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摇晃了!”褚怀山无奈开口,“你要是再这么摇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给摇散架了!”
虞幼宁立即停了手,眼巴巴地看着褚怀山,“师父,你不怪我吧?”
“我怪你什么?”褚怀山好笑,“你刚刚自己都说了,你那是为了朋友,且是他不讲动手在先,怎么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他又不是真的有病,我更不会怪你。”
“南诏皇后请我去,也并非为了他。”
“那是为了什么呀?”虞幼宁满眼的好奇。
褚怀山先看了一眼楚淮序,这才道,“是为了南诏皇帝。南诏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御医太医都束手无策,南诏皇后还请了很多民间的神医,但也都没用,所以才会盯上你师傅我,”
虞幼宁皱了皱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那南诏皇帝的命数到了,他就只能死,找师父又有什么用?若是到时候治不好,那南诏皇后会不会迁怒师父?”
听着虞幼宁的担忧,褚怀山只觉得心中暖暖的,不过他还是笑着道,“好幼宁好像并不喜欢南诏皇后?”
虞幼宁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干脆地点了点头,“她喜欢欺负人,欺负我朋友,好也欺负我朋友的娘亲,我才不喜欢她!”
褚怀山知道,虞幼宁说的朋友是七皇子魏昭。
想到魏昭生母葬生火海,褚怀山也叹息了一声。
这南诏皇后手段狠辣,又一直将七皇子母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没有证据,但那火说不定真的是她放的,人也是她烧死的。
幼宁不喜欢她,也是有道理的。
“说起来。”褚怀山淡淡开口,“也是有些巧合在里面的,自从七皇子生母葬生火海之后,南诏皇帝的身体就每况愈下,有不少给他看诊的郎中都说,他这是忧思过度所导致的,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虞幼宁皱了皱小鼻子,满脸都是明晃晃的嫌弃。
“简直就是装模作样!”
“他要是真的在意魏昭和他的娘亲,就不会让南诏皇后欺负他们!”
“等人不在了,却又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给谁看?还不是做戏给活着的人看?”
听到虞幼宁用奶呼呼的声音说出这么一番话,褚怀山都惊呆了。
这还是他那不学无术的关门弟子吗?
她什么时候都能想到这么多了?
楚淮序也惊讶地看着虞幼宁,“幼宁,你...这都是你想到的?”
“不是啊!”虞幼宁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这都是娘亲说的!”
“娘亲说,人在的时候,好好珍惜,比什么都重要,若是等死了再表现的万分难受,那都是装的!不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就是为了给活人看!”
“娘亲还说,迟来的情深比草贱,这种人最没有必要可怜了!就该让他们自生自灭,自食恶果!”
“师父,这个南诏皇帝太坏了,咱们还是别去南诏了,不去救他了!”
褚怀山哈哈哈大笑,“我们若是不去南诏,那南诏皇后不得生气?到时候对大雍发难怎么办?西凉虽然刚刚退兵,但心中肯定还憋着一口气。
若是这个时候南诏对大雍出手,西凉肯定会趁机卷土重来。到时大雍被两面夹击,可就惨了!”
虞幼宁如此聪明,就算之前没想到这些,现在听到褚怀山这么说,也瞬间明白了。
她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在认真的思索究竟该怎么办。
见她这样,褚怀山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虞幼宁突然高兴地开了口。
“那咱们就去西凉吧!到时候就跟娘亲说一声,让蓬莱岛的人帮忙放出风声去,说咱们被西凉扣押了,去不了南诏。南诏皇后就算生气,也该去找西凉,不会来找大雍了!”
第170章 清尘,这是军令,军令如山
虞幼宁说完,久久没听到其他几人的回答。
小小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么都不说话呀?我的主意不好吗?”
江令舟立即道,“好!太好了!”
楚淮序也道,“是很好。祸水东引。但咱们现在大约是去不了西凉。真要是去了西凉,那就是羊入虎口。西凉刚吃了暗亏,若是发现了我们,估计比南诏皇后的手段更狠毒。”
“是哦!”虞幼宁揉了揉自己的小脸儿,“我给忘了,西凉现在应该比南诏更生气。这么看来,咱们只能去南诏了!”
褚怀山没着急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三人讨论,。
听到他们讨论出结果了,褚怀山这才道,“既然决定了去南诏,那就回去收拾收拾吧,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令舟,你留下。”
“是!”
江令舟答应着,目送虞幼宁和楚淮序一起离开。
等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了,褚怀山这才看向江令舟,“令舟,你可明白我为什么让你留下?”
江令舟抿了抿嘴,低低地回答,“知道。”
他说着,眉眼都耷拉了下来,整张脸上都写着失落两个大字。
褚怀山摸了摸江令舟的头,“令舟,做独一无二的小师兄也挺好的。”
“师父,我知道。”
...
虞幼宁他们要去南诏的事情,镇北侯和温北尧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镇北侯和温北尧坐在书房里,下面还站着霍云安。
三人都不说话,书房里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温北尧才笑着道,“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有谷主在,时宴和听晚也会跟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镇北侯却拧着眉头,一点都笑不出来,“你说的倒是轻松,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你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我们死了也就死了,可若是没了太子......反正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同意的。”
温北尧也不生气,仍旧是笑呵呵的。
“不同意?不同意好啊!那你去找太子殿下说,最好是能直接把太子殿下劝回京城。”
镇北侯,“......”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霍云安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是深感疲惫。
原本太子殿下来凉城,他就已经心惊胆战了。
现在倒好,竟然还要去南诏!
不仅要去南诏,甚至还要去南诏皇宫!
这和千里送死有什么区别!
三人正愁眉不展,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镇北侯扬声询问,“谁啊?”
房门被推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正是虞幼宁!
“原来是幼宁呀!”镇北侯笑了起来,对着虞幼宁招手,“幼宁,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虞幼宁扶着门框,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奶声奶气的开口。
“是阿序让我来的。”
“太子殿下让你来的?”镇北侯有些惊讶,“太子殿下让你来做什么?殿下有事怎么不自己来?”
“因为阿序说,你们肯定不想让他跟着去南诏,他已经决定好了,你们若是不同意,他就现在带着流云出发,在前面等着我和师父。若是你们同意,不加以阻拦,他就明天和我们一起出发。”
镇北侯,“......”
霍云安,“???”
温北尧,“!!!”
片刻之后,温北尧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太子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啊!”
镇北侯无奈地看着温北尧,都被威胁成这样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那我就先走啦!我还要去收拾东西呢!”
虞幼宁说着,蹦蹦跳跳的就跑了。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三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许久之后,还是温北尧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太子殿下的脾气和处事风格,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他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都别想那么多了!
若是真的逼得太子殿下偷偷前往,才真的可能出事。与此相比,倒不如让太子殿下跟着谷主和幼宁,安安稳稳的出发。
你我赶紧给皇上传书说一声,再写个请罪褶子折子送往京城,就等着皇上的申斥吧!”
见温北尧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镇北侯一时有些无语。
“你就是怎么轻松地说出这些话的!”
“我看你不仅不紧张,甚至还有些期待皇上的申斥!”
温北尧两手一摊,“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抱着被子哭吧?再说了,太子殿下是什么性格脾气,皇上比你我更加的了解,皇上都拿他没有办法,我们能怎么办?皇上会理解我们,申斥我们,也就是出出气而已,不会真的责怪的,你就放心吧!”
“话虽这么说,可太子殿下去南诏,我还是觉得心中不安......”
“放心,不会以后任何事情的,说不定,他们还会给咱们一个惊喜。”
镇北侯皱了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