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几步,湖里一条锦鲤跃起将苏苏吓了一跳,又踩到自己繁复的裙裾而失了重心。
翠翠一个没拉住,就让她这般跌了下去。
可预想的摔了个狗吃屎并未到,她径直摔进了沈让的怀里。
她抬起眼眸时,撞进了那如墨的瞳孔之中,里面藏匿着复杂的情愫。
元苏苏正欲起身,无意间撑在了沈让的腹部…
她顿住了,这手感、这结实度、这隔着一层衣衫都能够感受到的温度…
苏苏这个大黄丫头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她的确讨厌沈让,但她平等的想要给每一个腹肌帅哥一个家!
可惜了,这样好的身材,却是个不举的。
“元寄茵。”沈让压抑着怒火,眼中蓄满了一层凛冽的杀意。
她抬起头看向沈让那一张着实帅气逼人的面孔,不禁耳根子泛红。
沈让虚眯着眼眸刻意压制着一团莫名其妙的火气,下颌线处还沾染上了苏苏方才蹭上的口脂,他紧紧攥住苏苏的细腻白皙的手腕:“你究竟还要摸多久?!嗯?”
她感觉沈让下一秒就能把自己杀了,脑中却传来…
【叮咚,好感度+10】
第11章
这好感度+的有点猝不及防。
元苏苏扫过沈让那张仍旧冷峻到不可冒犯的脸:啧,闷烧。
沈让眼眸深暗,察觉到苏苏意味深长的凝视后,他抬眸眉头压了下去。
压迫感深深漩涡在那一双黑沉沉的双眸之中,好似下一刻就要将苏苏吞噬进去。
苏苏脖颈一凉准备起身,谁知沈让扫过不远处忽而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元苏苏纤细的手腕被沈让轻而易举的攥住,温度漫上来时很烫。
她瞳孔震惊,想要挣脱:“你干嘛!”
沈让并未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他眉梢轻抬头微微一偏:“林大人,你可来迟了。”
元苏苏一怔,她转过头看着屹立在宴席之外的清癯的身影。
“林…林濯。”她莫名有种偷感,苏苏咬着唇用指尖掐住沈让的手逼迫他松开。
沈让眸光微冷含着嘲讽,看着苏苏急切的样子…
倏然,沈让将手松开丝毫不给苏苏留缓冲的余地。
林濯来了有些时候了,自苏苏跌倒开始,他便远远看见了。
他今日不知怎得,收到那信函时听到最常伺候殿下的婢女翠翠道:“这是殿下特意为林大人留的,殿下说,如若不是想要见到大人,殿下也不会赴宴。”
那时,林濯坚如磐石的心忽而动了动。
如今他哂笑自己的轻贱,哂笑自己不过就是殿下兴起时随意把玩的掌中之物。
林濯听到长公主呼唤他只是恭敬又疏离地远远朝着殿下行叩拜礼。
元苏苏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她直接不顾形象提着裙子就朝林濯落座的方向而去…
那背影有些娇俏,半点都不端庄。
沈让眉目松动一瞬又慢慢蹙起,这几日他便查过太医署的档案,他离京那日长公主于府内晕厥。
虽说元寄茵已不能继续垂帘听政把持大多朝政,沈让也将她手中八大营的虎符收回。
但长公主的势力涉及朝中多处,上至中枢下至六部中人。
元寄茵的确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女子,心思缜密处事妥当。
比如今的幼帝元澈更有天赋。
她大病之后虽有些疯癫无状,太医说是殿下过于操劳而伤了身子才引发了失忆。
可据沈让所查诸多医典中得知,失忆不会导致性格、喜好诸事骤变。
如今的长公主从眼里透出的神韵,简直天差地别。
要么…这人根本就不是元寄茵。
这个念头瞬间被沈让压制下去,他眸光略沉宛如黑洞。
要么…长公主在筹谋一盘大局。
这位心比天高、妄图把控朝政的长公主,定然还有阴谋才会想靠着成婚就此离开上京,野马脱缰、放虎归山。
而苏苏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屈尊降贵到林濯席位上为她解释一通后,林濯生起的些许微乎其微的醋意与怒意也逐渐消散开。
见他好看的眉眼舒展开,苏苏弯唇:“你不生气了?”
“殿下,微臣不敢。”林濯温润的弯眼。
“你不要唤我殿下,你可以唤我‘苏苏’。”她露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意。
“苏苏?”林濯眉眼轻抬,“殿下的乳名?”
