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觉得这样一只戒指,他就算没有见过,也应该知道来历的。
戒指这样的首饰绝不会是日常跟各府往来的礼品,除此之外,他的库房堆着的就是母亲的陪嫁和祖母留给他的一些东西。
可那些他都看过单子,并没有一个红色翡翠戒指。
纪云舒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抓着他的手认真打量他的手上戒指的花纹:“这是不是什么花?”
赵慎摇头:“我也不清楚。”
纪云舒无所谓道:“管它呢,好看就行了,你喜欢吗?”
赵慎笑道:“你送的,自然喜欢。”
他之前就惦记着纪云舒给自己准备的礼物了,却没想到是这个。
她刚刚还说想做一对两人一人一个的,赵慎暗自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至于这个红翡戒指,他总觉得有点不太一般。
第二日赵慎让身边的人查这个戒指,最后总算找到了来源,是祖母留给他的。
他便去找赵侯爷想要问个究竟。
谁知赵侯爷看着那只戒指皱起了眉头问:“你一个男人,戴这个做什么?”
这戒指的指圈不小,明显是男子戴的,赵慎戴起来也很合适。
可男子平日里更喜欢戴扳指,也极少戴这样显眼的颜色。
赵慎见他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道:“我看着戒指上的花纹不常见,便想问问您这戒指的来历。”
赵侯爷摇头道:“这是你祖母的东西,我哪里清楚。”
赵慎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没有再说什么,倒是赵侯爷道:“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这样冒失,若是让外人知道你二婶是你逼死的,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这么多天赵侯爷都没有找自己谈话,赵慎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二婶怎么死的父亲不清楚吗?分明是被人灭了口,怎么是我逼死的呢?”
赵侯爷见他依旧执着,不免叹气:“无论如何,死者为大,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翻出来还有什么意义?你二叔大度不跟你计较,但你最近的行事也着实激进了些,别忘了,你二婶终究有儿有女,你日后怎么面对他们?”
赵慎定定地打量了赵侯爷才道:“我以为你爱过我娘,原来你连她是怎么死的都不在乎吗?”
赵侯爷愣了一下,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赵慎半晌才道:“你娘已经死了,我知道再多,她也活不过来,如今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赵慎忍不住追问:“你到底在忌惮什么?”
赵侯爷摆摆手道:“别问了,你现在的日子不是很好吗?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纪家丫头,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赵慎有些失望:“日子是我想好好过就能好好过的吗?难道我娘当初不想好好的?她死不瞑目,你却一再纵容害死她的人,哪怕是死,我也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赵侯爷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
终究在赵慎离开房门前没忍住提醒道:“那个戒指,你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在你的手上。”
赵慎回到书房,指尖摩挲着艳红如血的戒指,陷入了沉思。
按照赵侯爷的性子,如果不是事关重大,绝不会多提醒他那一句的。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在他手上。
所以这戒指果然非同寻常吗?
他认真的将戒指上的花纹拓印到了纸上,发现看起来确实像是一朵花,但他却从未见过这样形状的花。
而且他猜测这花应该是红色的。
赵慎没有弄明白这戒指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便听从了父亲的话,收了起来没有任何人看到。
纪云舒隔了几日才发现他没有戴戒指,不由问他:“我送你的戒指呢,为什么不戴?”
赵慎的手戴上那枚戒指简直美的无法形容,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赵慎笑道:“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我自然得好好收藏起来,留作纪念。”
纪云舒:“……倒也不必这么郑重,送给你就是让你戴的,收起来有什么用?”
