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
“沾了新姑爷的味道！”
姜燃被吓得出了一身汗，赶紧捂住她的嘴。
她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了看，还好还好，陆惟青走了，应该没听到。
姜燃关好门，正色道：“桃荔，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被人听到可就麻烦了。”
“陆大人是长辈，送我回来也是好意，不能给人家徒增烦恼是不是？”
桃荔甚少看到小姐这样认真，也被吓住了，捂着嘴连连点头。
小姐和陆少爷定亲，都被好多人说闲话。陆大人更是高不可攀了。
她心里暗暗可惜，可是刚才看着好般配呢。
向来好眠的姜燃，今夜不知怎么，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睡去。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姜燃翻身看了看日头，还想再睡。
猛地想起约了陆惟青晌午在绛云楼吃饭，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
“桃荔——怎么不喊我起床啊！”
桃荔委屈，她又不知道是晌午，小姐有起床气，她可不敢喊。
姜燃对着衣柜一顿翻，找出一件桃夭色的齐胸襦裙。
桃荔掩嘴偷笑，给她梳了一个淑女的发髻，又插上了步摇，“小姐真美，浅色也很合适呢。”
姜燃嫌这裙子样式不方便行动，没穿过几次。她照照镜子，觉得有些别扭，又转念一想，还是穿正式一点显得比较尊重。
“算了，赶紧走吧，来不及了。”姜燃提了提裙子，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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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饭点，绛云楼宾客满堂。
姜燃急匆匆往里跑，还没跑几步，听得楼上有人喊她。
“姜燃——”
晦气。
她抬头一看，是陆聿、林不秋、沈应时一行人，暗道阴魂不散。
姜燃懒得理会，拦住一个伙计问：“陆大人可来了？”
伙计麻利地擦着桌子，朝上努了努嘴，“您看看一层有没有，二层今日被陆公子包场了。”
还好还好，那就是没来。还好她没迟到，姜燃悬着的心放下了。
昨晚走得太急，忘记定雅间了，希望陆惟青不要介意。
姜燃在靠窗的位置找了张桌子，坐下开始等。
见她在一楼坐下，沈应时忍不住问：“聿哥，不是姜燃邀你来的吗？她怎么不上来啊。”
“姜燃姐姐是不是看到我不开心了，早知道我不该闹着要跟来的。”林不秋瘪瘪嘴，眼中又起了一层水雾。
“姜燃也太小心眼了，次次针对不秋妹妹。”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一致认为是姜燃不对。
“她怎么像在等人。”有人提出异议。
“聿哥都在这儿，她还能等谁？”
“随她去吧，我们先吃。”陆聿面色沉郁。
上次在集闲书铺门口，姜燃在众人面前落了他面子，闹得很不愉快。
昨日收到姜燃的邀约，他连夜通知到各家，把大家聚集起来，就是想一起吃个饭，缓和关系。
结果姜燃非但不领情，又当着大家的面闹脾气。
陆聿心情不爽，将绛云楼的菜都点了个遍，流水般摆满了好几桌。
“聿哥哥，要不我去请一下姜燃姐姐吧。”
“不提她，我们吃。”
陆聿拧着眉制止了林不秋，众人开始推杯换盏。
表面上是热闹了，气氛还是怪怪的。
沈应时开始没话找话讲：“聿哥，你上次送我的那盒子南疆安神香，我母亲用着挺有效，哪买的？”
陆聿抬手饮尽一杯酒，没有答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不秋赶紧给他使眼色。
那熏香是姜燃知道陆聿有时睡不好，特意找人配的。他收到觉得味道奇怪，随手给了沈应时。
陆聿心情不好，一顿饭吃得尴尬。
他视线时不时往楼下飘，都一个时辰了，姜燃还没有上来。
酒足饭饱，众人下楼，看到姜燃还一个人坐在窗边。
能看出她今日是用心打扮了的，穿着她以前最不喜欢的“碍事”的裙子，还戴了他送的步摇。
陆聿心软了一下，忍不住走到她桌前，主动打了招呼。
姜燃觉得莫名其妙，怔了一下，问他：“干嘛？”
她本来就饿着肚子在等，心情不好，陆聿还来触霉头，语气自然有些冲。
“姜燃，你又闹什么脾气？”
