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相隔几里,仍旧毫不知情的往前走,却不知后军已经被拦下了。
陆锦澜手持圣旨,高声道:“圣旨到!”
后方将领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纷纷下马接旨。
陆锦澜把圣上敕封她镇北将军的圣旨当众念了一遍,而后道:“圣上命我为镇北将军,提调囚龙关。诸位为何不战而退?速速退回关内。”
几位将领面面相觑,心说:她是不是有病啊?宋家军的儿主怎么管起我们凌家军了?宋婧骁也不敢跑到这儿来指挥我们啊。
其中一人道:“启禀将军,圣旨上说要您提调囚龙关的五万兵马。我等并非囚龙关守军,我们这三万兵马奉前将军凌信的命令,要撤到北州城,请陆将军见谅。”
陆锦澜道:“废话!我难道不知你们要撤往北州城吗?只是守关要紧,我已派人向前将军借兵,你们先随我回关内驻守。”
借兵?几人颇为怀疑,一时也不知她是真借还是假借。但料想她一个三品镇北将军,应该不至于信口开河。
但是,凌信应该不会借吧?
几人匆忙交换了数个怀疑的眼神,又有一人站出来,“陆将军不知,姜国昨日再度增兵,敌军多达四十五万。统军将领是姜国大将军,一代名将索红珠。我等就算留在囚龙关,也无济于事,不如您也随我们一起后撤北州城吧。”
陆锦澜脸色一沉,“你当本将军和你们一样贪生怕死吗?”
有一人不服道:“陆将军,你要守囚龙关那是你的事,但休想要我等陪葬。别怪末将直言,那索红珠百战百胜,戎马半生从无败绩。武艺高超,骑射俱佳,一箭能射到六十丈外。”
“陆将军你初出茅庐,就算有过刺杀萧承英的壮举,也实属侥幸。凭你,如何抵抗索红珠?”
话音未落,晏无辛便怒斥道:“你是何人?竟然对陆将军出言不逊,不怕军法处置吗?”
那人不屑,“末将从四品折冲将军杨凝,生来耿直,忍不住说了几句实话。若陆将军要因此罚我,那就请吧。”
晏无辛刚要上前,陆锦澜摆手道:“爱说实话好,本将军也爱说实话。你们既然遇到我,那就听我说几句。”
陆锦澜催马上前,高声道:“你们四十万大军,节节溃败,我之前一直想不通是什么原因。今日一见,便想明白了。归根到底一个字,怂!”
“听说人家姜国增兵,调头就跑。如今我也带来了数万增兵,你们还跑什么?”
“听说索红珠亲自挂帅,便吓得屁滚尿流。可你们别忘了,索红珠再骁勇善战,她也六十多岁了。你们正当壮年,怕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吗?”
“怕死为何要来当兵?种地的都比你们有血性!”
“杨凝将军刚刚说什么?说我初出茅庐,于数十万大军中刺杀曲国皇储萧承英乃是侥幸?可笑!你们也给我侥幸一个,让我看看。”
“圣上既命我来镇守囚龙关,自然信我有守关的本事。索红珠能一箭射到六十丈外,难道我不能吗?”
杨凝冷笑两声,“陆将军,您要是能一箭射到六十丈外,末将二话不说,立刻随您血战囚龙关,至死方休。但我只怕您射不到六十丈外,这么的吧,您射到五十丈外,我等就随您入关,如何?”
寻常将领一般能射中百米外的把子,也就是三十丈外。力气大的将领,能射到四十丈。五十丈,大约一百六十米,非常人能做到。
陆锦澜勾了勾嘴角,“五十丈有什么意思?”
她抬了抬下巴,让众人回头看。
“从此地到城关上那杆凌字将旗,有六十丈吧?”
杨凝老实道:“超出六十丈了,至少得有六十五丈。难道陆将军想在这儿,射中城关上的将旗?这绝不可能。”
陆锦澜冷笑一声,取下背上的弓箭。
项如蓁忙催马过来,低声道:“你有把握吗?要不让我来射?”
陆锦澜看了她一眼,“你有把握?”
