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杜明辉和杜明瑶努力撕开被紧紧黏住的眼皮,扯了扯根本毫无弧度的嘴角,心想:谁家要上学的孩子五点多就要被人从床上挖起来?
陈茵没想到大家如此积极,当即点头表示:
“我一定会努力传授大家学习五禽戏的法门的,争取大家都可以尽快练上。我妈、外公外婆之前也跟着我们一起打五禽戏,现在身体硬朗了不少。”
“好好好!等人到齐,我们马上开始练习。”
刘春梅一听,心中越发来劲,刚和陈茵说完话,就迫不及待地转身透过昏暗的光线,想要将人员看清楚,到底是谁还没来。
不一会儿,全员到达,整整齐齐地站在家属院的广场上。
陈茵将人分成三队,她和柳梦溪、齐闻仲分别教学一支队伍,方便大家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学习。
“大家放心,我们三个已经快打了一年的五禽戏,教学起来不会有任何不同。”
此言一出,刚刚心思浮动,只想要站在陈茵身后的人,慢慢挪回步子。
随即纷纷好奇地开始打听柳梦溪和齐闻仲的姓名,甚至是两人的年龄和婚姻状况。
眼见众人的话题越说越偏离正题,刘春梅立即出声打断。
“诶诶诶!别忘了,我们今早是来干什么的?想要知道其他的,等结束之后再说。”
“陈大夫,你快开始吧。”
“好。”
陈茵点点头,转身面对人群,一边讲解,一边做动作。
“大家听我说,跟着我的动作一起练习。”
“首先,两脚开立,双手自然下垂,目视前方,舌抵上腭,调匀呼吸,意守丹田①。意守丹田就是将吸入的空气,向下压缩至小腹,收紧,感受小腹有种隐隐发热的感觉②。”
“然后就是我们预准备的动作,起势调息,上提……①”
传授五禽戏期间,陈茵时不时会停下动作,亲手下场指导,确保大家的动作做到位。
第一遍是模仿学习,第二遍大家就可以开始跟上一点了。
三遍过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上班、小学的时间点,只能暂时解散今天的学习队伍。
一群人看着陈茵即将离去的身影,眼神中满是兴奋和不舍。
“陈大夫你教的这一手五禽戏真的是太厉害了!不过简单打了三遍,我感觉浑身冒汗。”
“不止如此,我觉得自己以前一到下雨天就冷的骨头缝,现在竟然隐隐发热。”
“陈大夫,明天你还会来了?”
“陈大夫,五禽戏谁都可以练吗?有没有年龄限制?”
……
一时间,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对着陈茵的耳朵发起进攻,全部混杂在一起,她根本无从分辨。
她无奈高举双手,喊道:
“时间不早,我要去上班了,明天同一时间,再会。”
刘春梅也帮着陈茵从人群中逃离,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陈大夫,我们一帮小地方的人,都没什么见识,你不要介意。明天,明天我们还在相同的地方等着你的到来。”
“明天见。”
陈茵缩着手告别,刘春梅也带着家里的两个小辈,一起朝家里走去。
路上,她一脸得意地看着两个小家伙,故意发问。
“怎么样?今天外婆没带你们俩来错地方吧?陈大夫可是你妈她们一致同意请来的名医,教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就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识好东西。”
此时,早已经精神焕发,满脸潮红,身体微微发汗的杜明辉和杜明瑶两人,根本不好意思反驳外婆的话。
刚开始练习的时候,两人根本没把陈茵放在眼里。
可随着动作越来越到位,两人像是身体里突然冒出一股劲似的,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因为高中的课程比较重,一天基本上只能睡六个小时,早上严重精神不足。
但是今天的两人,那是精神百倍。
就连在家中准备早饭的刘意烟都忍不住惊讶地瞪大双眼,震惊地问:
“妈,今早你是带他们去哪里了?怎么看起来像是老杜喝了一碗浓茶一样?”
“哈哈哈!”
