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坝子……没听过,蜜蜂采的蜜不一样,味道也会不一样吗?”夏芜像个好奇宝宝。
“那当然,你过来,我泡些野坝子蜜给你尝尝。”
花田中间有休息的亭子,季云舟带她来到亭子里,桌上摆放着许多采好封装的蜜罐,一旁还有炉子能烧水泡茶。
季云舟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取杯,用热水涮洗,加入两勺野坝子蜜,倒入温水搅拌化开,递给夏芜,“你尝尝。”
如法炮制地给杨弘文也泡了一杯,递过去。
兄妹两人如出一辙地坐在桌前捧着茶杯品尝。
那模样又让季云舟勾起嘴角。
“好喝哎!”夏芜惊喜地说道,她咂巴着嘴,斟酌着语言形容:“跟我喝过的蜂蜜都不一样,有种特殊的清香,夹杂着一丝甜蜜,又带一点点微酸,好喝!”
杨弘文看向妹妹,一个劲地点头,像是赞同她的话。
季云舟笑道:“花源不同,蜂蜜也不同,要不要再尝一下桂花蜜?”
那还用说?当然要了!
季云舟重新泡了两杯蜂蜜水,夏芜把野坝子蜜水喝完,用清水漱口,又品尝了桂花蜜。
桂花蜜的味道带着桂花的味道,颜色和野坝子蜜不同,喝起来更甜。
夏芜一边品尝,一边说自己的感受。忽然,几只乱入的小蜜蜂飞到亭子里,摇摇晃晃地朝夏芜飞来。
“哇,好可爱的小蜜蜂!”夏芜惊喜地叫着,伸出手想要迎接蜜蜂在她手心降落。
“小心!”季云舟急忙提醒,可还是晚了。
那只采多蜂蜜的蜜蜂已经停在夏芜手心,让他不禁捏了一把汗。
朴叔养的是本土蜂,个头不大,但战斗力可不低,要是被蛰一下,免不了要红肿疼不久,要不然杨弘文也不会包裹那么严实采蜜了。
出乎意料的,蜜蜂并没有对夏芜发动攻击,反而搓着两只前触角,把上面沾满的淡黄色花蜜一个劲地往夏芜手心送,没一会一颗桂花粒大小的蜜团就出现了。
小蜜蜂无蜜一身轻,再次起飞时也不摇晃了,围着夏芜转了两圈,欢快地扑腾着翅膀飞走,继续采蜜去了。
留下一脸蒙圈的夏芜:“?”
“这是什么意思?”
季云舟养蜂也挺久了,这样的现象他还真…没见过。
本土蜂通常会在不良环境下另造新居,难道是蜂箱满了?或者里面生蜡螟了?
但也不应该啊。
季云舟哭笑不得:“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把你当成蜂王了吧。”
“好吧,”夏芜心里其实有些眉目,却没有声张,转移话题问道:“那这个蜜团能吃吗?”
最后那个小团子还是落到夏芜口中,口齿生蜜津。
“小妮子醒了啊,老杨,我就说人没事吧!”
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杨老爷子身边站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头子,看着跟神雕侠侣里的周伯通似的。
“小芜,你还有哪里难受吗?”
“没啦,估计是昨晚没睡好,有点低血糖,对不起爷爷,让您担心了。”夏芜有些不好意思。
可实际上,就在夏芜晕倒的那一段时间离去,她得到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第7章 野坝子汽锅鸡
爷爷送给她的墨玉依旧挂在脖颈,在阳光下散发着幽绿的光。
夏芜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掌握了一把钥匙,一把能够开启神奇大门的钥匙。
心随意动,她可以窥见神庭穴里隐藏的山洞空间,空间里别无他物,只有滴滴答答汇聚的灵泉。
灵泉不过磨盘大小,不知积攒多久,才攒够满满一汪泉水,比世界上最翠的玉还要有光泽。
睡梦里,夏芜好奇尝了一口,醒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里的沉淀的疲劳和痛楚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人的身体和心情是会相互影响的,这么长时间,夏芜一直郁郁寡欢,选择割腕也不全是为了威胁傅时凛。
她是真的觉得痛苦,心灵上的痛苦无法消除,只好用伤害自己的手段转移。
可醒来后,夏芜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水清洗的干净,从她的灵魂到身体,宛如新生。
她如翡翠一般澄澈透明,身心自如,就是因为那汪泉水。
为什么墨玉里会有这么奇怪的变化?爷爷知道吗?一切是她的幻想还是怎么?
夏芜心里其实有很多疑惑。
杨阿爷给她把脉,眉头紧皱又舒展,“没什么问题,脉象比昨天还要好些,奇怪。”
夏芜连忙道:“爷爷,我可能太久没运动,才会爬完山晕倒的,你别担心了。”
“就是,我看小妮子面色红润,双目清澈,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就算有啥小毛病,吃顿你朴爷的野坝子汽锅鸡,保证你啥病都没了!”
