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祉钰问:“你对这个男人有把握吗?”
陆锦澜笃定道:“我至少确信,他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赵祉钰不信,“那可是凌家豢养了十几年的冷血杀手,你哪来的信心让他背叛他的主人?”
陆锦澜笑道:“第一,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并非冷血。第二嘛,那天的小笼包就是他送的。你们说,如果你要杀一个人,会惦记她有没有饿肚子吗?”
赵祉钰笑着摇头,“我算服了。这么说来,此人对你颇有意思。那事成之后你打算把他怎么办?是不是也按无辛说的那三步,信之用之而后杀之呢?”
陆锦澜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浮现出阿七捂着鼻子黑着脸摔在地上的场景,勾了勾嘴角,“我还没想好,先做完前两步再说吧。”
赵祉钰道:“那就先这么办,接下来我们几个就带人四处寻访,做出一副不查到底誓不休的样子。锦澜就负责以情动人,哄哄那个男的,让他以为他已经取得了你的信任。”
陆锦澜摇头,“殿下,哄怕是会让他和他背后的主子起疑,反其道而行之,或许更见神效。”
晏无辛眼睛一亮,“我懂!你就来个强制占有,把他一番撩拨,推倒在床,然后强行纳入……”
“停!”陆锦澜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嫌弃道:“强要了他,只会适得其反。攻身为下,攻心为上。”
赵祉钰颇为认同,“这么说,你已经有了主意?”
陆锦澜笑着拱手:“烦请诸位配合。”
*
阿七一觉醒来,陆锦澜还在睡着。
他揉了揉脖子,果然有些酸痛,但这一觉睡得好极了。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到外面打了盆温水,准备伺候陆锦澜洗漱。
然而脚步刚迈过拱门,忽然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水中的水盆当啷一声扣在地上,阿七本能的想要出手还击,却突然想到自己只是个伺候人的小公子,不该暴露身手,只好任由对方将他拖到一个房间门口。
“进去!”项如蓁推了他一把。
阿七跌在地上,抬头一看,大皇女端坐在椅子上,晏无辛站在一旁,项如蓁堵在门口,三人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难道我暴露了?阿七心里一紧。
赵祉钰低头拨了拨茶,“那个叫阿七的,上前回话。”
阿七膝行几步,老实的跪到她面前。
赵祉钰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嗯,是个好皮囊,难怪要派你来充当细作。”
阿七一惊,连忙否认:“什么细作?我不知道。”
啪!赵祉钰甩手便是一巴掌,打得屋内的人都愣了一下。
赵祉钰道:“如此不老实,我看你是活腻了。说!谁派你来的?你留在陆大人身边有什么目的?”
阿七辩解道:“我只是一个人家出钱买来的小公子,主家让我伺候谁我就伺候谁。陆大人肯收下我,我自然要留在她身边,为的是以后终身有靠。”
赵祉钰冷哼一声,“好硬的嘴。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住手!”
阿七猛一回头,见陆锦澜沉着脸大步闯了进来。
她皱着眉看了眼他红肿的脸,冷声道:“殿下,我若有什么做得不对,您责罚我便是,何必为难我身边的人?对一个弱男子动手,传出去,只怕有碍您的威名。”
赵祉钰啧了一声,“锦澜,你怎么这么糊涂?咱们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赈灾银被盗案,这个时候怎允许身边有闲杂人等?”
陆锦澜道:“殿下误会了,他只是我在凌守备那里随口要来的一个小公子,伺候我起居而已,不会影响大事。”
“是吗?”赵祉钰看了一眼晏无辛。
晏无辛立刻上前抓过阿七的手,掰开他的手掌按了按,“他掌上有薄茧,是习武之人。”
陆锦澜一怔,阿七慌道:“我只是学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为了防身而已,我真的不是细作。陆大人,你相信我。”
他拽着陆锦澜的衣摆,急切的恳求。
陆锦澜轻叹一声,“殿下,世道这么乱,男儿家修习武艺也是情理之中。我的男人,哪个不是会武功的?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赵祉钰无奈道:“好吧,你非要保他,我也不勉强。英雌难过美男关嘛,只是锦澜,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在这个节骨眼,若是你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陆锦澜凛然道:“若是他出了问题,由我一力承担。罢官还是降职,悉听尊便。”
陆锦澜说着拉起跪在地上的阿七,“我们走。”
阿七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她,两人回到房中,陆锦澜看了看他的伤,不由皱着眉喃喃道:“谁让她们动手的?还打得这么重。”
阿七忙道:“没事儿,我常挨打。”
陆锦澜一愣,“啊?”
“呃,因为我学伺候人学得慢,所以师傅会有惩戒。”
陆锦澜叹了口气,轻轻地帮他擦了些药,语重心长道:“你习惯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习惯挨打。这个坏习惯,要改。”
阿七沉默片刻,“只是一巴掌而已,只要大人您相信我,我就不觉得疼了。”
陆锦澜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并非相信你,只是不想看着你死。刚才那种情况,我若不保你,你非死不可。”
阿七懵了一下,几乎心跳都停了下来,喃喃道:“你就不怕真出了事,殿下拿你试问?”