陆聿觉得她在欲擒故纵，也有点来气了。
他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主动来找姜燃，她却反问他要干嘛。
姜燃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不是吃亏的人，立刻更大声地喊回去：“陆聿，你有病啊。”
林不秋上前拉住了陆聿，怯生生地开口：“姜燃姐姐，你别和聿哥哥吵架了。”
“我们不知道你今日只想邀聿哥哥一个人来，打搅你们了。”
沈应时等人站在后面一脸憋屈，心里为林不秋抱不平。
要不是看在聿哥的面子上，姜燃这样的臭脾气，他们才不愿意和她一起玩。
还是林不秋柔顺懂事，以后谁娶了她，算是有福了。
如果姜燃还要迁怒于她，他们可不答应。
第9章 巧遇
姜燃斜了一眼陆聿，不屑道：“他？我才没有邀请他。”
林不秋震惊地看着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众人哗然，姜燃竟然对他如此不客气。
感觉到气氛变得尴尬，陆聿攥紧了手，决定忍下这口气。
“姜燃，别说气话了。”
“你难道不是为了见我特意打扮了吗？这步摇都是我送你的。”
姜燃神情一僵。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聿这么自恋呢？
“不是。”
姜燃抬手摸到步摇，取下来放到桌上，“忘了。还你。”
陆聿气血瞬间上涌，委屈的同时，有种不明的酸涩涌上心头。
“难道你是在等别的男人吗？”
陆聿问出口，才惊觉自己像个怨妇一样。
“是又怎样？”姜燃满不在乎，“我在等谁，跟你有关系吗？”
陆聿紧抿着唇，从怀里摸出那张帖子，摔在桌上。
“这难道不是你写的吗？”
桃荔看到帖子，瞬间慌了，扑过去确认。
“怎么会这样？小姐，我明明说的是送到陆大人府上，不知怎么送错了。”
陆聿闻言脸色骤变。
怎么可能！姜燃说的竟然是真的。
她不是欲擒故纵，她真的没有想邀请他，她在等的是陆惟青。
是他自作多情，喊上这么多人来，让大家看了他的笑话。
一时间鸦雀无声，连和他最熟的沈应时，都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噢，送错了。”
姜燃心情好了起来，原来是送错了。
陆惟青并没有爽约，他是没收到帖子。
“没事，既然来了，正好说清楚。”姜燃把桌上的步摇，往陆聿那边推了推。
“陆聿，我回去会把你送的东西，都收拾好还你。”
“我送你的，你也给我退回来吧。免得再有什么误会。”
姜燃说完，也不在意众人的反应，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饿了这么半天，她要赶紧换个地方吃饭。
对着这群人，再好的胃口都没了。
过了半晌，沈应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这，姜燃她该不会，不会是对陆首辅……”
“不可能！”陆聿红着眼打断他的话。
姜燃，陆惟青，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连他的母亲都看不上姜燃，她和陆惟青怎么可能？
陆惟青，可是最有希望成为姑苏陆氏下一任家主的人，不可能，他和姜燃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陆聿冷静了下来。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很了解姜燃。
姜燃认定了一个人，是会轻易改变心意的。
她注定是要做他的妻子的，是他太急了，他想赶紧让姜燃改掉那些小毛病，故意冷落她，才伤了她的心。
只要他改变一下相处方式，哄哄姜燃，他们马上就能和好了。
是这样，他们很快就能和好如初了。
“陆聿，你还是得注意。”
“那可是陆首辅，说不定她就是想攀高枝——”
旁边有个没眼色的，突然接了两句话。
陆聿如梦初醒般，狠狠给了那人一拳，表情阴郁地可怕。
那人没有防备，后腰直接撞在桌角上。
陆聿发起狠来下手重，被打的吐了一口血，也急了，气得口不择言：“给你面子叫你一聿哥，你们家不过是陆氏的旁支，回去祭祖连族谱都上不了，神气什么啊？！”
“你连给你小叔提鞋都不配，活该你被姜燃甩。”
陆聿觉得心里被针扎一样，一股血腥味从心口蔓延开，冲上去就要再挥拳，被沈应时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