刘春梅得意地笑出声,“你不是昨晚就知道了吗?我带着他们俩一起下去跟陈大夫一起打五禽戏了。”
话音未落,杜明瑶就迫不及待地将刚刚发生的一切说出来。
“妈,你是不知道,陈大夫不止长的漂亮,打起五禽戏来,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种…一种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
“
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明明刚开始我就是只想要去糊弄一次的,可打着打着,我就跟上了陈大夫的动作,整个人的精神都提起来了。我敢说,要是现在给我一篇《出师表》,我现在就可以背下来。”
女儿能够说出这种话,刘意烟飞速放下手中的面碗,追问道:
“真的效果这么好?”
“妈,妹妹说的没错,我也觉得精神好的很。”
“好!那你们俩以后每天早上都跟着你外婆一起起床锻炼。”
此言一出,杜明辉和杜明瑶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什么大坑。
虽然两人现在的精神很好,但是一想到每天都要早早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顿时浑身无力,瘫软地靠在椅子上。
“作怪!”
刘意烟拍了儿子的脑袋一巴掌,笑道。
其他跟随陈茵锻炼后回家的人,也纷纷也家里人诉说锻炼之后的变化,让陈茵在县医院的名声再一次传扬开来。
与此同时,陈茵三人已经吃过早饭,洗漱后,朝着门诊大楼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刘显华依旧比三人更早到达,早早在诊室内等候,把卫生打扫干净。
“小刘,你辛苦了。”
“和陈大夫你们一天的门诊相比,我这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除了这些,我暂时也帮不上其他的忙。”
刘显华说的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跟在陈茵身边学习的这两天,他可算是清楚了,他现在的积淀,连还没从大学毕业的齐闻仲都不如,要是不帮着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见状,陈茵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简单整理一下自己带来的东西,开口道:
“可以开始看诊了。”
“我这就去叫人进来!”刘显华冲在第一个,帮忙叫人。
虽然时间还没来到正式看诊的时间,但是他却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对于刘显华来说,就是提一嘴的事,但是对于患者而言,兼职就是大惊喜。
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准时看诊,却提前看诊的大夫,惊喜的有些不知所措,脚步慌乱地冲进诊室。
但当对上陈茵那张脸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收敛脸上的兴奋表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落座在位置上。
“陈大夫。”成旭态度恭敬地将手里的挂号纸递过去。
柳梦溪将挂号纸接过手,陈茵开始询问。
“说说吧,身体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成旭听到陈茵的话,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而是将自己另外一只一直攥紧拳头的手伸出来,露出里面被紧紧攥着的卫生纸。
“陈大夫你看,这纸是我从家里出门的时候拿上着,距离现在不过半小时,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此言一出,诊室内的几人都震惊了。
因为被成旭攥紧在掌心的手纸,早已经成为湿答答的一团,捏出指缝和关节的痕迹。
正常情况来说,一个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这么多的汗的。
进门时,陈茵就发现了患者大汗淋漓,原本是以为为了看病长途跋涉所致,现在看来,竟然是其他原因引起的。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除了汗多,平日里还有没有其他不同寻常的表现?”
“差不多是去年这个时候得的,我当时就看了医生。医生说是什么神经紊乱,刚开始有点效果,但是一停药,立马复发。”
“并且逐渐除了发汗之后,还有头晕目眩和失眠的症状,把我这一年弄的是苦不堪言。”
说起来,成旭真的是一把辛酸泪,差点泪洒当场。
夏日出汗多,倒也不妨事,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大冬天的,他几乎每天要换两次内里的贴身衣服,还要待在温度适合的空间,不然迎接他的就是一次次受冷感冒。
偶然听说县里来了一个神医,成旭当即就找上门,抢在今天第一个看病。
“别着急,先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我们才能根据你的症状,找准病因。”
齐闻仲见对方说的语调都变了,连忙出声提醒。
成旭惊慌地擦擦眼角的泪珠,连连点头。
至此,陈茵继续追问:“大便小便正常吗?”
“挺好的。”
……
在问诊结束后,陈茵起身,来到成旭身边,亲手检查了一下对方贴身的衣服,全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