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像是不染凡尘的神女。
她美眸垂下,手指把玩着已经没了吊坠的线。
这吊坠,是在寂冥死的那一天送给自己的。
那天,她拿到了珠宝设计大赛的冠军,本来是打算公开自己的身份,亲自去拿奖的。
他说要做自己的观众,可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那个吊坠,是他亲手做的。
若是那天她不打算亲自去领奖,和他一起在家里的电视上看着颁奖典礼,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她一直都很自责,自那天以后便开始隐退,不再从事珠宝设计这个行业。
可是却什么都弥补不了。
只是自我安慰,又或者没办法接受自己继续从事这个行业。
心脏像是被凌迟一般,疼得她四肢百骸都被痛楚蔓延。眼泪夺眶而出,身子不受控制的麻木起来。
下一秒,眼前一黑,时音昏了过去。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她看见了朝着自己跑过来的四个人。
【叮咚,支线任务完成三分之二!】
小甜豆的禁言终于解除,只是看着支线任务完成一大半,它却开心不起来。
它从来没有见过时音那副落寞的样子。
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一般,一点活力都没有,颓靡不堪的坐在那儿。
它此刻有点难以想象,时音当初是怎么从百里寂冥的死亡中一点一点的走出来的。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时音睁开眼便看见自己身处病房内,此刻任务结束,她细细的消化着昨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强迫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又闭上了眼睛,有些不想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儿。
乱成一锅粥了。
她是以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将沈肆言、温瑾和姜栩泽都叫过来的?
“睫毛抖的太厉害了,姐姐装睡的本领不高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音内心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
姜栩泽体贴的将病床摇了起来,时音看见了昨天的四个男人都在。
已经处理过伤口了,但脸上依旧不难看出淤血青肿。
真是荒谬,A市站在金字塔顶尖上的四个人,被打成这个样子,说出去都让人难以相信。
傅知耀嘲讽道,“你们三个能不能离开?音音刚醒,你们就不能让她冷静一下?你们没瞧见音音此刻很尴尬吗?”
时音:我谢谢你,你一说完我更尴尬了。
温瑾道,“医生说你已经没事儿了,如果不出意外你此刻应该都想起来了。一会儿你便能出院,中午我去西子湾找你。”
姜栩泽把玩着时音的发梢,笑了笑,“姐姐,那我下午去找你。”
沈肆言没说话,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台下面的沙发上看着时音。
傅知耀:“你们还找音音做什么?”
姜栩泽回道,“与你有关系吗?前男友管的怎么这么宽?”
时音抿了抿唇,“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出院便好。”
虽然搞不懂这群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总觉得没办法轻易混过去。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就像眼下姜栩泽和温瑾相识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但是依着两人的性格,不像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不想死,任务没有宣告失败,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寂冥死之前说过要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更何况她还有奶奶要照顾,这条命不能就这么放弃。
否则自己死了,奶奶怎么办?
她只剩下自己了。
“沈肆言,你留下。”
【百里寂冥的故事已经构思好了,打算在番外写,有点可悲。但是具体写不写,到时候再定,取决于想看的人多不多吧。最近卡文严重,预计月底完结,但他喵的可能完不成了。】
第345章 打上瘾了
一群人离开后,病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时音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偏过头看向远处沙发上的沈肆言。
他垂下眸子,羽睫如扇面一般在光下折射倒影。手上把玩着一串佛珠,脸上带着一点清淤,却依旧难掩他那副妖孽到极致的俊逸。
清浅的声音响起,“那个吊坠,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沈肆言手中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又继续盘起了那串佛珠。
时音长出了一口浊气,却依旧难以消灭心底里的那口郁结之气。
她掀开被子,脚落在地上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余光扫见沈肆言似乎要起身的动作,不动声色的自己站好。
抬头看向他,他依旧是那副慵懒备至的妖孽样子。
沈肆言还是在意自己的,即便昨天打了他一巴掌,可今日他没走,刚刚小小的试探一下,他也有要过来的意思。
可是她始终是揣摸不出来沈肆言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甜豆给自己的资料,得罪过沈肆言的下场基本上都不怎么好。
即便是被他奉为白月光的周懿,如今也是被他算计的和白朗净身出户,让周懿以为离婚后沈肆言会与她在一起,给她希望,可结局定然不是周懿想要的那般,之后的日子也必然是不好过的。
她昨天当着那么多人打了沈肆言一巴掌,依着他的性格,他必然会心里嫉恨的啊。
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能忍?
她有点不相信。
“我跟你说话呢!”
沈肆言终于抬头看向她。
“吊坠已经炸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怎么知道那个吊坠很重要?”
时音愣了一下,转身一句话不说开始去柜子里翻自己的衣服,拿上衣服进了洗手间打算将身上的病号服换下来。
又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直接拿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打算离开。
手机上的红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旁边还有一部新的同型号手机,不知道是他们之中的谁买的。
她一道都拿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去办出院。
沈肆言终于开了口,“一个吊坠而已,你至于吗?”
时音闻及此言脚步停住站在门口,回首看着他不理解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
这样的小疯子,能理解什么?
他从小就没有感受到过爱,自然不理解深爱之人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有多么珍贵。
他不理解,自然也就会说出这般没心没肺的话。
时音走了回去,放下手中的东西顺手拿上一个枕头,走到沈肆言面前朝着他身上砸了上去。
不揍他难掩心中怒火,可是像昨天那般甩巴掌过去,她怕自己等不到任务结束小甜豆给自己治好自己的病就要死了。
她绝大多数向来理智,不会做出没把握的事儿。
沈肆言闭着眼睛承受她的怒火,手连挡一下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时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首看去,却见来人是周懿。
周懿三两步走了过来,抢过时音手里的抱枕,“你在干什么?你凭什么打肆言?肆言人善良,但是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说完将抱枕扔到了一边,看着沈肆言脸上留下来的伤痕,明显不是当下打出来的,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伤和时音有关系。
“肆言,你没事儿吧?”
沈肆言没说话,只是看着时音,目光晦暗如深渊。
沈肆言不回答她,周懿觉得有些尴尬,她转头质问道,“肆言这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时音沉声道,“与你有关系吗?你以什么立场站在这里责骂我?”
周懿脸色一僵,“我和肆言从小就认识,自然是看不得被你这么欺负。”
时音挑眉,“是吗?从小认识的也有翻脸的,你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周懿脸色更加难看,时音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一般插在她的心窝子上。
自从离婚后,肆言就很少见自己。后来,更是见都不见。
她心里慌得很,没了白朗再加上妈妈和弟弟天天骂自己跟自己要钱,她是真的快要走投无路了。
她如今没钱,虽然和白朗在一起的时候他对自己并没有那么恩爱,可是他要面子,给自己的零花钱并不少。
如今她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和从前挥金如土的日子比,她当初其实应该偷偷存起来的。
时音又道,“周小姐刚离婚就有心情来维护别的男人,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周懿咬牙,下意识的抬手推了她一把,却见时音顺势踉跄的后退直接朝着地面倒去。
沈肆言一瞬间起身将她拉了回来。
周懿脸色难看,“肆言!她刚刚那么对你,你还拉她干什么?”
“出去。”
周懿不敢置信,“肆言?”
“滚出去。"
沈肆言的语气寒气逼人,周懿知晓他这是生气了。
她给自己找了台阶,“我知道你如今还有事儿没有处理好,我先出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