深,明白自己明着争不过其他的皇子,便学会了扮猪吃老虎,江家若是要保持中立,不参与党争之事,便是连他也最好不要走近。
“倒也不必硬要保持距离,你们女眷有所走动并无大碍,且二皇子对外不争不抢,你又与杜孺人算是老相识,正常走动便可,不必刻意亲近,至于大皇子和三皇子那边……尽量避嫌的好。”
姝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再三和江林木确认之后,姝奕也彻底放下来心,第二天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翻看着舅父给她留下的手札,是不是嘴里会念着几味药的名字。
这日子一眨眼过了十日,姝奕也已经写好了所有的药方,还有需要准备的东西,让禄安跑了一趟腿儿,送到了二皇子的府上。
又过了五六日,姝奕便又到了二皇子府的请帖,并在请柬中言明,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
得了信儿姝奕隔日,坐在骡车到了二皇子府门前,这里看着街道宽敞并无闲人走动,可这京城里不管是宫中还是宫外,也有不少消息灵通者,都在关注着此时。
包括今日前去二皇子府的事儿,也有不少人都在紧紧的盯着。
但这一切姝奕丝毫不知,心情愉悦的被二皇子府中的管家请进门,这个时辰二皇子也在宫中学着接触政务。
二皇子的府中也只有杜明月一个主子在,进门后姝奕也没有和她客气,“若是孺人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杜明月自然是巴不得呢,这些日子准备这些东西,她心里就满是着急,好容易等到这一日,她为了不露沉不住气的样子,强忍着做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这会儿听到主动提出来要给她治疗,杜明月也赶忙应下,“江夫人这边请,您先看看我准备的那些东西可还行?”
姝奕跟着她去了净房,里面按照姝奕的要求都用要木搭建,药材也都是上好的。
“都不错,一会儿孺人让人将这药煮了,开锅之后端过来,在这个陶盆底下放些炭火,慢慢温着这汤药,孺人需要在这里蒸足半个时辰,然后我再给孺人开些散寒祛湿的汤药,每三天如此蒸一次,四回是一个疗程,这法子管不管用,就看这四回下来症状会不会减轻,如果有减轻的迹象那边是有效的,只需要坚持一段时间,必会痊愈,可若是……”
“江夫人不必为难,这事儿我晓得的,之前太医说无法医治的时候,其实我和二皇子也都死了心,只是……遇见了夫人,我总想着再是最后一次。”
作为郎中姝奕晓得患者那份期待痊愈的心情,她也不再多说什么,或许给人希望的感觉,也会儿对自身的病情有好处。
杜明月按照姝奕的指挥,喝了一碗发散的汤药,躺在特制的木板床上,感受着床板底下升腾起来的药气,房间里越来越闷热,身上也被不断冒出的药气蒸着,很快她身上变得汗津津,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姝奕坐在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琉璃看着里面的场景,“来人,再给那陶盆里加碳。”
陶盆也是特制的,一共分为两层,上面一层盛着汤药,汤药底下一层铺满了烧红的炭火。
在炭火的烘烤下,汤药不断的冒着沸腾的小泡,咕咕嘟嘟的慢慢冒着,热气不断的升起来,蒸着上面躺在药木板上的人。
一个小丫鬟端着装着碳火的铜盆进去,按照姝奕的要求又加了三块火红的碳。
房间里的人有些受不住了,却也不敢不违抗姝奕的安排,担心自己一时没有挺住导致功亏一篑。
“江夫人,我感觉闷的厉害,这屋里太热了,这要蒸半个时辰我怕是要扛不住。”
药蒸的确需要看人,有的人可以在里面待上一炷香,有些人可以在里面待上半个时辰,姝奕给她号过脉,晓得她心力强健,这点子热度对她没有多少影响。
“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若是真的不行,我会叫停,还望孺人忍耐一会儿。”
为了可以清楚身上的寒毒,杜明月也不再抱怨,皱着眉头继续忍耐着。
一番诊治之后,杜明月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脚步有些轻盈,好像身子比之前轻了很多。
“江夫人,您这药方真是神了。”
听完她说的感受,姝奕哭笑不得的端给她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汤药,“孺人快些喝了吧,你这感觉不是这药方多有效,而是蒸的时间久了,人有些发虚,才会觉得脚下软绵绵身子变轻,快些喝完这药过一会儿就好了。”
喝完药杜明月人有些犯困,姝奕也不再打扰,晓得这是药效起了效果,于是告辞离开,叮嘱她接下来三个疗程都要按照今日之法严谨复刻。
且先不说这药蒸有没有效果,但从今日这感觉来说,杜明月月的身体变轻盈不少,还是挺舒服的,于是让管家拿来了准备好的诊金。
“江夫人莫要嫌弃,这是我和二皇子的一点心意。”
托盘里摆着五十两的银子,这诊金已然不算低,姝奕也大大方方的接过来,“怎么会嫌弃呢,多谢二皇子和孺人赏。”
姝奕回到家的后,可林春花看着桌子上的五十两,两人嘴角也都勾了起来,有了太后的赏赐,也有了陛下和二皇子的赏赐,江家现在丝毫不需要为了钱财着急。
姝奕也开始萌生出几分自己做生意的念头,大伯一家怕连累他们,说什么都不来,这总得干点什么哄着他们过来才好。
“祖母我想开个茶饮铺子,或者药妆,但是这药妆的投入也大,当初舅舅和人在京城一起合伙儿干过,我若是独自做怕是会冲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茶饮铺子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