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亚特不仅有可以威胁到她生命的娃娃,还有一个保护他不受攻击的罩子?
难道普通人也会一些术法?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为了预防她反咬的一个措施。
人贩子把她拐买后卖给了买家,后让她学禁书,又怕学会了禁书杀了买家,但是买家又需要她这个工具来干些什么事,所以搞了保护罩和娃娃,好让她唯命是从。
想到这里,安霓心里恨的牙都开始痒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针对她的一场拐卖!
安霓头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但是长长的血迹还留在她的脸上,诺瓦掏出一块白色的绢布,想抬手给安霓擦一下。
安霓一个激灵,紧绷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诺瓦。
诺瓦拿着布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到安霓的反应后又收了回去。
“诺瓦少爷,雪花找到了!”
仆人抱着一只全身雪白的狗,急急忙忙地朝诺瓦跑了过来。
“辛苦你们了。”诺瓦把铁链交给了他们,接过狗抱在了怀里。
两个仆人向诺瓦举了个躬,便带着安霓离开了。
……
另一边,加斯贝德坐在软椅上喝着冒着热气的红茶,几个月影骑士站在他背后一动不动。
“加斯贝德大人,”亚特一进屋就变了一张脸,恭维的笑着,“欢迎欢迎!”
加斯贝德正站在屋内一言不发,看到亚特后面无表情的向他微微举了个躬:“兰伯特大人,近来可好?”
“当然,有迁星会和皇家的庇佑,我们心怀感激!”亚特做出了一副虔诚的样子,甚至有点浮夸。
加斯贝德没理会亚特夸张的行为,直接坐下:“兰伯特大人这里的红茶的确是好喝。”
“请问,加斯贝德大人,您今日突然造访,难道是星迁会那边有什么吩咐?”亚特开门见山。
骑士团很少会造访贵族的宅邸,他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甚至不安。
在这个奇异的大陆上,星迁会是平衡魔法生物和人类之间“边界”的组织,管理着这个国家所有的魔法生物,但凡有魔法生物作乱或非法买卖,星迁会都会出手。
会里有人类法师,十分强大,因此皇室对星迁会十分尊敬和依赖,但是星迁会并没有直接干预皇家政治的权力,反而更像个守护“边界”的门神。但如果平衡被打破,星迁会就会出手进行干预。
“星迁会下一次预言时间已经确定了,会长大人说定在明年初春。”加斯贝德说道。
“距离上一次预言已经过去30年了吧,”亚特说,“上一次预言的内容是‘魔女的灭绝',会长大人亲自主导了猎巫行动,皇家也很积极得打配合,只花了3年就成功了!虽然那个时候我才十几岁,但是至今历历在目。”
加斯贝德没说话,端起茶杯的手也停了一下。
“真不愧是星迁会!”亚特大赞道,“那些低贱的血脉太危险了,早就应该灭绝,她们——”
“兰伯特大人!”加斯贝德打断了亚特的话,“既然知道危险,就离远一点。”
亚特突然想到,在船上,加斯贝德也看到了安霓的样子,毕竟是迁星会骑士团的人,自然也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
“能被贵族买到的魔女,都是没有危险的,加斯贝德大人,您多虑了。”亚特说道。
星迁会对私下里贵族买魔女这件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人口买卖毕竟是违法的,加斯贝德也有义务来提醒他们。
不过魔女算是人类吗?
