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侍卫见状上前去围人,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疑惑发生了什么。
张和走上前来,看着被围住的人,“还不走吗?”
“你不该带路吗?”
她梗了一下,示意那些人散开,“走吧。”
旁边看着的两人没说什么,进了包间。
骆荀一最后踏进去,屋门很快被守想外面的人关上,生怕她跑了。
“砰”的声音响起,骆荀一伸手开门,门口的人看到是她立马合紧了一些。
她看向屋内的三人,目光最后停放在张和身上,语气轻柔,“所以你想做什么?”
其他两个人已经坐下,低头喝着茶,跟那些世家一样,矜贵,不屑于底层的人说话。
听到她这个语气,张和后退了一步,像是顾及她等会儿会做什么。旁边两人看到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收回目光不再看。
她试探道,“你去见夫子了?”
骆荀一试探着再次想打开门,“不然你觉得我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其他的话,我就走了。”
门起初还有些打不开,骆荀一面一冷,手上用力,门被突然打开,外面的人都跌了进来。
“有吗?”她侧身看张和,眸光有些冷。
“我就问问你,你有必要这么凶吗?”张和看着地上的人,脑子飞速运转,微微蹙眉,“连个门都关不紧,真是废物。”
地上的人都噤声不说话,站起来往外面走。
见人要离开,旁边的魏冼站起身,“真是请你过来喝杯酒而已,不必这么没耐心。”
她拍了拍手,从另外一扇门进来的侍从倒酒,有人歌舞。
“既然相遇一场,何不喝一杯酒,都是缘分。”
魏冼腰间挂着白玉,金丝绣着云纹,领口与袖口以细腻的锦缎镶边,腰间束一条镶玉的丝绦,显露出几分矜贵来。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张和,当然不会以为这真的是喝一杯酒的事情。
除了上门挑衅,骆荀一不会想到其他。张和做过太多次这种事情,从第一次的稀奇到烦躁,骆荀一根本不想搭理她。
她没说什么,坐到座位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杯盏,狭长的眼眸盯着眼前的歌舞。
第25章
优伶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张好……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张好看到她没什么反应,挪了几步远离她。
魏冼余光始终停留在骆荀一身上,张好也有些无所适从。
谢循抬眸示意那些优伶过去。
在旁边倒酒没坐相的优伶顺着谢女君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微微抿唇, 起身摇曳多姿地走过去。
随着他起身, 对骆荀一有想法的优伶一并起身。
优伶们的衣着并不保守, 刻意露出自己的腰肢和锁骨,甚至还取了纱幔遮住了一半的腰, 身上的银饰一晃一晃的。
“女君。”
第一个走过去的优伶率先软了腿,跪坐在她腿边,抬眸讨好地注视她, 甚至还抬手掀了掀自己的头发,露出小巧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 等候着眼前的人垂怜抚摸自己。
骆荀一望着谢荀,收回触碰杯盏的手指, 语气正常,“回去。”
正常到似乎只是一个友好的问候,根本没有把他们当男人。
没有把他们当男人——意识到这点, 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微微瞪大了眼睛,腔调又软了几分, “女君……”
走过来的几个男人一时没了主意,期期艾艾地回望过去。
他们微微咬唇, 似乎埋怨主子给他们找了一个这么不解风情的女君。
张和在旁边欲言又止,觉得谢循有病。
骆荀一一看就是个不解风情, 冷情冷性的性冷淡,她就没见过骆荀一跟哪个男子说过几句话。
拿男子这种最浅薄最直接的方式去试探,她都觉得在侮辱人。
骆荀一垂眸看着脚边的男人, 觉得有些烦躁。
她真的受够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她都不想看到这种男人——故作柔弱委屈,又惯会演戏,心眼子又贼多的。
又迫于压力,顾及他们那些脆弱可怜的神经,不得不忍让。
“回来。”谢循终于张口,面色沉沉。
看着那两个人想先给个下马威,再施舍般同她结交,张和先给自己灌了一碗清酒,阴阳怪气道,“她们只是想同你结交,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这么容易生气,看来表面功夫还是做得不够好,只擅长在夫子面前装有什么用呢?”