朴爷宽慰杨老爷子一番,哈哈大笑着向屋子后面走去:“我去捉只鸡,晌午你们就在这儿吃。”
“哎呀,不留不留,我们还要下山呢。”
“杨阿爷,托你们的福,我也能跟着吃朴爷做的汽锅鸡,就留下来吧。”季云舟跟着劝,又对杨弘文道:“小文,你想不想吃鸡?”
杨弘文只顾着哗啦啦流口水,一个劲地点头,“鸡,好吃!”
杨阿爷无奈,问孙女:“小芜,你是想在这儿玩还是想下山?”
夏芜不好意思,嘿嘿一笑:“爷爷,这里的鸡很好吃吗?”
她一副小馋猫的模样,逗的杨阿爷哭笑不得。
朴爷养的鸡可不是一般的鸡,那简直是能飞天遁地的飞鸡。别人在山上养鸡,要剪羽,建防护网,生怕鸡漫山遍野跑没影,落得个人财两空。
可朴爷呢,他每年春天都要在山里放一两千只鸡苗,也不剪羽,自然生长,到秋里,能剩下几十只鸡就算了不起咯。
能在深山活下来的鸡,各个都是战斗机,扑棱翅膀能飞一两米高,垂下来的羽毛流金溢彩,比起鸡来更像孔雀。
对于这些战胜生存法则活下来的鸡,朴爷珍惜无比,每天都会用野蜂蜜拌料喂它们一遍,就等着养的膘肥体壮杀来吃呢。
“外面有些人出价几千块想要买一只鸡都买不来,能不好吃吗?”季云舟笑道。
几千块!?
夏芜咋舌,她虽然不清楚物价,可几千块买一只鸡,看来是很贵了。
这样一说,夏芜更加期待野坝子汽锅鸡的味道。
朴爷一个人在山上住,山上也是烧柴火做饭,爷爷说他已经在山上住了三四十年,自从老伴去世后,儿女离开家乡,在外生根,朴爷更不肯离开深山。
这块山头被朴爷包下来,他在这里种花养蜂取蜜,每年好多人从外地专门找他买蜜,而且只认准朴爷。
“你看他有多大年纪?”
“应该比爷爷小一些吧?”
“哼,他可比我大了十来岁,小时候我还要叫他一声哥呢。”杨老爷子明显有些不忿,夏芜“啊”了一声,“朴爷比爷爷还大?”
可朴爷除了头发胡须花白,并没有那么老呀,他面色红润,没有太多褶皱,身体硬朗,瞧着像五六十的人。
“所以那些人都说他的蜂蜜好,吃了能延年益寿,开车几百公里都要来,还要请人托关系说好话,”杨老爷子摇头,“不过这老小子身体是好。”
“哈哈哈,又在说我坏话是不是?你可不止小时候要叫我哥,现在也得叫!”朴爷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对夏芜道:“妮子,山上没别的菜,就是野菜多,等会看你朴爷给你露两手,包你吃了百病全无!”
“好嘞朴爷!要帮忙烧火吗?”
“行,你来吧!”
夏芜跟着朴爷去厨房帮忙,她昨天见杨爸烧火,今天有样学样地往锅膛里塞柴火。
“好样的小妮子,干的可真不错,”朴爷毫不吝啬地夸奖,手下不停地切着菜,“我听你爷说,你以前在大城市里,还出国了,出国也烧锅吗?”
夏芜忍俊不禁,“朴爷,我是跟我妈爸学的。”
“哪个爸?杨国俊?”
“对呀。”
“好,挺好,我看不错人,你这妮子是挺好,”朴爷一个劲地夸夏芜,也不说她到底哪里好,反正眼里满是欣赏。
“你还准备出去不?”
“还没想好呢,我也想留在家里,可又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夏芜不自觉就对朴爷说了心里话。
她挺喜欢杨沟村,虽然这里偏僻,贫困,可能让她感到心里宁静。
要她长久待在这里,她愿意,可她总归是这个家的新客,该以何种理由长久住下呢?
夏芜满是迷茫。
她在哪都没有归宿感。
哪怕爸爸妈妈爷爷哥哥现在都对她很好。
可以前,夏家人和傅时凛不也对她很好吗?
夏芜看着跳动的火苗,内心有些无奈。
“小妮子年纪轻轻,心思太重了,”菜刀切在菜板上发出duangduang的碰撞声,朴爷摇头道:“你看咱这青山绿水的,就是不干活也不愁饿死,偏偏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想不开,为了那点钱出去,进厂洗盘子,累死累活,最后累出一身病来,钱也没见挣多少,过几年一回村,人倒是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