赵慎还是头一次见她对一个东西这么执着,不过他也很喜欢她的目光黏在他身上。
便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取出一对戒指。
“我之前听你说要打一对儿的,便找了块差不多的料子照着那个样子打了一对,只是那个花纹有点复杂,我想着说不准有特殊的含义,便没有刻。咱们一人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第228章 二少夫人怀孕
纪云舒看着赵慎掌心那对绯红的戒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没想到赵慎会记得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还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
这对戒指虽然没有她送赵慎那一枚花纹繁复精致,但无论是玉料还是做工都很好。
赵慎将那枚小一点的戒指戴到纪云舒的无名指上,大小正合适。
他笑道:“竟然刚刚好,看来我的眼力还是不错的。”
纪云舒也将剩下的一枚戒指戴到他的手上,把自己的手跟他的手并排放在一起。
两只手都白皙修长,骨节匀称,手上的戒指更是颜色艳丽,极其显眼。
纪云舒满意道:“真好看。”
赵慎道:“你喜欢就好。”
纪云舒当然是喜欢的,现代人结婚都会互换戒指,她跟赵慎却连个正常的仪式都没有。
好在赵慎真的很贴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弥补了她心中的遗憾。
她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喜欢,攀着赵慎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赵慎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纪云舒虽然在这种事上向来不会扭捏,但也极少主动,他自然乐得美人享受美人的投怀送抱。
秦氏的葬礼就在这样一片风平浪静中办完,秦氏的长子赵恪在秦氏下葬前一日终于赶了回来。
他原本在外求学,打算参加今年的春闱,只是生母突然去世,自然要守孝。
纪云舒见到赵恪的时候是在灵堂上,赵恪沉默地跪在灵前,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肯离开。
最后还是二叔说明日就要下葬了,赵恪作为儿子守一夜灵也是应该的。
最后是赵芙陪着赵恪守了一夜。
这些日子赵芙仿佛一下子懂事了起来,不管母亲生前怎么对待她,人死如灯灭,母亲总归生养了她。
是以她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怨怼,心情气和地陪着哥哥跪在灵前。
谁知等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赵恪突然问:“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的声音阴森森的,突然在耳畔响起,吓的赵芙打了个哆嗦,抬头见哥哥盯着自己,她垂眸道:“父亲没跟你说吗?”
赵恪眯眼看着她道:“母亲死的时候父亲又不在,当时只有你在,到底怎么回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赵芙敏感地听出了赵恪的怀疑,不由问:“哥哥是在怀疑什么吗?”
赵恪道:“没什么,只是母亲之前给我去信,还说自己身体健康,万事都好,让我不必挂念,这才过了多久,人就没了,父亲只说母亲得了急症,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厉害的急症,而且我问了府中的人,母亲竟是连大夫都没请。”
赵芙心头一跳,她有些迟疑是不是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哥哥,可想起之前父亲跟她说那些事要永远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她便下意识道:“我不知道哥哥在怀疑什么,但母亲的确是得急症走的。”
“这样啊。”
赵恪叹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赵芙的心却怦怦乱跳个不停,这一晚她都绷紧了神经。
直到第二日母亲顺利安葬,赵恪看起来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再问,她才放心下来。
二叔在丧事办完之后就又去任上了,留了一双子女在家守孝。
有三年的孝要守,赵芙的婚事彻底搁置,她自己也不着急,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极少出来。
赵恪也一样,只是他到底是男子,偶尔也会外出。
府中平静了下来,以至于日子过得飞快,听到魏元敏怀了身孕的消息时,纪云舒还有些恍惚。
出了正月天气还冷的很,绿如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凉意,但她都等不及烤火,就去了纪云舒身边,跟她说了刚刚在大厨房听到的爆炸性新闻。
“你说什么?”
纪云舒果然没反应过来。
绿如道:“二少夫人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今日请了大夫,说是有身孕了。厨房里正卯这劲儿做能让二少夫人入口的吃食呢。”
这些日子府中太过平静,让纪云舒几乎忘了赵恒这颗雷。
她直觉魏元敏突然怀孕不是什么好事。
“赵恒什么反应?”
绿如撇撇嘴道:“这些日子二公子对二少夫人挺好的,听到二少夫人怀孕的消息,二公子很高兴,不仅赏了下人,还让他们好好伺候二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