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忙完之后，给衣衫破烂的女子拿了一件长衫裹上，然后看着
赵慎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冲动，也破坏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今晚他们只是来探查尸体的事情，没打算惊动虞家人。
赵慎已经在男人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面色平静，但纪云舒却能感觉到这平静之下的汹涌怒气。
她想了想转头问那女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别院是虞川南的私产，能在这里为所欲为的人会是谁，不言而喻。
但纪云舒需要确认。
那女子受到了惊吓，整个人抖个不停，听到纪云舒的问话，艰难地张了张嘴：“我……我听见那些人叫他大公子。”
果然是虞川南。
纪云舒再次看向赵慎，她其实是有些心虚的，但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流血而亡，她做不到。
赵慎没有任何怪她的意思，出现了意外，他首先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别费什么劲找证据了，他今晚死在别院，想必虞家也不敢声张。”
纪云舒第一次觉得赵慎解决问题的手段简单直接，可见他也对虞川南的行径看不下去。
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发现这竟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如果虞川南死了，很多事情反而会变得简单了。
荣安公主能更容易的拿到账本。
虞家突然死了继承人，说不准也会自乱阵脚。
她眼睛一亮，立马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赵慎道：“先试试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你注意着点外面，小心有人过来。”
照着虞川南的这个折腾，主院太长时间没有动静，肯定会引起怀疑。
不过他们连虞川南都不打算放过，那些助纣为虐的人自然也要一网打尽。
纪云舒站在了窗边。
赵慎则将人弄醒。
虞川南睁开眼，看到赵慎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
他想开口叫人，只是嘴巴被堵上了。
这时候他听到了赵慎的声音：“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若是乱说话，我就在你身上放血。”
虞川南神情狠戾，口中咿咿呀呀，显然不想配合。
赵慎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碎瓷，直接插进了他的大腿。
血涌了出来。
不过赵慎很有技巧地避开了大动脉，所以虞川南不会很快死。
他疼的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只是喊不出声。
赵慎将碎瓷拔出来，在他身上比划：“下一次，你觉得插哪里好？”
虞川南拼命摇头。
赵慎道：“现在能配合我了吗？”
虞川南连忙点头。
赵慎又道：“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我能进来，就能出去，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护卫来的快，还是我扭断你脖子的速度快。”
这次虞川南迟疑了一下，不过看着赵慎手中带血的瓷片，他还是点了头。
赵慎看他的眼神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知道对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所以不敢抱半点侥幸。
这个别院是他的私产，连虞家的人都不会来，所以他放心地将自己的秘密都藏在了这里。
别院的外围有最精锐的护卫，从没有人逃过他们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别院里养了上百条狗，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它们就会发现。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不希望被人看着。
所以周围并没有人守着。
没想到今日被人钻了空子。
赵慎不仅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了进来，还撞破了他的事。
这让他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但此刻，除了配合，他别无他法。
赵慎将他嘴巴里塞的东西取了出来，虞川南得了说话的自由，立马道：“只要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赵慎没有回应他，而是问：“这些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虞川南眼神闪躲：“是下人帮我找的，我不知道……啊……呜呜呜……”
他甚至没有看到赵慎出手，对方手中的碎瓷片就又插到了他的身上。
他惊痛之中，下意识要叫出声，赵慎已经用一块帕子捂上了他的嘴。
赵慎再次拔出瓷片，看着他腹部汩汩流出的血道：“喝别人的血时，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失血而亡？”
虞川南看到自己的血，眼中并没有刚刚咬伤那个姑娘时的兴奋，他惊慌地问：“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赵慎道：“你觉得我放过你，你便能活下去？看来虞家在杭州确实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这样的事情都能压下去，虞家当真是不同凡响。
虞川南之前是被突然闯进来并可制住了他的赵慎吓到了，这个时候稍稍恢复了理智。
听到赵慎的话，立马意识到他并不是什么意外闯进来的武林高手。
而极有可能是朝廷派来查虞家的。
他想要拖延时间，等到外面的人发现，迟疑着没有说话。
赵慎却不给他机会：“你若是不肯说，现在就可以下地狱了。哪里想必有很多人等着你。”
虞川南都记不清自己弄死多少人了，听到这话，硬生生被吓的打了个哆嗦。
“我是虞家下任家主，还是荣安公主的驸马，是皇亲国戚，你不能杀我。”
他竭力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第679章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皇亲国戚？”赵慎嗤笑，“你猜皇上若是知道你打着皇亲国戚的名头做这样的恶事，会怎么处置你？”
虞川南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简单用恶毒来形容了。
皇上虽然一贯给人文弱的印象，但赵慎知道他是个有坚持也有底线的君王。
他若是知道虞川南做的这些事，恐怕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亲子吩咐人将他剁碎了喂狗。
虞川南已经猜到赵慎是朝廷的人，只是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本想用身份压一压他。
听到这话，就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不低，起码是在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的。
想到朝廷已经派了人来查虞家，他的行为曝光，会给家族带来怎么样的麻烦，他的眼底微深。
他突然意识到，无论自己说还是不说，今晚都逃不过了。
想通这些的一瞬间，他脸上的惊慌害怕都统统退去，虽然被绑在地上，满身狼狈，但他还是挺了挺自己的脊梁，仿佛这样就能维持自己的尊严，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个满身矜贵的江南第一世家未来家主。
他看向赵慎：“我能问问阁下是谁吗？”
赵慎看到他神态变化的时候，就知道从他口中不可能问出什么了。
一个从小就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的人，他可以心狠手辣，可以人面兽心，但他不会出卖和背叛自己的家族。
权衡利弊和分析局势会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能力。
在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的情况下，他什么都不会说。
赵慎也是作为家族继承人被培养的，很清楚这一点，也不再追问，只是道：“我是谁你就不必知道了。至于你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清楚然后公布于众的。”
虞川南的瞳孔缩了缩，他不知道时至今日，祖父还有多少把握能保下虞家。
但这件事一旦公之于众，虞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他不是随便一个虞家人，而是虞家未来的家主。
就算他死了，他的所作所为也会影响到整个虞家。
而且那些女子的来源，会让虞家成为众矢之的。
他脑中飞快转动，最后对赵慎道：“皇上已经派了一个靖宁侯来查杨震的案子，还暗中让你来，不仅仅是为了虞家吧？我知道雍王的一些事情。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赵慎挑眉：“条件。”
虞川南嘴角和下巴上还沾着血，但已经没有了刚刚吸食人血时的禽兽模样，仿佛披上了人皮，透出几分贵族公子的矜贵模样。
只是骨子里，依旧是禽兽的狡诈。
他道：“我希望我死之后，你将这个别院烧了，让这里的一切都随我而去。”
赵慎沉默地看着他。
虞川南道：“我保证，我知道的关于雍王的事情很重要，我知道他的落脚点。”
这确实是赵慎一直在查的事情。
但他不能为了这个就放过虞川南。
他这样的人，必得遗臭万年，才对得起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子。
虞川南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神色，心中有些绝望，这个人简直油盐不进。
“比起我，雍王害死的人更多，他还藏在暗中积蓄实力，想要伺机谋逆，你不想抓到他吗？我若不说，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他。”
“除了你，虞家难道再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