“没有,我没试过这么远,不过我射中过五十丈外。能不能射中六十丈外,要看运气。”
陆锦澜轻笑一声,“那还是我来吧,我一定比你运气好。”
近日陆锦澜每晚睡前都在系统里修习内力,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与日俱增。再加上她服用了初为人母大礼包里的永久大力丸,更是如虎添翼。
系统修习的好处是没有瓶颈、没有歧途、没有停滞期,而是逐步上升,永无止境。
陆锦澜自信能做到,便提着弓箭对众人道:“我若不中,立刻给众位让路,绝不阻拦你等逃命。我若射中,也请众位信守承诺,即刻入关。”
凌家军几位将领互相看了看,都道:“索红珠之所以天下闻名,是因为她能常人所不能。便是索红珠本人,也是壮士暮年,如今射不到六十丈了。何况此处距城关有六十五六丈,她必不能射中。”
大家达成一致,都道:“请陆将军开弓。”
只见陆锦澜搭弓引箭,将弓弦绷紧,她目光坚定看向城关正中那杆将旗,如猎鹰般锁定目标。
嗖一声,箭矢稳稳插入木质的旗杆。
陆锦澜身后的三千精兵顿时发出雷鸣般的呼喝:“好!好!好!”
陆锦澜嘴角一勾,咬紧牙关连发三箭。
嗖嗖嗖三声箭响,几乎在同一位置穿杆而过。
旗杆嘎巴一声拦腰折断,凌字将旗随之跌下成楼。
这下连凌家军的兵勇都看傻了眼,也跟着鼓掌叫好。
陆锦澜收起弓箭,看向那几位将领。
杨凝转身上马,调头回关。
其余几位迟疑观望,陆锦澜皱了皱眉,“看
什么看?给我滚回去守关。”
几人连忙上马,吩咐属下部队回到囚龙关内。
陆锦澜趾高气昂的带着三千精兵入关,进去第一件事,便是命人接管囚龙关的所有出入口。
三千精兵,只留了一千在身边,其余两千压在南北两个城门。
南门守将孔鸾,北门守将左隋之。
陆锦澜给她们下了死命令,“没有我或者项晏二位将军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
她命人宣读了圣旨,接管了关内五万驻军,再加上硬被她逼回来的三万多兵马,和她自己带过来的三千精兵,共有八万余人。
晏无辛笑道:“真是过瘾!你这几箭射得惊动天地,可惜咱们把人都在关内,否则真该让她们传出去。她索红珠射出六十丈,便名动天下。你陆锦澜射出六十五丈,理应天下皆知。”
陆锦澜笑了笑,“那都是虚名,只要在这件事在关内这八万人中传开,便可以暂时稳住军心。”
项如蓁道:“一会儿我去校场操练,再给她们露几手。她们虽然是凌家军,可不想打仗的凌之静。下面的士兵,未必不想打。只要咱们让她们看到赢的希望,哪怕打一场小小的胜仗,她们也会拥护你为新的主将。”
晏无辛点头道:“那个杨凝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说话算话。我一会去找她聊聊,能拉过来一个是一个。”
其她几位将领也道:“好在陆将军是关内最大的将军,她们联系不上北州城内的前将军,便成了没头苍蝇,不敢硬和咱们对着干。今晚我们几人到营房内,与士兵们同住,以防她们私下搞小动作,也可以借此拉近些距离。”
陆锦澜连连点头,“那就辛苦诸位将军了。”
囚龙关上,那杆射断的旗杆被拔出,换上了陆字将旗。
其余凌字将旗也很快被撤下,换上了项、晏等几位新任主将的将旗。
傍晚时分,晏无辛来找陆锦澜。
“好消息!杨凝说每次凌家军和姜国军队短兵相接,稍有小败,便立刻撤军。其实她也不理解,她也不愿意打败仗。我听她那口气,愿意跟着咱们干。不过,她问了我两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锦澜笑问:“什么事?”
“她问我,你跟凌信借兵,凌信怎么说?同意了没有?可你根本没借啊,让我怎么回答她?”
陆锦澜笑了笑,“谁说我没借?我借了,不过前将军事忙,没理会,算默许吧。”
晏无辛诧异,“你什么时候借的?”
“刚刚。”陆锦澜说着给她演示了一下,她朝着后窗道了一声:“前将军,借我三万兵马如何?”
外面空无一人,自然无人应声。
陆锦澜:“你看,她没拒绝,就约等于同意了。下回再有人问,你就说前将军没拒绝。”
晏无辛笑了半天,“好吧,那杨凝还问我,你说你带了几万增兵,她问那几万增兵什么时候到?”
陆锦澜想了想,“你就说增兵是要出奇制胜的,关键时刻自然会到。现在不到,是怕提前暴露。”
晏无辛拱了拱手,“我算服了,都说兵者诡道,我看谁也诈不过你。”
正说着项如蓁从外面回来,“凌信派人来催问这三万人怎么没过去,让孔鸾给以关内清查细作为由给搪塞回去了,压根没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