陆锦澜灿然一笑,“我陆锦澜以风流著名,并非因为我招惹的男人多。而是我敢作敢当,从不辜负任何一个男人。我不愿你因我而死,就算以后你真的背叛了我,我也只怪自己看错了人。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我为你下了大狱,也不算堕了我风流才女的名号。”
她抚摸着阿七的脸颊,温声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老实告诉我,你到身边是不是别有用心?”
“你不要怕,就算你是凌守备安排的,
我也会放你走。明争暗斗打打杀杀是我们女人的事,不该让你一个男人卷进来。就算你是她们安排的,我也相信这不怪你。你只是一枚棋子,身不由己,我绝不为难你。”
阿七怔在那里,陆锦澜这番话完全在他预料之外,让他措手不及。明明他是来害她的,可她救他护他为他上药,还要放他走。可他若真走了,回去等着他的,必定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他糊涂了,为什么他誓死效忠的主子,总是罚他打他?而他精心算计的女人,却如此怜惜他?
他一时冲动的想:不如我就此离开她,免得害了她。回去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命,这一生也只能这样身不由己。
可他转念又一想:我若走了,师傅还会派别人来。她如此心无城府,迟早会被人害死。我若走了,这辈子也没机会再在她身边。不如留在这儿,能多相处一时一刻,也算是我的福分。
他红着眼对她道:“多谢你如此宅心仁厚,可我只是一个小公子,不是谁的棋子。别赶我走,留我在你身边吧。”
陆锦澜抱住他轻舒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走,我带你出门散散心。”
躲在暗处偷听的三人,表情各异。
晏无辛悄声嘀咕:“这有用吗?他还是没说实话。”
项如蓁微微一笑,“你懂什么?这比说实话都有用,你看他内心挣扎的样子,我看,他已经沦陷了。”
赵祉钰打趣道:“别看如蓁不近男色,可比咱俩都懂男人。我真好奇,等如蓁娶了夫郎,会是什么样子。”
说话间屋内的人出来,三人默默缩回脑袋。
陆锦澜拉着阿七的手,在街上买买买。她一向是不吝惜银钱的,没一会儿工夫,阿七手里已经大包小包的,都快拿不下了。
阿七不好意思道:“够了,咱们回去吧。发簪都买了七八支,也不知道我有几个脑袋。”
陆锦澜笑了笑,“还有样重要的东西忘了买,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阿七勾着嘴角坐在巷口,手里摆弄着手里精致的物件,直到一道黑影笼罩在他头顶。阿七一慌,手里的匣子掉在地上,金银玉器散落一地,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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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日六成功,我站起来了!此处特别感谢一位叫mpk的读者,谢谢她在某平台为这本小说仗义执言。昨晚因为一些误解性的指责伤心气愤,影响了状态,但看到真正看了书的人,来为我说话,也就看开了,我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关于男生子这件事,很多人会先入为主的觉得这是把女性的能力给了男人,剥夺了女人的生育权。那我再次解释下,本文设定中生理构造不变,发生关系时女人来决定要不要释放卵子,男人得到卵子后,体内形成含精卵,孕育十个月剖腹取出。本文写得是女性群像,并不是管男人叫女人,管女人叫男人。另外我认为,当下所谓的生育权普遍被剥夺。被催生被逼生,生了随别人姓,生育者反倒成了外姓人,权力体现在哪儿?有人说生育能力很重要,不能给男人。请问这个能力多重要?因为有这个能力我们女人能走上权力巅峰吗?享受优待吗?我们拥有如此重要的能力,为什么在男权社会处境如此艰难?哦,因为在男权社会。对啊,问题就在这里。谁掌握权力,谁来决定一切。本文中,掌握权力的是女人。她们名满天下大杀四方,开疆拓土保家卫国,甚至坐拥万里江山。而有些人不在乎这些丰功伟绩,只在乎是不是由她们来生孩子。关掉小说,看看身边,都是女人在生孩子,看看她们得到了什么。当然我的想法,也只是我的逻辑。绝不强求认同,只是我不喜欢被误解。我不是一无所知就开了本女本位的书,我有学习和思考。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是能力问题,但怀疑我的初心我会觉得冤枉。总而言之,我的想法就是她的血脉需要传承,她自己不想生,就让男人来生。这对主角来说,有零个坏处。谁要是对我说,用你的子宫置换至高无上的权力、第一性的地位、花不完的金钱,我只会说好处说完了,坏处呢?生孩子如果是件好事儿,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不想生呢?你都不想生,你却想让我主角生,哈喽?你咋这么坏呢?另外想看女人生孩子的文大把,生一百多个都有,请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