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全国做的风风火火的中成药就是最明显的表现之一。
因此,目前整个中医药市场对于中药材的需求也是巨大的。
并且药材的种植区域呈现出偏北、偏东的倾向,要是他们东俞也有属于自己的种植区域,说不准整个西南地区相关药材采购价能再低上一个水平。
不一会儿,东俞和西蜀本地的企业将展台围的密不透风,想要进一步了解云川的种植面积和品种质量情况。
吴秋丰之前还在愁没有商家购买,现在是愁他们村如何能够供应大家的需求。
不用仔细计算,他都知道就算是全村的地都种上,也无法满足大家。
吴秋丰是急在心里,面上还是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和大家介绍特意带来的忍冬和艾草。
吴文博和吴玉树自然也不会干看着,一起上前帮忙。
反倒是陈茵被挤在人群身后,作为整个展台唯一的闲人。
一个上午过去,展台上提前准备的小礼物被送的一干二净,就连展示用的药材也被不知道被谁摸走了一些。
送走最有意向的康允露之后,汪局长高兴地像个小孩子似的摇头晃脑。
余光瞥见站在角落里的陈茵,他迅速上前告诉对方好消息。
“陈大夫,这次可真的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这偏僻的小站台,还真的是难吸引客户。”
说罢,汪局长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我们快点去吃点好的,犒劳犒劳大家辛苦一早上。”
此言一出,身后的众人兴奋地喊出声。
“呜呼!”
陈茵的脸上也不禁浮现一抹笑容,开口向汪局长打听更详细的消息。
“我看刚刚来展台的人不少,有多少人有合作意向?需要多少吨药材?大约需要扩大多少种植面积?”
陈茵的三连问,直接把汪局长问懵了。
原本被喜悦冲昏的大脑直接被一盆冷水浇下,整个人冷静不少。
汪局长仔细琢磨后,再次在心中感叹此行傅书记邀请陈大夫同行的英明决定。
“最有意向的当属康城药业的康经理,她希望购买我们出产的药材的同时,还能够购买我们制作的各种香包以及蚊香的配方。”
说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些都是陈茵研制的,却要成为她们县卖出药材的附赠物。
只不过目前县里最大面积的药材种植地是陈大夫舅舅家,她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陈茵对此的确没有什么意见,带来参加博览会的小礼物,都是她根据祖师爷留下来的医书方子配制。
如果能够借此帮助一批人就业、致富,也是一桩好事。
“这些都不是什么事,主要还是先商定好订单更要紧。”
陈茵的话让汪局长有些摸不着头脑,纠结片刻,决定还是觍着脸询问陈茵的具体意思。
“青山村目前的药材都还在种植阶段,此次参加博览会,主要是想要打出名声。等夏秋两季药材可以收获的时候,能够找到企业购买、下订单,现在说是不是早了一点?”
“但如果企业不下单子,我觉得村里的部分人积极性或许不会那么高!产量低,性价比低,或许会对私企的购买欲望产生影响。”
不得不说,陈茵的顾虑也是汪局长的顾虑,也是傅书记的顾虑。
这次出行估计就没有那一个展台比他们更简陋的。
可要是不来参加,万一今年县里鼓励村民们大量种植却没有收购商,信誉受损不说,云川县往后想要再次崛起,难度将上涨无数倍。
汪局长愁的眉毛连成一根,吃饭的兴致都没有了,随意扒了几口匆匆放下。
趁着午休的时候,他将自己和陈茵的顾虑说给傅书记听。
不曾想,傅蕤还真想起了曾经在好友口中听过的一种外国正在流行的生产模式——订单农业。
药材种植说起来也是一种农业,她们何不采用一种对双方都更有保障的合作模式呢?
