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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_藏于山海【完结+番外】(130)

  陆听晚直觉不对,“不可能,太后要借此次宴席探出世家风向,又怎会打乱精心布置的局面。”

  “不是太后,”程羡之眼里堆积的阴暗淡了些,闪过刹那的光亮,含着笑说,“是中书令!”

  “公孙家?”陆听晚不可置信,捂住心口的动作加重些,马车的颠簸还是能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舒展的眉心逐渐紧蹙,程羡之掀帘嘱咐车夫驭马放缓些。

  陆听晚这才舒适几分。

  “公孙家不是一直以皇权为首么?”她洞察程羡之表情,猜测说,“公孙家为君主垄权多年,难不成也想做第二个姜家?”

  程羡之知道她从太后那耳濡目染,对于朝政局势亦有一些见解。

  “如你所说,若皇室宗亲因争夺帝位而使江山动荡,经年久月尚能平息,新帝若是年幼,必需帝师教导方能掌政安国,以你之见,当中朝局,该是谁最适合帝师?”

  “帝师,与摄政王无异,”陆听晚恍然大悟,霎时说出心中那人,“公孙饮!”

  程羡之前倾的身子正回,抱着双臂点了点头。

  “中书令不也是你的先生么?”陆听晚疑惑,“你们之间还是岳婿关系,两家利益相连,难舍难分,怎么你……”

  程羡之读懂她心中疑虑,“你以为权势里,这些无关紧要的联系,就牢靠么?”

  是啊,陆家与姜家的结局,她再清楚不过了。

  “姜家未有姜太后干政前,大岚第一权臣便是公孙饮,姜家而今手中的那些权势,不过是姜太后仗着先帝恩宠,又逢先帝要分权,这才一点一滴从公孙家里剥夺过去的,公孙饮近几年有所退,虽敛锋芒,让他人为陛下利剑,对抗姜家锋芒,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收敛锋芒,制造锋芒!这锋芒是谁?

  “是你!”陆听晚肯定的话语,而不是质问。

  程羡之淡然,“中秋宫宴,不仅仅是太后与皇帝的博弈,暗中还有不少势力想要搅混水,如今重中之重,是容妃能够诞下龙嗣。”

  “所以,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接你回府?”

  陆听晚垂眸,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那双眼睛里审视着眼前的人,以他适才的话,刺杀是掩人耳目,分散他人注意,目的在于容妃能够顺利诞下龙胎,那么容妃肚子里的龙嗣一定就是皇子。

  陆听晚想明白了,猛然抬起头,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她那么聪明,脑子又好使,程羡之无需讲得那么明白,点到为止,陆听晚往下推测,便能发觉里边的玄机。

  公孙雪知道程羡之接回陆听晚养伤,原先便不能左右他的决定,现下她更没有话语权。

  陆听晚在雁声堂养伤,常能见到程羡之,他话虽不多,却总能与她谈上几句,有了风信的照顾,陆听晚伤势好得快,每日清晨先在院子里漫步,风信寸步不离跟着。

  公孙雪期间也来看过,陆听晚盯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寒暄几句。正逢回来的程羡之也到了雁声堂,陆听晚只觉他二人之间藏着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至少以她对二人感情了解,不应该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三人坐在院中的葡萄棚下,她拖着下颚,杏眼左右转动,扫视着二人。公孙雪垂眸不知思索什么,程羡之目视远处,无话可说,寂静一片,还是陆听晚抻腰打破了这宁静。

  她乏了,得回去歇着,程羡之见人入内,没再久留去了书房,正屋内陆听晚望着窗缝,久久难以落下定论,该不会是二人吵架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

  思虑此处,她决定,往后不能再让程羡之到这雁声堂,想着便嘱咐了风信。

  风信为难,这雁声堂能阻得了公孙雪,又如何能阻得了程羡之。

  风信觉着,若是不妥,理应与他明说,如此躲避行事不妥。

  陆听晚头疼,此事在宫宴那夜她便说清楚了,奈何程羡之不同意,她自是没有法子。

  躲一日是一日吧,待她伤好回了锦华宫,一切都好说。

  京都入秋后,早晚疾风萧瑟,凉意侵袭,刺杀一案揭开线索,以锦衣卫负责盘查中得知,当日是戏班子的班主拿着令牌才躲过细查,锦衣卫固然有失职之罪,而这令牌就是姜青生的。

  姜青生因此被缉拿关押大牢姜青生承认举荐了戏班入宫,在未央楼时与这戏班来往密切,但都源于他对戏曲痴迷,常以讨教为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至于刺杀之事更是不知情。

  禁军没有放人,程羡之接过韩近章手里的供述,随意扫了几眼,便丢到一侧。

  “刺杀皇帝何其重罪,姜青生敢认吗?”程羡之冷冷说,“保不齐目的是容妃肚里的孩子,这谁又说得清呢?”

