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之前做好的饭菜还温着,也不用怎么动手,摆上桌,立即开吃。
晚饭过后,众人各司其职。
陈茵几人还在研究中药材种植书籍,势必要找出十几种好的备选。
吴青鸾和吴鸣凤是写作业,吴冬梅则是缝补衣物。
到了睡觉的时间点,纷纷洗漱入睡。
翌日一大早,所有人都在后院打五禽戏,锻炼身体。
自从柳梦溪缓解长途跋涉的疲惫后,来到铜溪镇又都是早睡,偶然听到院子的动静,起身查看后,发现陈茵居然在打五禽戏,忍不住跟着一起。
齐闻仲看到,忍不住加入其中。
于是乎,在惠民堂医馆的后院,就出现了如此神奇的一幕。
锻炼过后,吃完早餐,大家开始整理需要带去义诊的药材。
当齐闻仲和柳梦溪听到陈茵要带的药材中有含大量的制附子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制附子比炮附子毒性更为强烈,在使用时慎之又慎。
特别是去年出版的《临床用药须知》和《药典》在各种药用剂量上更是有着极为严苛的规定。
齐闻仲作为一个爱读书的学生,自然也阅读过。
加上偶尔跟着老师门诊的时候,也曾见过对方在用药剂量上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对一些毒性大的药材印象极为深刻。
按照《药典》和《临床用药须知》上面的规定使用剂量,他们这次带去义诊的制附子重量,足以治疗五十个阳气衰微的病人。
齐闻仲打开装有制附子的抽屉都有些不敢有动作。
他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回头看着陈茵,请求复述一遍。
“茵茵姐,你说的制附子重量是不是多了一位数?”
“对啊!制附子的重量也太多了,该不会这次去义诊的村子,有这么多生命垂危的病人吧?”柳梦溪跟着一起附和道。
闻言,陈茵摇摇头。
两人还以为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正准备上扬的嘴角突然被陈茵接下来的一句话凝固在脸上。
“没错,你们俩没听错。附子的毒性本就是其可以起死回生的根本,遇上阳气欲脱,心衰垂危的病人,就应该再用上更大的剂量。对于《药典》上的说法,我并不赞同。”
两人没想到陈茵居然是这种想法。
一向严守法律的齐闻仲更是觉得自己遭遇到了价值观的崩塌,目光呆滞,完全没有反应。
而柳梦溪则是担忧地看着陈茵,反驳道:
“茵茵,你要知道,《药典》上的规定是我们当医生的行医治病的准则。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超过其规定用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说的后面,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恨不得使劲摇晃陈茵的肩膀,看看她的脑袋里是不是混入了水。
“我只管治病救人,其他的不在意。”
陈茵眼神坚定,继续手里的动作,两人的提醒和警告并没有在她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齐闻仲和柳梦溪对视一眼,不敢相信看起来温柔和善的陈茵,骨子里居然是这么执拗的人。
两人意识到自己无法劝阻,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不一会儿,几人就将需要的药材备齐,踏上前往青山村的路程。
这一次吴冬梅并没有跟着一同前往,而是在医馆留守,为需要的病人抓药。
顺便作为陈茵的通讯员,万一有什么急事找上门的话,好歹也还有一个人可以回村提醒。
于是,这一次是五人行。
刚开始走在路上,柳梦溪还是挺兴奋的,但随着走的路越来越长,她渐渐感觉力不从心。
心想:怎么这里的路都是上坡和下坡?走来走去,都没走多少直线距离就把人累坏了。
听着她气喘吁吁的声音,齐闻仲忍不住上前帮忙,“柳大夫,我帮你拿袋子吧,这样你轻松一点。”
这时候柳梦溪已经顾不上矫情,一把将袋子塞进齐闻仲怀里。
紧接着,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了。”
陈茵看了一眼面色潮红的好友,无奈地摇摇头,“接下来,你可要跟着我一起好好练练五禽戏,把身体锻炼起来。”
柳梦溪舔了舔干涸的口腔,无力地点点头。
终于,在柳梦溪觉得自己的双腿快要不听使唤,瘫软在地的时候,几人来到了吴家院子前。
