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野径云来徒步他就发现了。
不知道聂川自己发现没有。
段野注意到聂川的目光时不时往他自己的椅子边扫一眼,放在椅背上的手指动了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桌面,用目光指了一下聂川手侧。
聂川点了下头。
两人一起转目光看向商乐,发现商乐也看着聂川手边:“你们看什么呢?椅子边有什么吗?”
“没什么,你不是要问我问题?”段野端起茶壶给商乐加茶,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哦。”商乐没太在意,转回目光看着段野,“你还研究玄学?”
“看完那本超心理学的书了?”段野问。
商乐点点头。
她伤了脚动不了的第一个星期几乎都是在沙发上过的,刚好聂川把书找来给她,她就磕磕绊绊的读完了,很多地方都看不懂,但是大体搞明白了,超心理学就类似于我国的玄学。
“其实我不信这个。”段野笑了笑,“但是我喜欢看书,研究生读的心理学,就把相关的大部分书籍都找来看,超心理学挺有意思的。”
“你觉得现实里真的有玄学存在吗?”商乐说。
“比如说?”段野眼尾扫了一下聂川。
聂川也看了眼他,神情有点紧张,段野顿时也跟着紧张起来。
小黑的事暴露了?
聂川之前也没跟他说啊,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也不知情。
商乐知道什么了,察觉到哪个程度?
“比如,在梦里梦到的事情,是关于未来的预测,而梦里发生的那些事,在现实里也确实发生了。”商乐说。
那本超心理学的书上讲过这个现象,叫预知梦,预知梦被看作是超感官知觉(ESP)的一种形式,认为某些人拥有超越常规五感的能力,能够在梦中接收到未来的信息。
非常玄学。
“哦。”段野今天第二次松了口气,“预知梦啊,这个其实有比较科学的解释。
“我简单一点说。”他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解释:“人的大脑是具有欺骗性的,而人在做梦的时候对于梦境的记忆很多时候都很模糊,只有大致的印象。”
“当你做了某个梦,之后的一段时间遇到了和梦里相似的情形,你的记忆就会按照当前的情况自动填补完全,所以在你的记忆里,你认为你是做了一个预知梦,预先看到了未来,但其实是你的大脑根*据实际发生的事为你重新整合信息,从而制造出的虚假‘记忆’。”
听上去确实很科学。
商乐也不是非要佐证什么,只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一直有些烦躁,如果梦里的事全都会发生,那她最后岂不是不管做什么都保不住自己的腿。
伤个脚踝她就已经很痛苦了,没了腿她几乎可以想象自己将来的生活就是“活着没意思”的表情包。
“如果按照不科学的解释,预知梦就是预知了未来,那未来可以更改吗?”商乐问。
他们点的菜好了,侍应生进来上菜,三个人就边吃边聊。
主要是商乐和段野在聊,聂川大部分时候都在听。
“看你用哪个逻辑体系。”段野说。
“什么意思?”这次是聂川问的。
段野卖了个关子,悠哉悠哉吃了几口菜,还想喝口汤的时候汤盅被商乐挪开了:“什么逻辑体系?什么意思?”
“哎别急嘛。”段野把自己的汤拉了回来,“两位有求知欲是好事,但是总得让我吃几口吧,你俩审犯人呢?”
段野喝了汤,一副名家讲师的神秘样子开了口:“如果用的是时间循环逻辑,那未来就不可能更改,蝴蝶效应,祖父悖论,时间单向性,因果律理论,都表明未来之所以叫未来就是一定会发生,哪怕是你知道了未来,所作的努力也会恰好促成那个未来实现。”
来上菜的其中一个服务员忍不住出声:“这个我知道,我看过好几个电影都是这个类型的!那要是不用时间循环逻辑呢?未来发生的事就能被改变吗?”
段野看了眼服务员小哥,对方无辜的看着他。
几个上菜的服务员都眼巴巴地等在旁边,等着他继续讲。
“说啊。”商乐还催促段野为大家解惑。
“咳咳。”段野清了清嗓子,顶着所有人无比认真的期待眼神开了口,“另一个逻辑体系就是——爽文的逻辑体系!看没看过现在各种重生啊穿书啊之类的爽文,主角都是手握剧本逆天改命,什么未来不未来,从一开始就拒绝入套,这辈子,我会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段野惊情四射的演讲结束,愉快地观赏所有人呆滞的表情。
犯贱真的很快乐,有益于身心健康。
失望的侍应生推着餐车出去了,包间里只剩下犯完贱继续开心吃饭的段野,和认真听完他的爽文逻辑体系发言陷入沉默的两个苦命人。
商乐服气了:“你怎么这样?”
