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圣上入席的消息,他下意识去看皇帝是谁。
他怔怔地盯着出现的圣上,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害怕似地后退几步,脑子胀痛起来,呼吸沉重。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仿佛要跳到嗓子眼。
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脊背不断渗出,几乎要浸湿衣衫。
他呼吸都放慢了,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是她。
是她杀了自己。
上辈子被杀的惧怕和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妻主呢?
他要去找妻主。
他几乎被吓得脚步不稳,匆匆后退了几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猛得摔进了湖里。
湖深,这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他挣扎着,还未退去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吞噬。
还没挣扎多久,他很快就陷了下去。
尖叫声很快响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一炷香后。
从湖里出来的骆荀一抱着怀中浑身湿透的人,拿外衫包裹住他,扫了一眼四周。
怀中的人剧烈喘息着,扒着她的衣裳,很快又昏过去。
她沉着脸,匆匆把人抱起来去了偏殿。
第67章
失忆 偏殿处。 随……
偏殿处。
随着太医的离开, 骆荀一坐在边缘盯着他。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热了。
见他浑身发抖,骆荀一俯身将人抱进怀里, 用被褥裹紧他。
徐韫紧闭着眼睛, 浑身颤抖着, 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汲取热意。
嗅到熟悉的气息, 他很快缓和了呼吸,眉眼舒展开。
坐在榻上的骆荀一冷着脸, 不知道为什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这样了。
若不是她赶得巧,连怀中的胎儿都险些流去。
“大人, 药来了。”
“放在那。”
她没看那一眼,见怀中的人慢慢稳定下来, 这才开始想别的事情。
是有人推了他吗?
直到退烧,她才把人放下来。
她有些犹豫, 怕自己出去了他中途醒来,想来又要哭闹一场。
掉进湖里这种经历显然是让人害怕的。
他没有熟识的好友,也没有携带随从, 她一走就只有他一个人。
徐正君并没有来这次的宴席。
她走到门口,让人去给她的同僚带话, 以免旁人花时间寻她。
她返回去,打算将人带回去。
在继续待着, 显然没有意义。
……
徐韫昏睡了一下午。
他睁开眼睛,便看见披散下来的帷幔。
早上了吗?
他微微撑着手坐起来, 茫然地看着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哪里?
门被推开,旬邑走了进来。
旬邑见公子起来, 细看他面上的神色,见他因此没有影响,松了一口气。
“公子要起来吗?”
“起来?”
旬邑想了想,还是先说家主现在在哪里,“女君方才被圣上唤进了宫,叫奴好生看着公子。”
“公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面上浮现茫然,什么女君?她在不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有嫁人。
下一刻,他掀起自己的手臂去看本该存在的朱砂,不见了。
这是哪里?
他什么时候嫁人了?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经历。
徐韫大脑一片空白,漂亮的眼睛匆匆地扫过屋内的一切。
看上去都是自己喜欢的摆设。
他张了张口,艰难地吐字,双眸中还透着抗拒和害怕。
“女君?”
大脑残留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让他无所适从,整个人像是处于悬浮的状态,开始无比害怕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不敢看那个侍从,认为谁都要害他,哪里都充满了恶意。
他的心脏鼓跳着,快要冲出胸膛一般,手指紧紧攥着锦衾,想的没想地,像是逃命一般离开了床榻,赤脚跑到了门口。
偌大的庭院里,几个偷懒的侍从倚柱子上小声说话。
前方的三个方向都有着错落的台阶。
漂亮的花卉肆意绽放,后面的白墙青瓦将整个院落围绕在一起,无比安逸。
旬邑连忙追了过去,“公子怎么了?公子怀孕了,不该如此跑动,女君想来会很快回来的。”
他像是离了群的鸽子,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盯着旬邑。
怀孕?
徐韫像是彻底脱了力,任由他扶着自己进去。
他坐在榻上,低垂着头,无意识动物抚摸自己的腹部。
怀孕了?