因为昨夜吴鸣凤和吴青鸾没有回家,吴家人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觉,起床后一直盯着门口。
所以,当陈茵几人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立即被外婆发现。
“原来昨晚青鸾是你跟你鸣凤姐一起在茵茵家休息,你昨晚没回来,可是让大家好一阵担心。”
由于吴鸣凤是在县城上学,偶然周五没回家,过了一个时间点,吴家人就不会再惦记。
但是吴青鸾不一样,学校就在镇上,一放学就往家里赶,怎么都会到家的。
吴青鸾知道奶奶说的是自己,当即露出苍白的小脸。
“奶奶,昨天姑姑到学校找我,说今天一起回家,所以我才没有回来的。”
“我猜到了,你个最听话的孩子这个时间还没到家,肯定是你姑姑在鼓动。我看自从茵茵回家,你姑姑也是活跃了不少。”
外婆说话时露
出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把吴青鸾忐忑的心按回原位。
她摆摆手,示意一行人赶紧进院子,“快快快!都进来休息休息吧。”
说完,外婆往堂屋靠近,把煮好晾凉的开水倒在碗里,给看着最累的柳梦溪递过去。
“孩子,快,喝口水。”
柳梦溪迫不及待地接过碗,冲着外婆露出灿烂的笑容,都等不及说上一句话,碗口对准嘴直接灌下去。
由于太急切,水从嘴边两侧顺着下巴一起往下流。
陈茵想到一路上好友辛苦的模样,也不愿意说太多。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喝完解渴的水,站在树下歇息,喘口气。
陈茵往屋子里打量了一眼,问道:“外婆,大舅和大舅妈是去地里了吗?”
“没有,他们俩自从听你上次说的事情后,趁现在农闲,就整天在山上乱逛,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我劝也不听。”
说到这,外婆都不好意思对上外孙女的眼睛,自家人实在是太心急了。
陈茵也没想到,大舅和大舅妈居然已经开始自己琢磨种植药材的事,为此不顾天气上山探查环境。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估计这个时候,大舅也该回来了。”
“是差不多。”
对于莽撞的大儿子和儿媳妇,外婆已经不想关心太多,转而提起更紧要的事。
“茵茵,你回来是不是要派人去和村长说一说?才好安排明天义诊的事。”
吴鸣凤一听,立即挤眉弄眼地露出得意的笑容,抢着开口说话。
“奶奶,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过,村长爷爷一会儿就应该听到消息赶来,哪里用得着我们上门提醒。”
“也是,也是。”
外婆也意识到自己是庸人自扰,不再关心村里的事,将目光放在两个陌生的小姑娘和小伙子身上。
“那茵茵这两个是……”
“对了,外婆还没和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柳梦溪,也是一个医生,最近来找我散心,一起待在医馆,想要参加义诊,就带着来帮忙。”
“这个是我通过徐叔认识的,我们市医科大学的医学生,想要跟着我们学习。”
外婆一听,一个是外孙女的同学,一个是好心的徐老板熟悉的人,脸上瞬间爆发出激动的笑容,连喊三声好。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感激你们的。”
一腔真情流露把柳梦溪和齐闻仲都说的不好意思了,毕竟两人都还没正式开始义诊。
两人羞涩地对着目光热切的外婆连连摆手,倒是看出不少相似之处。
和吴鸣凤说的一样,村长很快就收到了陈茵回村的消息。
一听就知道陈茵是来开展义诊的,立即将身边使唤惯的大孙子——吴玉树派出去。
所以,当陈茵几人在院子里聊的正越快的时候,吴玉树的身影出现了。
作为自己的好帮手,陈茵一眼就发现了吴玉树的身影。
她迅速从凳子上站起身,语气肯定地说:
“玉树哥,肯定是村长派你来的吧?”
“茵茵你猜到了。我爷爷就是想让我向你确认一下,是不是明天开始义诊,我好让李家村的人做准备。”
吴玉树冁然而笑,对自家爷爷的心思也是明了。
“就是明天,和上次一样。只不过我还带了一个同学和还没毕业的医学生一起去,你们就没必要派那么多保护的人。”
不曾想,吴玉树一听到陈茵的话,瞬间收敛脸上的笑容,不赞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