“连个男人都不敢碰,怎么,心里有鬼?攀上哪家贵子了?”见她没有说话,她继续得寸进尺,像是觉得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
魏冼先是故作被误解的语气朝张和喊道,无奈又无措,“渠安。”
“我们不过是真心想与你交个朋友,真情切意。”
骆荀一并没有搭理这种做作的行为,她抿了一口酒,微微蹙眉,随即放下,“不就是交个朋友吗?不必如此铺垫,这里只有我一人,我一个人看有些浪费了,哪里有这么大的脸请得动几个人在我面前搭一出戏。”
“若是想为张渠安找场子,何必如此呢?我站在这里,只需让她过来争论就是。不以文章才学政论,却要靠一些不入流的玩意,早些弃玉从官才是。”她继续说道,起身抚了抚袖子的褶皱,朝门口走去。
“你……”张和起身,气得想要上去争论。
“今日酒水宴请,且先谢过。”她侧身站立,嘴角微微提起,语气平静毫无波澜,“他日定全君之雅意,酬谢一番。”
一副古板顽石,严苛冷硬,无半分通融转圜之念。
随着屋门再次被关上,屋内安静十分安静。
魏冼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往后若无贵人在身后撑腰,如此不懂变通,为官怎么会长久呢?”
谢循勾起跪坐脚边的男人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这张脸不就是好的招牌吗?”
似乎想到骆荀一往后凄惨的下场,魏冼突然笑了起来,肩膀不停地抖着。
张和:“……”这两个人有病啊。
骆荀一长得好看跟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顾及两人跟自己有点宗族关系,张和眼皮子直跳,起身就走。
刚开始的前几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船短暂停泊在岸边,放任船上的人下去采买,以及接待第二波客人。
骆荀一没有下去,只站在外面吹风。
突然四周吵闹了起来,追赶的那人目露凶相,推开阻拦着在眼前的人,“抓小偷,快抓住那个人。”
她刚侧身去观望,自己就被撞了一下,紧接着,怀里撞进了一个人。
四周的人乱了起来,刚刚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愣了一下,推开怀里的人,“你没事吧?”
那个人面容都透着惊慌,又藏着浓重的疲倦。他猛得抬头,又往后退,裹好脸上的布匆匆离开,什么话也不说,连空气都滞留着他慌张害怕的紧绷感。
很快,船的四周出现了很多人,在四处搜查。
听到旁人低声的讨论,骆荀一听过就抛在了脑后。
一个双亲骤然离去,只留一个独子被其他旁氏觊觎磋磨的事情。
双亲遗留的财产被觊觎,又被伯父随意指了一个纨绔妻家,竟然逃跑了。
很快的,还在下面逗留寻找的那些人上了船,要求查找。
骆荀一抬脚的方向变了变,看了一眼船板的方向。
里面堆放着货物,很容易藏人。
此刻,那里露出了一个衣角,白色的,还是亚麻。
那个衣角很快被藏好,好像刚刚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看了一眼出来看好戏的那几个人,又看了看此刻在走廊处聚在一块讨论脂粉的优伶。
骆荀一顿了顿,朝那个方向过去。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里面传来了动静,里面藏着人往其他方向躲去,还没做出行动,一个人就挡在了自己面前。
意识到眼前是一个女人,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浑身紧绷,苍白的小脸上含着惊恐和害怕。
突然身前被抛下衣裙,“换上。”
那个女人转身朝旁处走了几步,紧接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看着手上优伶的衣裳,犹豫了一瞬,脱去身上的衣物,很快换上。
那个人似乎已经离开,他扶着旁边的箱子起来,没有被面纱遮盖的面容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身体微微前倾,手指不停搓捻着衣角,时而用力攥紧,时而又缓缓松开。
目光在四周游移不定,快速地从一个点移到另一个点,却又不敢在一处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