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课呢,哪有时间。”商乐慢吞吞喝着酒,“也就去野径云来那边徒步了一次,还是学校组织去的。”
“那边那个露天营地弄得不错。”商少元说,“上次去看茶的时候转了一圈,本来说去请你们学校同事吃个饭,也没找到时间。”
“下次嘛,机会还多。”商乐说。
“聂川也在墨中书是吧。”商少元跟着谢濯铭改了口,语气非常不客气,“你也会书法?”
“我正在学。”聂川说。
“先写篆书是吧。”商少元再次说起来都十分受不了,“跟画画似的,你坐得住?”
“还好。”聂川笑了笑,“学校里比较有氛围。”
“你们平时怎么上课?”谢濯铭也好奇地问。
“就那么上呗,大哥你又不是没去老师那里学过。”商乐说。
“那能一样吗?”
“能有什么不一样啊?”
商乐和谢濯铭说了几句,大哥就懒得理她了,和商少元一起跟聂川聊了起来,问的大多数是学校里的一些事,商乐都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事可以讲。
三个人聊得还挺愉快,商乐在旁边喝着酒听得也很愉快
商乐发现聂川总是有自己还没发现的一面,在墨中书是个安静话少的帅气大学生,酒会上是生人勿近气场三米八的投行风向标,现在坐在她身旁和她的家人聊天,又有气定神闲谈笑自若的一面。
百变小川。
商乐偷偷笑了会儿,伸手去敲了敲聂川的手背,聂川不动声色地聊着天,手指动了动,勾着她一截指节晃了晃。
喝了酒又吃了茶点,商乐实在吃不下晚饭了,四点多就换了衣服准备回茗景区。
走的时候嘱咐谢濯铭要盯着商少元换药。
“这还用盯吗。”商少元很不满,“医生来了我还不让换不成。”
“你在医院时候就不想换。”商乐说,“这么大还怕疼。”
商少元嗤道:“上次崴了脚包扎时候嚎得门外小孩以为医生杀人了的是谁?”
商乐:“……”
“你怎么什么都和我哥说。”回去的路上商乐开始审判聂川,“崴脚去医院包扎的事是什么时候说的?”
“你去换衣服的时候。”聂川目视前方。
“商少元特意问的吧。”商乐问。
聂川点了点头,转头笑了笑:“你平时是不是不和他们说你自己的事?”
“说啊。”商乐想了想。
学校老师们他们都认识了,谢濯铭光是看群里商乐发的消息都能把人和人名对上了,学校有活动什么的她也会在群里分享,发的最多的就是吃什么喝什么了。
“那不都是你同事的事吗。”聂川说,“他们今天问的都是你的事,你在学校怎么样,上课累不累,喜不喜欢这个工作……之类的,你都不跟他们聊这些吧。”
“我……”商乐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她分享身边的事,会讲到学校的同事,但是不会在群里说自己的感受,去玩也就是发点图片,告知一声自己干什么了。
“我以前连这些都不发。”商乐说,“大概是不适应和家里人讲自己的心情了,我也不是小孩了。”
“但你永远哥哥们的妹妹,是你爸妈的女儿。”聂川温声说。
路上商乐没怎么说话,和聂川聊了几句就睡着了,到了茗景区的别墅被聂川叫起来,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就接着睡,醒的时候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商乐还有些困,但睡不着了。
还有点懵,她怎么睡在床上?聂川呢?
跑下床,出了房间发现楼下客厅里的灯开着,她扶着栏杆伸出半个身子,看到聂川坐在沙发上,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路小跑着下去。
聂川早就听到了楼梯上的脚步声,还没站起来商乐就跑下楼了。
“你没走?”
“肚子饿了吗?”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没走。”
“不饿,你饿吗?”
又是同时回答。
“好有默契啊。”商乐拍了拍手。
“想等你醒了和你说一声再走。”聂川走过来,发现商乐赤着脚,“你家这么久没住人没打扫你就光着脚跑?”
“这不是看到你了急着下来吗!”商乐抬起脚看了看,一脚底的灰,“怎么办?”
虽然脚已经脏了,但是现在叫她继续脏着在地板上踩,她又有些受不了。
聂川没说话,走过来单手把她抱了起来:“带你去洗。”
商乐搂住他肩膀:“不是应该公主抱吗?”