“算是吧…”
他轻轻抬眸,两人四目相对,交织着情意。
元苏苏脑中有些晕乎,她脸上浮起一层娇羞与少女难以掩藏的心事。
她轻舔舐唇,眼中潋滟着春色,声音娇软有些害羞:“昨日我所提及之事,你考虑好了?”
林濯正欲开口时,倏然只听一人冷笑道:“刑部给事中?”
见来人是沈让,林濯颔首后方行礼道:“下官林濯,参见沈大人。”
沈让扫过他,直接看向一旁伺候再侧的尚仪局女官,他抬手示意那人过来回话。
“今日陛下为长公主操办赏花宴擢选驸马,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沈让眸中冷清到看不透一点情绪,脚下长长的影子蔓延开威压也就此弥漫让那女官喘不上气。
的确,在场之人要么家世显赫要么家中长辈在朝为高官。
苏苏轻拧眉,她不想牵累旁人。
那女官唇有些颤抖倏然跪下,声音仍旧平稳:“长公主、少师恕罪,下官检查不力,自甘领罚。”
“这并非是你的错,林濯是我命人请来的,”元苏苏抿唇有些不悦,“少师想罚,罚我好了。”
“殿下有此觉悟…甚好,”沈让睨了一眼小殿下,清晰锋利的下颌紧绷着,“明日臣入府授课,抽查殿下近日所学。”
元苏苏瞳孔一怔,她一个做文言文如同文盲的理科生…
抽查那些更为晦涩的东西,和要了她的命没啥差别!
他抬步正欲离开,忽而沈让顿在林濯面前。
林濯拱手行礼,头埋得很低。
沈让侧目看向他忽而启唇:“本官若没记错,给事中曾是科举状元?”
“回沈大人,正是。”
沈让哂笑一声:“不知‘鸢飞戾天,鱼跃于渊’的下一句为何?”
林濯面色倏然煞白,场面沉默了须臾,诸位恍然大悟后都嗤笑起来。
下一句是‘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意思是,殿下天潢贵胄,而你林濯不过七品小官,竟妄图攀附?你算个什么东西?
元苏苏不知这是何意,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宴席就此散去,林濯以刑部尚有公务要忙为由,便从甬道穿过回刑部值房。
苏苏本已将人哄好,谁知沈让来横插一脚!
元苏苏走出宫门的一路都难以平复怨气骂道:“他不是很忙吗?怎么闲的蛋疼又来管我的事!狗东西!”
骤然,马车内那人眉头轻蹙,面色微凝抬手将帘子挑起,瞥向苏苏声音冷戾:“狗东西…在骂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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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女鹅:腹肌!!我要给每个腹肌帅哥一个家[狗头]
沈少师:好摸吗?
每日汇报:
【叮咚,沈让当前好感度-86】
其实对于这个好感度我的设定和别的文章设定不太一样,后续很快有解释[让我康康]
第12章
元苏苏看着沈让修长的手指慢慢撩起那帘子,不疾不徐,姿态矜贵眼角那一点极小的愠色慢慢敛起。
沈让那昭彰英挺的鼻梁,眉峰利落地挑起,眼风带着锐利。
苏苏心中的怒意消散许多,只是在心底发出一声喟叹:好帅。
见元苏苏愣住甚至脸色发红,他想起某一夜倏然生出几分不悦,本就略沉的声音不耐道:“嗯?”
她方自那着实优越的容貌中脱离出来,元苏苏假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您怎能与狗相提并论呢?”
说完元苏苏转过头方离开时,风起,她头上的一根发带被风带起好巧不巧地吹到了沈让手中。
沈让呼吸微促,眉头紧蹙:“殿下。”
苏苏背脊发凉,脚步一顿以为沈让这个小气鬼要寻她麻烦了。
她闷着头继续向前方走去佯装没听到。
沈让见那一段鹅黄色的丝绸静静地躺在自己手中,被风吹起时有些痒。
见长公主已经钻入马车内,方揉了揉眉心:“回宫。”
玉书依着惯例将一方锦帕递于沈让:“公子,净手吧。”
沈让拧眉抬头看着手中那一条缀着珠翠的绸缎,心中并未生起厌恶与恶心。
眼见玉书要来将那一抹鹅黄收走后,他倏然抬眸眼中凛冽威慑着:“作何?”
“我…我一会儿让人给殿下送过去。”
他闭目养神,并未接过锦帕:“不必,驾车吧。”
玉书瞳孔微怔,往日里公子触碰到女子甚至衣物都要蹙眉用锦帕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