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辛高兴道:“只要捷报一送到,咱们的封赏就在路上了。姜国人今天大败特败,我看短时间内,她们都没心思攻城了。”
项如蓁也道:“索红珠受了伤,姜国那边也许要换将。再来人,恐怕不敢叫阵了。她们直接攻城,也许胜算还大些。”
众人哈哈一笑,孙乐闻道:“你们没发现吗?这一仗打完,凌家军看你们的眼神都变了。那眼睛都发亮,跟看见战神似的。”
陆锦澜笑着点头,“没有人愿意打败仗,今日的胜利,对这里的凌家军来说,也算一雪前耻。大家还是不能放松,加固城防,防止敌人硬攻。”
“是!”
一拨人领命出去,陆锦澜才发现萧衡红着眼站在门口。
晏无辛撇了撇嘴,“唉,走吧如蓁,咱俩别在这儿耽误人家诉衷肠了,咱俩到我房里喝酒庆祝。”
项如蓁迟疑了一下,“我要先回去写封家书,告诉雪卿这个好消息。”
晏无辛愣了愣,“那我呢?”
“要不你也去写封信?走吧,咱们出去商量。”项如蓁将人拉走,顺便体贴地关上了门。
陆锦澜招了招手,萧衡大步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了。”
“嗯?”
“你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自然不会将我的喜欢放在眼里。”
陆锦澜勾了勾嘴角,“又觉得自己命苦了?”
萧衡不解,陆锦澜抚过他的喉结,眼中意味深长,“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命苦,我今晚可以好好怜惜你。”
萧衡脸上一热,主动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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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家是不是不爱看打仗?就快打完啦~
第83章
当晚,小郎主把他上次没完成的步骤补足。水到渠成之后,自然是锦被翻红浪,无限缱绻。
不过陆锦澜没有给他怀孕的机会,萧衡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没好意思问。
陆锦澜肯接受他,他还是很高兴的。依旧收敛着他的公子脾气,勤勤恳恳地照顾陆锦澜的衣食起居。
两日后傍晚,囚龙关城头忽然射来一封密信。
闻霁拿着信急匆匆来找陆锦澜,“将军,索红珠邀您在关外山谷密会,您去吗?”
陆锦澜接过信看了看,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应该是索红珠亲笔。
陆锦澜笑道:“去,为什么不去?衡郎,帮我拿衣服。”
萧衡犹豫地看向闻霁,闻霁忙劝道:“您再想想,万一有诈呢?”
“她索红珠是当世名将,就算战败,也不至于堕落到暗设毒计,算计我一个年轻的晚辈。不客气的说,她是我的手下败将,我怕她做什么?”
陆锦澜说着拿起架上的红披风,萧衡忙道:“这件被盔甲勾破了,我还没补好呢。你等等,我给你找。”
他火速到衣柜里拿了件象牙白的,一边给她系上一边温声劝道:“你多带些人去,小心埋伏。”
陆锦澜道:“用不着。”
闻霁又劝道:“那带上项晏二位将军,好歹有个照应。”
“不行,我不在城中,她们必须在城中。谁也不用跟我去,我一个人去去就回。”
陆锦澜单人单骑快马出关,不多时便到了索红珠所说的山谷。
谷中有一辆马车,旁边站着一个老仆。
陆锦澜催马过去,拱手道:“请问是索老前辈吗?”
一只苍老而有力的手掌掀开帘子,索红珠送目过来,微微一笑,“单枪匹马,这么有种?”
陆锦澜笑着下马,走到车旁,看着索红珠略显苍白的面色和身上包裹的白布,忙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语气之寻常,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她是索家哪个亲戚,来探病的。可偏偏这身上的伤,都是拜她所赐。
索红珠哼了一声,“托你的福,皮肉伤而已,已无大碍。其实,我今天约你,是因为我心里有个疑惑,想听你亲自解答。”
陆锦澜忙问:“前辈请说,但凡是可以说的,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索红珠沉声道:“我想知道,你那日为何没有取我的性命?你当时明明可以杀了我,却只取走了我的兵器。”
“如你所说,杀
了我,你便不再是无名之辈。一战成名,声名大噪,只需封喉一剑,你为何没有那么做?”
陆锦澜叹了口气,“这两天,好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都没有细说。但您今天亲自来问,我自然如实相告。”
“是,当时我的确可以杀了你。我有杀你的能力,但我没有必须杀你的理由。”
索红珠不解,“此话怎讲?”
