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美女……你见过一个娃娃吗?”安霓试探性的问出口。
“娃娃在我这里。”一道身影破门而入,大声的对安霓说。
安霓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来的人是个中年男人,身材矮小且臃肿,圆滚滚的肚子向前突出,将那身裁剪精良的黑色风衣撑起了一个弧度,风衣的领口系的一丝不苟,凸显出他粗壮的脖颈,袖口处精致的纽扣隐隐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她,没过一会笑了起来:“听说你把兰伯特家闹得鸡飞狗跳,真是太好了!”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哈哈哈哈哈哈,以他那个德行能成什么事,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安霓看着他,抬起眼说道:“如果你愿意把娃娃给我,我可以把他的头颅送给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意思!”男人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是拉斐尔伯爵。”女仆介绍道。
“从今天开始,我来训练你学什么来着的魔法,”拉斐尔伯爵说道,他貌似也不知道具体内容。
拉斐尔伯爵脸蛋圆润,两撇对称的小胡子看着很有喜感,可那笑眯眯的眼睛里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精明。
“冲你让兰伯特吃亏这点,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哦对了,你的魔法对我也没啥用,你也不要想着用你的魔法来杀我。”
“那个娃娃……反正不在我身上,不过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拉斐尔看着安霓,露出了看似和蔼可亲的笑容,可说的话句句是威胁。
“哎可怜的兰伯特,”拉斐尔微微仰起头,双眼望天,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早就应该把这个任务让给我,不然也不至于差点死咯,哦……我可怜的兰伯特。”
……真是个夸张的男人,安霓冷眼看着他。
拉斐尔并没有像亚特一样限制安霓的自由,给她安排的房间有窗户,清晨和晌午还有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当然也没有什么项圈铁链圈住安霓的脖子。
伙食也变好了不少,一日三餐都由那个黑皮肤女仆送进来,不过总是有她最不喜欢的鹰嘴豆,那些圆滚滚的豆子不管是炖煮后混菜里,还是做成某种配菜,她都得费劲把鹰嘴豆都挑出来,不过拉斐尔家的面包真不错,那股浓郁醇厚的麦香瞬间弥漫开来,钻进她的鼻腔,撩拨着她的味蕾。
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供安霓练习的人依旧是奴隶。
那个细长下巴的男人来过几趟,依旧戴着黑色兜帽和披风。
安霓被带到了地下室,地下室有2个奴隶,露出了安霓熟悉不过的绝望神情。
安霓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一丝质问,直直地看向那个戴兜帽的男人:“你们真是喜欢拿活人做实验啊。”
“你以为你救了他们,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兜帽下传出带着嘲讽的声音。
“不过我很好奇你的下巴是怎么回事,形状奇怪又尖锐,你低头的时候不会戳到脖子吗?”安霓弯了弯腰,朝兜帽下面看去。
“……”
地下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几支勉强提供些许光亮的蜡烛,除了摇曳闪烁之外,还时不时迸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刺耳。
借着这忽明忽暗的烛光,可以看到地下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陈旧的木桌。木桌的表面坑洼不平,布满划痕。而木桌周围,随意摆放着一些奇怪的刑具。
安霓静静的看着他,心里也清楚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过大,盘算了一会,说道:“我目前只会两个禁术,一个是灵魂虐杀”,她慢慢走到他身侧,“另一个是……”
“意识操控。”男人打断她。
“对,灵魂虐杀并不能一招致死,起码我做不到。”安霓说道,“至于意识操控,这些奴隶面对我时太恐惧了,脑袋里的反抗意识又太强烈,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了他们。”
“所以?”男人问道。
“你背后的主人,应该有个不得了的大计划吧。”安霓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是想让我杀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吗?还是……”
突然男人化作一阵黑烟迅速闪现到安霓面前,抬起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轻而易举的把她举了起来:“不该问的别问!”
安霓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心脏猛地一收缩,她喉咙被紧锁喘不上气,握住他掐着她脖子的胳膊。
地下室里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那几支蜡烛的火苗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邪风刮得东倒西歪,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安霓脸色发白,鼻腔中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喘息,肺部因缺氧而火烧火燎的疼。
男人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手,安霓顿时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拼命呼吸,仿佛要把刚才缺失的空气全部补回来。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肺部像是风箱一般快速起伏。
“你别动歪心思了,我虽然不会杀了你,但是让你受点苦也不是不行。”兜帽下传出阴冷的声音,他抬手指了指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两个奴隶。
“控制他的意识,让他杀了她。”
安霓缓缓起身,对着他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她是说对了,面前的这个长下巴大概也是个蠢货。
就在他抬手掐住她时,她看清了他手腕上的徽章——一只金色的狮鹫,长着翅膀,露着尖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猎物。
……
第11章 贵族篇11(密尔村序2)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安霓胳膊撑着桌子,折了一朵刚刚换好还滴着水的花,硬生生的插在面无表情的女仆的耳朵上。
“安其拉。”
“这个名字真适合你,”安霓看着她笑了起来,“我见过那么多黑皮肤的女人,你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安其拉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嘻嘻的安霓,几秒后缓缓开口:“你该吃饭了。”
随后转身拿起推车上的几个餐盘,摆在了不远处圆形的小餐桌上。
今天的天气雾蒙蒙的,没有太阳,大片铅灰色的乌云,仿若沉重的帷幕,沉甸甸地低垂着,空气中弥漫着沉闷与压抑的气息,应该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大雨倾泻而下。
安霓把盘子揭开,热气和麦芽的香气混在一起扑面而来:“牛角包!”
等哪天我把尖下巴干掉,找到娃娃后,就去管这里的面包师要配方。安霓默默的想。
“天使,能帮我打听一件事吗?”安霓一边叫住了准备推着餐车离开的安其拉,一边把牛角包塞进了嘴里。
“我叫安其拉。”
“能帮我打听一下兰伯特长子还活着吗?”
安其拉静静的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是这样,”安霓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当时是准备杀了那个长子的,但是力道不知道够不够,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没有。”
“你也知道,我恨透了兰伯特一家,他们对我并不好。”
安霓看着依旧站着一动不动的安其拉,双手合十对着她笑:“求求你了天使,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
安其拉依旧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推着餐车离开,走到门口时开了口:“知道了。”
安霓大喊了一声谢谢后,收起笑容,低头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牛角包,感叹了一声。
“真好吃。”
……
大雨并未如预期般降临,天空依旧被阴霾牢牢笼罩,暗沉得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铅板,随时可能压垮整个世界。
安霓依旧去地下室见那个带着兜帽的尖下巴,那地下室宛如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巨兽之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上次去的时候,其中有个奴隶已经被来来回回折磨,身体消瘦得不成人形,简直就只剩下一副摇摇欲坠的骷髅架子勉强支撑着,脸色如死灰一般苍白,浓重到吓人的黑眼圈挂在无神的眼下,当被粗暴地按压上来时,他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仿佛灵魂早已脱离躯壳,只剩下这具毫无生气的皮囊。
“……换个人吧。”安霓看着尖下巴,说道。
她实在没办法对这样的人下手,如果能换人,说不定他后面可以恢复一些。
尖下巴没说话,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
“……如果我一直没达标,那岂不是拉斐尔家的奴隶都得死在这里,有多少奴隶可以浪费。”
“……”
“……循环利用懂不懂,杀羊还得留几只□□,才能保证羊群不绝。”
尖下巴抬起手,侍卫从角落里重新压上来一个满脸恐惧大声求饶的年轻人。
新鲜的羊发现求饶没用,就开始咒骂,恶狠狠的看着走近的安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