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荀一没有这个想法,与其利用这个花时间去跟人交流,还不如跟老师多说几句话。
眼下时政十分明显,太女迟迟未立,而女帝身体越发不好,之前被压着的几个皇女越发蠢蠢欲动,私下底更是跟官员来往密集。
女帝虽心有不满,却任由如此。
此处若去参加什么宴会,定然会提前进入党派之争。
跟对了人还好,跟不对,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埋藏。
夜里并不好过,尤其是在大厅。
冷风顺着门缝吹进来,更别提有人进来吃东西。
还没等食物端上来,门口突然被打开。
骆荀一抬眸去望,这是唯一能缓解无聊的事情。
这次不止一人,反而四五个。
看起来刚从哪个宴席上回来,身上酒味浓重,脚步虚浮。
她们依旧嘴里讨论着,在讨论哪篇文章。
随着她们进来,在门口守着的小二连忙把门关上,免得其他客人不满骂人。
“夜夜这么晚回来,真是潇洒。”小二嘟囔着。
随着她们上楼,说话声更是大了起来。
“明明是我的观点好,为什么她们要夸李觉……不就是得了皇长子的欣赏吗?她傲什么傲?没骨头的软虫!!”
“指不定背后怎么被人打骂呢?有什么用。”
她们像是顾及什么,说到一半又不说话了。
她们闹着,但好歹没有乱碰东西。
等她们回了屋,原本安静下来的大厅又出现了杂乱小声的说话。
食物被端了上来。
“客人久等了,后厨刚刚在杀羊,有点慢了。”
“没关系。”骆荀一摇头,“你忙去吧。”
小二离开,骆荀一喝了一口热汤。
直到她吃完饭,刚刚发生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样,没有在有第二批的人进来。
她起身上楼,此刻大厅的人只有十几人。
有人喝得烂醉如泥,倒在桌子上,还没等小二去扶人,又晃着身子继续喝。
有人还在愤愤不平,暗暗咒骂着。
回了屋,骆荀一点燃蜡烛。
她随意翻了翻书,这本书她翻看了学词,早已经倒背如流。
垂下来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掩去眸中的情绪。
她开始思考起来,如果有人被内定该怎么办?
这种时候并非没有可能。
大抵过了一个时辰,门口被敲了敲。
她有些疑惑,谁会来敲门。
她并没有安排人给她送什么东西。
是孟泉吗?
她应该在休息。
门口只是被敲了几下,不像是女人在敲门。
她没反应,也没说话,外面的人停留了一下,没一会儿就走了。
骆荀一吹灭了蜡烛,起身回到了床上。
走远的人嘟囔着,“睡这么早做什么?”
大厅的人几乎没了人,大门也被关上不再接待客人。
第26章
宴会 随着天色渐渐亮起,街道……
随着天色渐渐亮起, 街道上的人陆陆续续出现,橦橦黑影慢慢消去。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快吗?
刚刚说自己要什么早食,现在就送过来了?
早上天冷, 不少人选择在屋内进食。
她打开门, 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女君, 这是旁人托我给你的书信, 说是明日等你的回信,要我过来拿。”说话的人是昨晚的小二。
她接过来, 低眸看着手中材质极好的信,眉心轻跳。
“我先走了,您要是有其他要求尽管叫我。”
她的语气比昨天还要热忱, 面容谄媚。
骆荀一默了一下,关上门, 随即打开了信封。
【后日午时,驯良馆, 旬阳宴,女君若愿前往,奴家在此等候——晋瑞。】
信封的下面盖了印章, 代表官学。
晋瑞,是皇长子的封号。
晋瑞深受女帝喜爱, 喜怒无常,乖张暴戾, 一些皇女都得避他风头。
驯寻馆,旬阳宴。
怕不是为他的入幕之宾所设。
但她昨日才到京都, 怎么就有信送到了她的手上。
骆荀一微微蹙眉,把信封随意放在一侧,只取毛笔另写一封。
吃完早食后, 孟泉找了过来。
“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她语气有些兴奋,很期待这一天的安排。
孟泉拉着她往屋外走,下楼梯时便被为首的人撞了一下。
骆荀一还记得她们,昨夜醉酒回来的人。
“走路不看人吗?”她语气不好,甚至夹带着轻视。
孟泉回头看着已经离她两三步的人,强忍下。
越过骆荀一的几人,随意看了她几眼,闹哄哄地上楼。
骆荀一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孟泉,微微侧身看了一眼已经上去的几人,眸光闪了闪。
出客栈时,不远处有人在修路,只是一小节,错乱的石头被摆放在一旁,有几个直接脱离。
孟泉显然还有些愤愤不平,跺脚踩了那一堆松散的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扭伤。
骆荀一扶了扶她,出语沉静,“既然生气,刚刚为什么不叫住她们呢?”