陆锦澜道:“第一,我不杀你,我一样名声大噪一战成名。击败索红珠和击杀索红珠并无太大的分别,因为索红珠是战神,你从无败绩,却败给了我,足够震撼世人。”
“第二,你我只是立场不同,并无私人恩怨。从个人情感出发,您一身战功一身战伤,年过花甲还披甲上阵,让晚辈佩服之至,我不想杀您。”
“第三,这一点是我后来想到的。我当时只带了八百人,就算我杀了您,队伍也没有冲阵的能力。反倒有可能引得姜国军队群情激愤,立刻攻城。我回头一想,幸好当时没杀您。”
索红珠哈哈大笑,“你倒实在。”
陆锦澜笑道:“我有个朋友,比我还实在,她心里想什么说什么,经常把我们吓一跳,我已经是最不实在的了。”
索红珠笑着点头,“很好,多谢你如此坦诚,了了我一桩心事。”
陆锦澜忙道:“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前辈。”
索红珠皱了皱眉,“听说你从不吃亏,看来是真的。”
陆锦澜笑道:“咱们难得一见,我也挺好奇的。您说这国与国之间,就像邻居,各过各的日子。好好地,你们姜国为何突然侵犯嬅境?您这把年纪,早已战功卓著,我不相信您是为了名而打这场仗。”
“至于利,战争胜负难料。今日你赢,明日我赢。耗的是国力,苦的是百姓,何苦来哉?”
索红珠阖上双目,长叹一声,“是啊,何苦来哉。”
她沉默片刻,对陆锦澜道:“你刚刚到囚龙关,大概不知道,前些日子我一直称病,不想到前线来。不瞒你说,保家卫国,我义不容辞。就算是躺到棺材里,听说有人犯边,我也能跳出来大战一场。”
“可是,这次攻打嬅国,我并不赞成。然而我国皇上连连催促,我也只好披甲上阵。没想到到此处第一战,便被你重伤。也好,我这回真的要回去养病了。”
“您要走了?”
“是,我要回上都了。”
陆锦澜道:“那您好好修养,有机会我去上都看您。”
她摸了摸身上,翻出了一个小白瓶。
“我这儿有几粒止痛的神药,您身上战伤那么多,阴天下雨难免疼痛,您痛的时候吃一颗,应该有用。”
她把药瓶递过去,索红珠看着她,仿佛看着什么新奇的物种,眼眶渐渐泛红。
她终于伸出手,没有去拿药瓶,反而握住了陆锦澜的手。
索红珠的手掌布满了薄茧,却极其温热,陆锦澜仿佛能感觉到她体内有蓬勃的血液在喧嚣沸腾。
“可惜了,你不是我们姜国人,不然我定要保举你为大将军。你兼具赤诚与狡诈,既有杀气也有仁心。这样的英才,当世难得。不能和你并肩而战,会成为老妇的平生憾事。”
陆锦澜动容道:“这也是我的憾事。”
索红珠拍了拍她的手背,摩挲着那只小药瓶,踌躇道:“孩子,有句话我本不该说。但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这仗,你是打不赢的。”
陆锦澜忙问:“为什么?”
“你们嬅国出了内鬼,你怎么赢?别说赢,你能全身而退,都算你运气好。”
陆锦澜忙道:“我早料到定北侯通敌,这事儿您也知道?”
索红珠点头,“我看过她亲自写给我国皇上的信。”
陆锦澜瞬间瞪大了眼睛,“她还真敢啊?信呢?”
索红珠笑道:“当然在上都皇宫里。”
陆锦澜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索红珠又道:“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皇宫戒备森严,你还是留着你的小命,多抱几个美公子吧。”
陆锦澜一笑,“没有,我刚刚在想等战事结束了,我去上都拜访您,没想别的。”
索红珠瞪了她一眼,也在身上翻了翻。
陆锦澜忙问:“您是不是身上就有一封定北侯写的信?”
“做梦!我出来打仗带那些做什么?”
索红珠翻了半天,一无所获,最后从手上褪下一枚金镶玉的戒指,“这枚指环是我的爱物,亲近的人都识得。咱们以此为信,你若到了上都,可以凭此信物来找我。”
陆锦澜双手接过,“多谢前辈,您好好养伤,希望您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