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瞪了他一眼。
赵慎却道：“原本有些担心，但你这么说我反倒放心了。”
萧昆无趣地撇撇嘴：“行吧，我是个专一的人，喜欢的永远都是那个当初在宫中救过我的人，别人哪怕跟她长的一模一样，也跟我没关系，你放心吧。”
他这一句话，不仅内涵了纪云舒，还内涵了纤纤。
不过纤纤并没有听明白。
赵慎道：“那就多谢了。”
萧昆给他倒了一杯酒：“我都说了是合作共赢，你少说这种话，烦。真感谢我，今日咱们好好喝一顿。以后见面就是仇人了。”
赵慎：“……”
他以前不喜欢萧昆的做派，现在却觉得还好。
他终归是个率性洒脱的人。
这顿酒两人一直喝到深夜，纪云舒也跟着喝了不少。
于是他们干脆在床上住下了。
第二日萧昆酒醒后悄然离开。
齐峥有事，急着找赵慎，直接找到了船上。
他本想调侃赵慎几句，但看到赵慎身边的纪云舒，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心中仍旧忍不住腹诽，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带着夫人来这种地方的。
赵慎见他不说话，便主动询问：“你这么火急火燎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齐峥坐了下来：“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儿，就是我盘点虞家的东西，发现少了很多，而且没什么痕迹。”
赵慎想到刚刚见过的萧昆，摆手道：“少了就少了吧，先处理虞家的人，少的东西，会找回来的。”
齐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虞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就算拔根毫毛，也不是个小数。”
赵慎只得把话说明白一些：“这都猜不到吗？雍王为什么要着急地除掉虞家，最大的原因当然是虞家不受控了。那么除掉虞家，他会什么都不做，任由那些东西落在我们手中？”
齐峥：“……”
他不是想不到，而是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说雍王悄无声息地吞掉了小半个虞家？他们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赵慎道：“谁说毫无所觉了，不然你以为虞家为什么那么干脆地缴械认输？”
虞川南的突然去世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虞家知道，他们的反击对朝廷不一定有多大的作用。
但一定会让雍王渔翁得利。
齐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这脑子不适合想这些，你说不用管我就不管了。皇上让你来，当真是省了我好大的事儿。”
赵慎知道他不是不爱动脑子，而是如今虞家的情况复杂，简单处理最好。
至于落到了雍王手里的东西，迟早会回来的。
不过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儿了。
“你也别想着偷懒，海上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赵慎斜他一眼。
齐峥拿了张舆图出来，跟大部分舆图不同的是，这张图描绘的是沿海地区。
图上的重点是海外的岛屿。
靠近大夏沿海的岛屿都被十分细致的描绘了出来。
甚至还有齐峥对岛上情况的了解。
这张图是他在海上这么多年的成果，一笔一划都是他自己实地考察，精心绘制。
他指了指其中几个岛：“这几个岛都符合你说的条件，最重要的是，上面都有不弱的武装，具体怎么样，我也没有探查过。”
赵慎认真地打量着他指着的几个地方，片刻后问齐峥：“有没有可能，他占据的不止一个岛？”
齐峥：“你看出什么了？”
赵慎指出其中几个岛：“这几个岛离的很近。从战略上来说，它们可以互为犄角，拱卫中间这个岛，任何人想要进入这里，都要经过这个包围圈。”
齐峥认真看了片刻，恍然大悟：“所以他藏在这里。”
他的语气有些兴奋。
赵慎提醒道：“作为雍王的老巢，这个地方显而易见的防御很强，咱们想要攻进去恐怕不容易。水军如今的实力究竟如何？”
赵慎也没有想到，纪云舒当初为了出海赚钱，提倡兴建海事，竟然要在这里发挥作用。
说起这个，齐峥可就更兴奋了。
“我接到皇上的密令开始，就一直有好好操练水军，如今别的不说，跟水匪和倭寇打，基本不会输，也是对方人太多，还一直有本地官员庇护，皇上又不让暴露实力，水军才一直没有什么出名战绩，但沿海的水匪是清楚的，他们已经很久不敢主动招惹水军了。至于船……”
说到这里，他眼巴巴地看向赵慎。
