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威压的逼迫,比辛帝还要更直击人心。
柔妃一阵恍惚,想起而今自己的局面,忍不住颤栗,连扑上前跪倒在地:“太子殿下!”
“您饶了我吧!”
她也明白太子将自己抓来是为了替殷姝出气,无非是惩戒她将殷姝推进了湖里。
她也想过辩解或是直接倒打一耙到殷姝的身上。
然方进来的一秒,无端的冰寒便是浸进了心底,那坐在高处上的男子……
柔妃深吸了口气,自己绝无可能轻易将他糊弄过去。
所以,唯一的办法,便只有——
“太子殿下,今日是我不懂事,您便饶了我吧……”
氲着细颤的声线在沉寂的大殿萦绕,过去良久,也不得男子的一声闷哼。
她噤住声,心里开始惶恐不安。莫非他是要对自己这贵妃娘娘动真格了?
然自己圣恩正浓,他当真如此大的胆子!丝毫不将辛帝放在眼里?!
忽地,察觉那道幽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怯怯抬起眼来,看见的是一张戏谑又讥诮的深邃幽眸,在逆光处更有些隐晦不明。
这副神情……
似并非无懈可击,而自己也有生路。
柔妃一愣,半晌后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当初被强硬抓进宫,面对那丑陋恶心的辛帝,她几乎是生不如死,然至了后头她便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才有了今日这般地位。
可今朝已是阴差阳错得罪了太子,若不能将其讨好,只怕自己从此再翻不了身。
微风稍动,薄雾绡纱如幻海晃动,点滴金光自轩窗薄纸透进来,渡亮了遥遥远处那张俊美无涛的盛颜。
莹白如玉的皮相似如冷艳俊美的仙谪,可微慵懒倚在那黄花梨扶手椅上,又似初融化的雪一般艳绝。
论皮相,只怕天底下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比。
比起他那父亲辛帝来,更是不知年轻狂悍多少?
辛帝无能,若能借此机会寻得太子的庇佑,日后就算改朝换代,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柔妃不自觉眼眸稍转,有些苍白的唇微勾起丝丝异样的弧度来。
“太子殿下……”
本就稍软的声线,刻意一压似如小蛇一般直往人心底里钻。
柔妃被水弄花妆容的的脸已露出里头清丽的面容。
她对自己的长相有几分自信,除却这,当然还有那伺候人的本事,不然也不会勾得那流连花丛的辛帝意乱情迷。
“今日是臣妾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便绕过臣妾吧。”
话音落下的一瞬,她似听见隔断后头传来一丝响动,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殿下……您想要什么,臣妾都愿意。”
一边说着,一边搔首流盼着一双脉脉的眼痴迷又艳羡的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子。
姜宴卿没说话,脸上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恶。
似如睨垃圾一般的冷屑宛若锋锐的寒刀一刀一刀剐在身上受着凌迟的酷刑。
柔妃脸有一瞬的僵硬,眨眼间又是那副春色融面的妖媚。
她自顾支起身来,晃着细腰缓缓向那琉璃玉阶高处逼近,又状似无意将身上湿透的薄衫褪去。
眼底的媚和渴似要滴出水来,婀娜风韵的身躯已显露大半。
春色满园早已是关不住。
然至始至终,姜宴卿皆未有一丝涟漪泛起,眸底的杀意和狠戾更甚,晕开地狱恶鬼般的嗜血。
他冷眼睥睨一眼隔断的方向,似在透过那看清身后匿身的辛帝,遂即,姜宴卿勾出一丝鸷猛的寒笑来。
“啧,恶心。”
极轻的一声氲满了讥讽和不耐烦。
柔妃饶是做好准备也不禁在再度僵硬,急促眨了几下眼,道:“殿下想必还未尝过女人的滋味吧。殷姝虽生得好,然终是个太监。”
或是口中提到什么,总算激起雪水的一丝波澜,姜宴卿挑了挑眉,“你知道?”
柔妃似嗅到了一丝机会,笑得风情万种。
“是啊太子殿下……臣妾什么都知道呢。”
入宫之后,她也闻到了些两人之间的苗头,本是不确定,然方才撞见的那一幕,哪里会是正常的君臣?
她自送入宫门当日遇上马车下来的殷姝,便想起了她是谁——
那个被祖母养在院子里的小少年。
她与殷姝岁数相差无几,可祖母却在当年弃下襁褓中的母亲就跑,消失那么多年后现身,竟悉心善料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
她不想明白其中斡旋,但想必没有殷姝的母亲,祖母也不会抛夫弃子,母亲不会最后流落到烟花之地,自己也不会生来便那么下/贱!
憎恶的情愫很快压下去,柔妃维持着面上娇艳的笑。
“殿下,”
她挪近几步,素手移到自己肚兜的纤绳上,“您想不想知道更多呢?今日不如让臣妾侍奉殿下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