她是真的听得很认真,寄希望于段野给她点破局的提示。
聂川也跟着她谴责了一句:“你怎么这样。”
段野毫无愧疚之心:“本来就是讨论一下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就是两套逻辑体系,不想未来的事发生,就选爽文逻辑,想要未来的事发生,就选时间逻辑体系,多好,任君挑选,自己选一套代号入座吧。”
商乐:“……”
可以的话当然选爽文逻辑。
“别太当真,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段野看了眼商乐,又看了看垂着眸的聂川,意有所指地说:“不过既然讨论到玄学,那我也贡献一个观点,你相信什么,什么就会成真,你若不在意,这些存在根本就影响不了你,凡事顺其自然最好。”
聂川抬眸看了他一眼,段野对他笑了笑。
“这边有个射箭馆,吃完饭去玩一会儿吧。”快吃完饭的时候商乐提议。
段野立刻来了兴趣:“我玩过射箭,怎么样,要不要比一比。”
“你会后悔的。”商乐说,“你玩不过我。”
“那我就更想比了。”段野非常叛逆,“聂川当见证人。”
“为什么他当见证人。”商乐看了眼聂川,“你不玩吗?”
“他不会。”段野抢答。
聂川点了下头。
“我教你啊。”商乐说,“去了不玩干看着很无聊的。”
“你教我?”聂川看着她。
“包教的。”商乐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只要你不笨,我就是个名师。”
吃饭的餐厅在商场四楼,射箭馆在一楼,还没吃完饭段野就催着商乐先预约。
“不用预约。”商乐不疾不徐地喝汤,“他家人少。”
等到了射箭馆,段野才知道为什么商乐能笃定的说不用预约了,这射箭馆和楼上那家餐厅一个档位的,会员制,普通人来还玩不了,一起进去的时候段野问了问来接待的服务员,入会费跟抢劫一样。
这射箭馆是开了自己玩的吧,能有什么客人。
跟楼上那家餐厅一样目的都不是赚钱,是寻找有钱的冤大头,不,开这店的人就是个冤大头,什么投资眼光。
“商小姐您来了。”前台的服务员看到商乐进去就笑着招呼到,“今天还是以前那个隔间吗?”
“换个大一点的。”商乐说,“带了朋友。”
“好的,我带您进去,需要什么喝的吗?”
“你们自己点,有咖啡厅。”商乐对段野和聂川说。
看的出段野确实是玩过射箭的,去场地看了看就轻车熟路地自己上手选弓了,而聂川连几种弓型都分不清,正在听教练的讲解,商乐有自己之前来常用的弓,直接拿就行。
“我先去玩了。”段野选完来不及管好哥们儿,去找商乐比试去了。
聂川无奈地听着教练讲解,对于商乐早早跑掉的行为无话可说。
还包教的,是谁拿上弓走的头也不回。
没一会儿商乐回来了,看到聂川在教练的辅助下选好了弓,正在试,走过去摆了摆手:“我来吧,你去忙。”
教练是个阳光帅气的年轻男生,闻言笑了笑,看着商乐:“不忙,今天周中,没什么客人,大家都在休息区歇着呢,待会儿比一局?”
“行啊。”商乐低头挑护具,“我刚刚看那个隔间外面的冰柜里没有柠檬水了。”
“我让人去拿。”男生小跑着出去了,“放冰柜里,你们要喝自己取。”
“你经常来?”等人出去了,聂川才问了一句。
“嗯。”商乐点点头,“刚从兴荣辞职,还没进墨中书那会儿经常来,这里环境好,人也少。”
这的教练技术很好,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熟了之后会一起玩,不忙的时候会找她比试一下,赌个可乐咖啡什么的。
“第一次玩的话护具都戴齐了吧,尤其是护臂和护指,护胸也戴上,不然很容易受伤。”商乐把护具都拿齐了,看着聂川套上护胸,带子拧了一段,伸手帮他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