赵慎道：“这个我来解决，你联系水军，秘密注意这个地方，这次，一定要将雍王一系斩草除根。”
齐峥点头：“这个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咱们有三万水师，这次绝对让雍王插翅难飞。”
赵慎道：“不可大意，雍王比我们更先了解到火药，接触了一尘道长，道长虽然没有跟他走。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道长一人能弄出那些东西。”
纪云舒曾感慨雍王十分注重科技，赵慎特意问了一嘴科技是什么。
得到回答之后，他便一直在反思，大夏对有些东西确实不够重视。
不管怎么说，雍王的装备都不会差。
第697章 轻羽的消息
纪云舒甚至怀疑对方有他们不知道的底牌。
毕竟从始至终，雍王从来没有考虑过正面赢过他们。
不管是肃州，还是南疆，甚至漠北，对方靠的都是阴谋诡计。
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们步步紧逼，雍王也已经退无可退。
在雍王的事情上，齐峥当然知道不能大意：“行吧，反正皇上说了，要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赵慎觉得齐峥就这一点好，看似桀骜不驯，但从不会自视甚高。
他点头道：“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你处理虞家的事，然后明面上回京复旨，暗地里去军中，调查跟雍王有勾结的那些倭寇和水匪。”
齐峥笑呵呵道：“这个我喜欢。”
可能是这些年在军中待久了的缘故，他越发喜欢直截了当的打打杀杀，而不是跟人斗心眼。
当然，如果是他一个人奉旨来办事，他可能还会多费几分心思。
可现在有了赵慎，他就将需要动脑子的事情都交给赵慎了。
反正他想再多，也不可能比赵慎想的周全。
他离开之后，纪云舒跟赵慎也打算离开，突然有个小姑娘来传话，说轻羽姑娘求见。
纪云舒下意识去看赵慎。
赵慎敲了下她的脑门：“看我做什么，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她。”
纪云舒这才意识到对方是来见她的，便道：“进来吧。”
轻羽进来后，赵慎已经到了屏风后面，纪云舒坐在椅子上，她今日没有易容。
轻羽看到她的脸愣在了原地。
纪云舒见她盯着自己的脸不说话，只好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轻羽忙抱歉道：“不好意思，你这张脸……”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云舒笑道：“跟纤纤姑娘长得太像了，是吗？”
轻羽摇头：“她原来不长那个样子的。”
纪云舒挑眉：“你见过她原来的样子？”
轻羽斟酌着道：“是，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她原来长的也很美，但跟现在不一样。”
在纪云舒面前，她说话没有了之前的那份自在。
这也怪不了她，她原本只是试探一下，想要看看纪云舒到底有多厉害。
谁想她透露那个消息不过几日，虞家就出事了，这艘船也被封了。
这个时候，外面有官兵守着。
纪云舒能来去自如，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一个能对付得了虞家的人……
她心中估摸着。
纪云舒边邀请她坐下，边道：“看来现在你已经猜到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将一个人的容貌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能是为了什么，并不难猜。
也难怪赵慎在知道纤纤跟她长得像之后，那么生气。
轻羽轻轻点了下头：“她改变了容貌之后的第一个任务，是勾引一个人。”
纪云舒笑道：“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你跟她的关系不错。”
轻羽比纤纤的年纪要小一点，容貌上两人不相上下，但可能是常年跳舞的缘故，轻羽的身材要更好一些。
这两人若是从小一起长大，那应该是竞争关系才对。
可这样两个人，却先后向她递出了消息，揭露了虞川南的事情。
纪云舒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商量好的。
甚至她们两人本身的信息也不同步。
纤纤知道的明显比轻羽多一些。
轻羽大约是知道隐瞒没有意义，说话十分的坦诚：“她对我有恩，我的出身不差，可却沦落到了这种地方，一开始怎么也无法接受，是她悄悄帮了我很多次，不然，我怕是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