他脑子里不断猜想着自己的处境,他不该待在这的。
若是明媒正娶的正君,妻主爱护,他不记得也没什么。
他咽了咽,睫毛颤抖着,眼睛里尽是惶恐。
想要找父亲,父亲在哪里?
接近夜色,院落里的灯慢慢点起来,四处静谧无一人说话。
“女君来了。”
坐在榻上的徐韫顿时紧绷着身子,连忙起身见着进来的人,后退了几步,险些坐回去。
他想着眨眼间成了哑巴。
骆荀一见着比往日不知道乖了多少倍的正君,颇为惊讶。
她走过去,只见他僵着身子慌张地躲避她的视线,微微顿了顿。
还在害怕吗?还是在生气她没有一直陪着他?
“你们都下去吧。”
见屋内的侍从真的都下去了,徐韫垂下来的手慢慢攥紧。
他不断地想着,等会儿该说什么。
他刚抬起头,就被揽了过去,肩膀上微微沉了沉。
“是我的不对,哪里还不舒服?”
女人侧身亲了亲他的后颈,被摸着的腰又麻又痒。
他微微瞪大眼睛,直接忘了反抗。
他睁圆了眼睛,胆战心惊,清透的眸中慢慢起了一层薄雾,他推了推她的肩膀,声音细细的,“放开我。”
骆荀一顿了顿,觉得他还在发脾气。
徐韫被拖着进了她的怀里,坐在她的腿上。
他怯怯地抬头望她,似乎想把她的模样看清楚。
这副姿态在骆荀一眼里,显然是委屈害怕的。
害怕什么?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熟稔地低头亲吻他。
他被亲着,被撬开齿贝,被触碰着舌头。这样的行为几乎让他浑身颤抖着,下意识躲避。
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时,他又恼怒起来,还想抵出去,却急得呜呜不停,浑身颤着。
眼眶被刺激地流出了眼泪,被亲懵的他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唔……嗯……”
他呜咽着,企图求饶想让她松开他。
他讨好地握住她的手臂,躲闪的舌怯怯地迎合她。
她是他的妻主,想来要以她为主。
紧接着,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吃痛地握紧她的手臂,越发恼怒起来。
腰身和背脊被一只手来回游移,徐韫颤抖着,浑身发热没劲,只觉得自己要被生吞活吃了。
他颤着讨饶,意识模糊,头抵在她的脖颈处,任由她亲着自己的锁骨,浑身颤着,衣裳凌乱,露出锁骨。
意识到自己差点被陌生的人压着欺辱,他脸上带上怒火,被亲肿的唇微微抿着,抬手就想扇她。
感受到手腕上的温热和摩挲,他抿紧唇,厉声道,带着一点颤抖,“松开你的脏手。”
他眼睛里泪水一点点涌出,然后眨眼睛,泪水流出来了。
眼睛清透明亮,容貌昳丽。他这副样子显然是极为漂亮的,骆荀一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可怜到被欺负得,真的只能哭。
“脏手?”她笑了笑,可徐韫却害怕得想要把手缩回来。
他突然安静下来,惶恐地注视她。
漂亮的眸子里泪眼朦胧地盯着她,碎发黏在脸庞,由于刚刚的动作,带着衣领也有些凌乱。
湿软殷红的唇带着淡淡的水色,面庞薄粉,整个人都透着无比可怜的模样,以往不加掩饰的蛮横变成了惊恐无助,像是没有支撑的拂柳一般。
像是小白花一般。
他一惯喜欢装。
但害怕的确不是不存在。
她抚摸着他的后背,身上还穿着紫衣公服,眉间清贵冷淡,眉眼间的神态都带着上位者的漠视,权利哺育下的冷冽。
他含糊地呜咽着,被松开的时候大气喘着,红润的唇上都沾着水色,漂亮的眼眸里都含着一层雾气。
他茫然般的仰视她,觉得无比陌生。
她真的会爱护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