聂川看了她一眼:“你裙子短。”
商乐毫不在乎:“你又看不见,家里也没别人,走光也不怕啊,再说了这是裙裤。”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一楼客房的浴室了,聂川把商乐放在地上,拿了花洒帮她打开水,商乐看了看浴室:“我站着洗吗?我怕我站不稳……”
聂川蹲了下来,把手伸出来:“踩我手上。”
“我是说帮我搬个凳子来……”商乐解释到,
“不用。”聂川伸手轻轻握住她脚踝,带着她的脚踩在自己手掌上,另一手拿着花洒帮她冲洗。
手掌的温度和着水流一起覆盖在皮肤上,狭小的空间内温度骤升,有种隐晦而迅速拉近的亲密感。
洗完聂川把商乐抱了出去,让她坐在沙发上,又去浴室里拿来了毛巾,商乐咦了一声:“不帮我擦水了吗?”
聂川拿着毛巾弯下腰来,商乐一把扯过毛巾:“开玩笑啦,我自己来。”
聂川没说什么,商乐擦了脚,自己找话题:“明天让人来大扫除一下,再跟苏姨说一声,找个人来给我们做饭,不然老是点餐,也吃腻了。”
聂川目光动了动:“我们?”
“你不吃吗?”商乐随口问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和派系的菜?我跟苏姨说了她好找合适的人。”
“要我过来一起住吗?”聂川问。
商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指节把聂川安排好了,后知后觉地补了一句:“你想来吗?”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聂川之所以来墨中书是为了接近她,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了,应该不会再接着去墨中书“勤工俭学”了,他平时的工*作应该很忙,老城区的那个房子里堆的都是他的各种工作资料和文件。
他公司在市中心,住在这边往返也很麻烦。
“我就是说一说。”商乐笑了笑。
“我想搬过来。”聂川说,看着她的目光很温柔又很亮,“不过我东西比较多,很多办公的东西,不会和你住在一起,我之前就在附近买了一套房子,离你这里不远,我可以……每天过来蹭饭吗?”
“附近?哪里?”商乐好奇。
聂川顿了顿:“旁边那一栋。”
“旁边一直空着那套啊?”商乐忍不住笑起来,“之前听说那家人在国外呢,找到人不容易吧。”
聂川也笑:“废了挺多功夫的。”
“抱一下。”商乐朝聂川伸开手臂。
聂川俯身抱住了她。
“这是你自己想要的吗?”商乐小声问,“不是为了我勉强自己吧?”
“我办公很灵活,定期去公司就行,远程会议也很方便。”聂川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说话的时候呼吸落在商乐颈间,“桑桑……”
聂川的嗓音有些沙哑,贴着耳侧喊出她的小名,商乐只觉得整个后背都绷紧了,忍不住搂紧了聂川,然后被聂川用更大的力气紧紧扣在了怀里。
“我想要的就是这样。”聂川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很近,很轻,“但我不知道什么程度才合适,什么距离才不会让你觉得冒犯,我想离你更近,但我怕我控制不住。”
他第一次和人如此亲密,第一次想侵入一个人的生活,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只想更近,更亲密,恨不得将之揉进血肉碾进身体,不允许彼此间留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但他只敢点到即止。
多近才算近,多亲密才算真正的亲密……他太贪心了,他想要更多。
“你先松开一点。”商乐说。
聂川放开了她,商乐往后退了退,看着聂川的眼睛:“不用控制,聂川,我不需要我们之间有距离,你可以接近我的家人,侵入我的生活,我不会冷漠的看着你的,我会给你回应,你离我再近,我都不会回避。”
她凑过去亲了一下聂川,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叫声姐姐,我教你什么是真的接……”
“不够。”聂川低声说。
下一刻商乐就被按着腰压向前,唇被封住,唇齿间未尽的话被迫消弭,和以往每一次的浅尝辄止都不一样,压迫性地攻城略地,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退缩,口腔里的每一寸都被对方的气息占据。
好不容易得了空隙,商乐撑着聂川的肩膀想后退:“等一下等……”
“不等。”聂川的吻再次封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