“京都还是不要惹事,谁也不知道会惹到谁。”孟泉小声道。
虽然这样说的,孟泉依旧恼恨着想要撞回去。
凭什么这样。
她脸上出现了很浅的笑意,随即应着,“嗯。”
白日里并没有什么好逛的,孟泉在摊贩上买了几个保暖的零件,便兴致缺缺地提出想回去。
“你不买一些东西吗?”
骆荀一摇头,“没什么好买的,可能不怕冷。”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马有骆驼,时不时能够闻到羊汤的气味。
灯笼一个一个连接在一块,从二楼连接着对面,夜里时便会亮起来。
话刚停,她又继续说,像是起了兴趣。
“鱼鲜?”
“你想吃鱼鲜?”孟泉迷茫了一下。
孟泉看着不远处抱着一团黄花的男子躲着摊贩后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旁边的人。
“那...那进去吧。”
骆荀一抬脚进去,孟泉也连忙跟了上去。
“你没有看见有一个男人在盯着你吗?”孟泉压低声音。
“有吗?”骆荀一挑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提起了别的话题,“说起来,再过几天,我可能要去庙里一趟,你要去吗?”
“我可能去不了,还有其他事要做。”孟泉想到受邀去参加宴席,还是拒绝了。
骆荀一每次考试前都会去城外的寺庙,间隔一个月便去还愿。
两个人刚坐下,外面就进来了一个女人。
她先在店内左右看了看,看见骆荀一,便脚步坚定地朝她走来。
来到骆荀一旁边,她先是笨拙地鞠躬,显然有些不适应这种行为,“我家主子想请您过去一趟,想同女君叙旧。”
“叙旧?”她先是疑惑地看向说话的人,语调又低又平静,“你家主子是谁?”
仆从先是犹豫了一番,像是烫口一样吐出那几个字,“是魏家魏冼。”
“我与她没什么好叙旧的。”
仆从的脸先是涨得通红,面露惶恐,刚刚的神气一下子没了,“女君还请过去,不要为难我。”
鱼鲜被摆放上来,有热汤和一些配菜。
骆荀一的目光从仆从挪动了鱼鲜上,她像是有些为难,“你看,我也没有时间,下次吧。”
孟泉附和:“对啊,也没有时间,鱼鲜就要趁新鲜了才好吃。”
两人不理她,她开始焦急起来,额头上的汗都快流下来。
她咬牙离开,孟泉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
“你得罪魏家了吗?”
魏家的家主魏敏在朝中任户部侍郎,张和的父亲是魏敏的哥哥,魏冼是家中第二个女郎。
“也不算得罪,只是魏冼讨厌我。”她顿了顿,换了一个说法。
孟泉无语,这有什么区别。
“你不去她会怎么样?”
“生气?”她随便猜了猜,“这关我什么事,魏冼能做什么?找人把我打一顿?她母亲是官,她又不是。”
骆荀一并不在意魏冼如何,她有功名,魏冼家中老二,既无功名,头上又有一个姐姐压着,她能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她尝了一口鱼鲜,“很甘甜啊,之前我在旁处就没法吃到,如果你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另外一条街的羊汤,很鲜。”
孟泉见她不在意,也没说什么,低头也跟着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