  “那令牌确实是他的,又该如何解释?”

  韩近章拱手道:“尚书大人可要亲去一趟?”

  牢狱内,姜青生发冠散乱,却难掩身上那股痞气,见着牢狱门开,身影渡进来,程羡之一身官袍,周正端方,与之形成对比。姜青生嗤之以鼻,满是不屑,言语挑衅:“程尚书好雅兴,这么多天,看来也不是那么沉得住气啊。”

  程羡之屏退左右,独独二人。

  “姜大公子才叫雅兴,未央楼也好,牢狱也罢,似乎都不影响你的兴致。”程羡之扫了眼牢房。

  姜青生一想起自己夺了公孙雪,那股爽劲儿可别提多痛快,傲然不训,“程尚书说笑了,自是比不过未央楼快活。”

  “对了,听闻尊夫人也爱听戏呢?”眼神里全是挑衅。

  “她有了身孕,自是不便再去听戏,”程羡之说,“姜家不久前失了个血脉,姜二公子疯癫无状不问政事,姜大公子自是国公爷唯一的期许,怎能与刺客混为一谈?”

  “难不成是这未央楼的戏,有什么谜障不成?可别因此,姜家再断了血脉。”程羡之意有所指。

  难怪近日公孙雪都不常出入未央楼,原是有了身孕,姜青生暗猜公孙雪肚子里的血脉到底是谁的,倘若是自己的,程羡之岂能容忍。

  “程尚书这话可不对,姜某可不曾与刺客有任何关系。”

  “噢?那么戏班主手里的令牌,姜大公子又作何解释呢?”程羡之手里转着那块虎头玉佩。那是他刚出生,父亲从一位得道高僧处求来的护身玉佩,他带在身边二十几载,从未丢过。

  “自是小人捡了或是偷了,栽赃本公子。”姜青生自然说不出来,他压根不知丢在何处,既是戏班子捡了去,极有可能是丢在了未央楼。

  “无妨,姜大公子不愿说,这大狱里自是有能让你交代的手段。”程羡之渗出寒意,“就是不知姜大公子能不能熬得住,公孙雪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见过亲生父亲呢。”

  姜青生愣了几息,而后盯着程羡之大笑,笑声充斥牢狱。

  “程羡之啊程羡之,你要是无欲无求之人,又为何汲汲营营往上爬,又为何……”

  又为何美人在怀而不动分毫,姜青生看不惯他这般孤高自傲。他没再往下说,只是笑得渗人,带着挑衅与戏谑,若换成旁人,做不出他那般岿然不动。

  “姜大公子果真像山海关传言那般,生性风流。”

  “你都知道了。”姜青生并非害怕,而是得意,是狷狂,“还是说你压根不在意,公孙雪能与我苟且,说到底还是程尚书不懂得怜香惜玉。”

  “暴殄天物!”他嘴脸□□恶心,程羡之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姜大公子还是想想如何交代清楚这令牌是怎么回事,好从这牢狱全须全尾的出去吧。”

  姜青生目视离去的背影,心底像是赢了,他痛快无比,狂笑萦绕在石墙里,久久不退。

  第108章 谜底

  程羡之走后没多久,姜太后亲至大牢,见姜青生过得实在逍遥,一股怒意涌上,恨这不成器的侄儿。

  姜太后前去牢狱的消息入了程羡之耳中,程羡之只道无妨。

  她睨着惬意的姜青生,发冠是乱了,身上却无伤痕,看来禁军没有严刑逼供,仍是惧着姜家地位。

  “那玉佩怎么回事?”

  姜青生跪地,双手抓紧牢门,“姑母,青生不曾与刺客合谋啊,况且侄儿为何要行此蠢事,宫内行刺可是掉脑袋的,我为何要行刺陛下和姑母呢?禁军那群饭桶,仗着程羡之鼻息,对侄儿趾高气扬,还审问老子,待我出去必定……”

  “够了,”姜太后闭目凝神,很是忍耐,“如此明显的事,皇帝怎会不知,你有何理由行刺,可你的玉佩在戏班身上,那些人就是拿了你的令牌进来的,眼下禁军就抓着这事不放,你如何能说出个一二?”

  “不然哀家即便有心,也难出手保你。”

  姜青生低头思量片刻,咬牙说:“那玉佩,玉佩是侄儿不慎丢弃在未央楼的,不知为何怎得就被戏班子的人拿了去,又为何出现在宫宴,成了戏班子入宫的凭证,侄儿当真不知啊姑母……”

  思及此,他宛若猜到些什么,继续说:“莫非是程羡之故意的?想要栽赃陷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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