魔女的魔法天赋极高,一直是人类忌惮的对象,猎巫行动后,魔女少之又少,美丽的容貌又十分讨人类贵族喜欢,所以不少贵族都会私下里豢养魔女作为奴仆。
至于她们的能力是怎么被弱化的,目前加斯贝德并不太了解。
他冷着脸,放下了杯子,起身准备离开。
“兰伯特大人,话我已经带到了,告辞。”
……
第3章 贵族篇3
安霓身体躺在床上,但脑子一直在动。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既然她杀不了亚特,就让别人杀,最好让他那个儿子来杀,这样大家就都高兴。
那本禁书里不是有控制人心的方法吗,只要学的快,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一切。
安霓兴奋地坐了起来,身体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又倒了下去,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别乱动了。”
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安霓看了看床对面的墙壁,艰难地爬起身,摸起桌上的本子就开始写字。
【你是隔壁的魔女吗?】
写完后,举起来对着墙壁,用笔点了点本子。
大概过来半分钟,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是的。”
“你不要再乱动了,你的魔力存储很少,不要过度使用魔法。”
一次虐杀灵魂的魔法而已。安霓撇撇嘴,还是乖乖回床上躺着了,她把本子埋在胸前,又拿起来继续写。
【你为什么能窥视我?】
她将本子摊开对着墙壁,又用笔指了指。
这次等了一小会,声音才带笑意的回应道:“我学的是土系魔法系统,有一部分神识可以附在附近的建筑上。”
“我还要解释一下,我没有窥视你。”
安霓没继续写了,她把本子随手甩在桌子上,拿起那本厚重的禁书开始翻看灵魂操控的另一个分章——意识操控术。
她举起左手,几道绿光莹莹出现,灵活地萦绕在她指尖,可没几秒,喉咙里反出一股铁锈味。
安霓起身,请了嗓子又定了定神,用手指着书上的咒语,嘴里小声念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做了个施法的手势,绿光再次出现。
2秒过后,又是一口血吐在了床单上,安霓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心脏突突突跳动得跟双手打拍子一样,身体感觉在沉重地下陷,摇头晃闹朝后面倒去。
闭眼前,听到房间里传出无奈的叹气声。
等她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已经弥漫着肉汤和面包的香气。餐车被推进了门内,上面摆着一碗飘着油花的浓汤、一块干硬的黑面包和半杯清水。
子爵很小气,一天只给她放一顿饭。
这几天半夜,安霓总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像有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刮。
她盯着那块面包,心里涌上一股委屈和愤怒——她明明是被迫关在这里的,却连吃饱都成了奢望。
“你的魔力存储不够,支撑不了你一下子学两个内容。”
安霓冷冷地瞥了一眼墙壁,艰难地下床去拿餐车里的吃食,膝盖还在微微发抖,吧唧了几下嘴,浓郁的血腥味让她皱紧了眉头。
她没什么力气再把餐车里的食物端到书桌上了,索性在餐车前直接拿起硬邦邦的黑面包沾着肉汤,啃咬了起来。
根本就不够吃!
安霓把肉汤盘里的油渍都给舔干净了,最后一杯清水下肚。她盯着空荡荡的餐车,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抬脚就狠狠踹了过去——
“哐当!”
金属餐车被踢得震了一下,可安霓忘了自己没穿鞋子,脚趾撞在坚硬的铁架上,钻心的疼痛瞬间从脚尖炸开,直冲脑门。
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本能地抱住脚跳了起来,可身体早已虚弱得支撑不住,才蹦了一下,腿就软得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想尖叫,可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面目都狰狞起来。
缓了好一会,她又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一点一点重新爬上了床,床单上还有刚刚她吐出来的血迹,不过她也懒得管,重新摊开沾着血迹的禁书,手指颤抖着重新做起手势,无声地念起咒语。
这一次,咒语还未念完,像是有人在她后脑狠狠敲了一闷棍,她眼前一黑,又仰头倒了下去,脑袋砸在枕头上发出一阵闷响。
墙壁上传来一声低沉又无奈的笑。
“真是……倔得像头驴……”
……
安霓刚醒就开始生气,她望着天花板斑驳的霉斑,胸口剧烈起伏,床单也被抓出凌乱的褶皱,显然气得不轻。
墙壁又传来笑声:“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想着杀他。”
安霓想了想,咬牙拖着灌了铅的身体坐了起来,拿起桌上倒扣着的笔记本,胡乱地写了起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别笑了】
【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字迹狂乱潦草,最后一笔甚至戳破了纸张。她停顿片刻,又恶狠狠地补充:
【等我学会第一个咒语】
【就先拿你练手】
墙壁满不在乎地又笑了几声,女人的声音十分悦耳:“省点力气吧,小疯子,你这样是杀不了他的。”
安霓眼睛转了一圈,把头枕侧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坐在椅子晃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