汪局长越听越来劲,双眼放光,大脑的疲惫一扫而空。
可听到最后,他也发现了其中有问题的地方。
“傅书记,您说这个订单农业的模式很好,但我们农民本来就是贫困才选择参与中药材种植。万一产量受到自然灾害等影响,无法及时给付,赔款说不定都收不上来。”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县里商讨一下,用我们云川县政府的名义担保。”
“那行!等有企业想要合作的时候,我把我们中药材基地合作的形式告知对方。”
“我们在县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又解决一桩心事,汪局长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愉悦的气息。
下午展台开始工作前,他将好消息告诉大家,让大家心无旁骛努力促进合作。
博览会上签订的合作意向越多,他们能够为县里和农户创造的财富也就越多。
顷刻间,所有人的心里都提着一股劲,主动邀请人介绍他们云川县药材。
甚至还让她们邀请到了外国人,了解中医药的神奇之处。
另一边,急匆匆赶往自家医馆又转道医院的钱进等人,几乎是得到了自家师伯师叔和西医相同的诊断结果。
中医称之为噎膈,西医称之为食管癌。
在听到爷爷得了食管癌的那一刻,钱进如坠冰窖。
没有谁比他更恐惧爷爷即将逝去,可以说,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爷爷带来的。
此刻,钱进迫切地需要一个人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猛地抬头,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爷爷的大弟子苏定方身上,直接一把扑过去。
“苏师伯,你是我爷爷的大弟子,一向最得他教导和夸赞,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爷爷!”
看见钱进癫狂,接近疯了的模样,苏定方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小进,不是我不想救师父,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怎么会!你可是我习得我爷爷医术最多的人,怎么会没有办法?”
苏定方忽略胳膊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继续安抚道:
“我观脉象,师父他似乎已经给自己开过方,师父几十年行医所得,我没能全部消化,暂时没有什么刚好的治疗方案。”
其他几个钱老的弟子听后,赞同地点点头。
别说是他们身为钱老的弟子没有办法,就连现在大行其道的西方医学,在治疗癌症上,那也是一筹莫展。
对于全世界的医学工作者来说,癌症都是无法攻破的难题。
其他弟子不愿
意看见钱进继续疯魔下去,站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出声安慰。
“小进,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等你爸来再说,你别着急。”
“小进,人命关天,晚一秒治疗就晚一秒治愈的机会。你现在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是采取我们几个师伯师叔研究出的温补方案,还是黄医生他们的化疗方案?”
“当然,你等你爸来再决定也行。”
钱进的脑子已经变成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思考,他只觉得眼前的人都是废物,怎么连这点病都治不了。
匆匆从外地赶回来的钱豪,到达医院看到的就是众人沉默的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钱豪甚至以为父亲已经死了。
直至看到病床上胸口还在微弱起伏,堵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才缓缓吐出来。
他第一时间目光对准大师兄——苏定方,“大师兄,我爸怎么了?”
苏定方耷拉着眉头,面露难色地说:“师父…师父得的是噎膈,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只能暂时开方补阳,期待会有效果。”
钱豪也跟在父亲身后学了几年的医,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果是普通的噎膈,苏定方根本不会这么说,只能证明父亲得的是其中最严重的病症。
接下来其他人补充的内容,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钱豪根本没想过,父亲一个国内知名中医,竟然连自己得了病都没提前发现。开了方,又无法克制,真的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之前被驱逐出学校和医院,他好不容易在协会站稳脚跟,父亲出事,他还有什么地位?
在钱老昏迷的时候,钱豪和钱进父子俩不约而同地第一时间都是想到自己。
父子俩虽然都学了中医,但两人都没有什么天分,加上不努力,根本就无法独立看诊救人。
即使如此,两人也知道食管癌几乎是不治之症。
苏定方几人开的方子,在他们看来,和叫父亲等着死没什么两样。
至于医院提供的化疗方案,至少在一定时间内还可以保证父亲是清醒的。
钱豪思考片刻,迅速对父亲的治疗方案做出判断。
“我们要进行化疗。”
“我们医院这就安排。”
听到钱豪做出的决定,医院的一声露出会心一笑,苏定方几人脸上则是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