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经义茂安她们对他恶语相向,这就是宫监们常说的“不安分”面向。
估计是以为又是一个碰瓷的宫男呢,棠溪琅摇头,碰瓷的宫男她遇见过不少,但哪儿有人冒着腿残疾落疤的风险来碰瓷她的。
男子们对自己的皮肤可太重视了,留疤会导致没人要的,有这毅力的都能去勾引太子姐姐了。
宫男在这期间一直安安静静的,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悄悄望过来,对上棠溪琅的视线又是一缩,白皙的额头上沁出晶莹汗珠,打湿了发丝,紧张的攥紧被角。
“殿下,太医来了。”
棠溪琅带着人出去:“太医,劳你帮他看看。”
“琅王殿下客气了。”
经义很有眼色,请来的太医是五六十的老太医,这样就不用担心看腿时还需要避讳。
“伤口不是特别大,上了药好好休养,只要半个月不沾水,再使用上好的白玉膏涂抹,就能恢复如初,不会留疤。”
太医以为这位是棠溪琅的小侍,所以并没有觉得他会用不起白玉膏。
棠溪琅无奈,送人送到家吧:“王太医,辛苦你多配出来一个月的药膏,记在本王的份例上。”
哎,就算是皇子和君侍们去取东西也不能白拿。
“经义,你陪王太医去,将药膏取来了给他。”
棠溪琅看到门口德明已经回来了,问她:“五皇弟怎么说?”
德明迟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宫侍:“五皇男殿下说,这贱侍不堪重用,他不要了,问殿下您要不要,不要就送回内务省。”
这话她说的是愤愤不平,其他宫女们也不善的看向小宫男,五皇男对殿下太不尊敬了,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话,怎么他不要的东西再让我们殿下留下不成?
棠溪琅眼神暗下来,五皇男平日里就嚣张跋扈作践宫人,但也不敢舞到她面前,最近是给他太多好脸色了吧。
没记错的话,昨天就是纯奉君当着后宫众侍的面,顶撞了父后,狠狠下了父后面子。
父男两个,这是要上天?棠溪琅也想借这个机会,给五皇男和他父侍纯奉君一个教训。
轻笑一声:“去告诉他,不缺人侍奉那也不用再添人了,通知内务省,五皇男身边宫男以后都走三人份例。”
宫中石头都有自己的定数,皇男也从没有三个宫男一说,规制不是二人就是四人。
不能加,那就只能减了。
但……这么说吧,正六品的侍君都有四个宫男伺候。
德明眼睛一亮:“是!”曲腿行礼之后立马快步走了出去。
经义和茂安对视一笑,想压着殿下行事,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殿下,那他……”
“就调去九华殿,在本王身边做事也方便养伤。”
这个小宫男穿着一袭海棠色宫装,皮肤似雪。
“这个名字不好,换一个,海棠铺绣,梨花飘雪。绣雪,很适合你。”
这个世界的男人起名字都偏向美好的德行以及事物,棠溪琅并没有很用心,只是随口说出了与他外貌相称的名字。
宫男眼睛里的泪却唰的蓄满了,感动惊喜的抬头看她,这一次终于看实了,大颗大颗的泪忍不住落在被子面上,他挣扎着想跪下:“贱仆谢殿下赐名。”
棠溪琅把人给按下去:“好了,还伤着,别行礼了。”
“经义,你去安排一下,以后他就在九华殿做事,这一个月少走动,养好了再安排事情。”
经义:“是,殿下。”
看着靠谱的经义安排,棠溪琅转身,想着去母帝那里一趟,五皇男的事情只有母帝和太子能替他出头,她可得提前去敲敲鼓,不能真打自己的脸。
经义带着一个宫监,监督着喊来的两个宫男挪动绣雪,不管殿下有没有收了绣雪的意思,绣雪都不是她们能碰的。
“绣雪,这里就是你的房间,等你休养好了,为殿下奉茶吧。”
这就是让他贴身伺候的意思,绣雪诺诺应下,看着他窝囊包的样子,经义也不禁疑惑,自己是看走眼了?
带着人离开给他自己休息的空间,和九华殿的其他人说了一声。
屋子里安静下来,绣雪脸上的怯懦收了起来。
他就是故意的,从年前他便悄悄留意琅殿下的习惯,特意等到了春天穿的薄,正好手里端着名正言顺取的茶杯,就从那条路经过。
走的慢慢的,在终于碰到琅殿下之后,果断动手,假装不经意的冲撞到她,受惊吓松了茶杯,把茶杯碰碎,再跪倒在碎片上。
从看到棠溪琅开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是正好显露出来的血,都是他使劲按压才流出来的。
只要动手,机会就只有一次,他只能对自己狠心才能达成目的。
棠溪琅一边走,一边发愁,母帝最近好喜欢催婚啊,万一去了再捉她
怎么办。
第2章
棠溪琅直接去了母帝陛……
棠溪琅直接去了母帝陛下的圣元宫,先搞定母帝,其他人就好说啦。
皇帝正在和太子商议今天早朝的政事,大宫监躬身走过来:“陛下,琅王殿下求见。”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这个时间过来,琅儿绝对有事相求,要不要打个赌?”
太子笑了笑:“母帝一向神机妙算,珺儿可不敢跟您赌,只看琅儿是想求什么事情了。”
她在和母帝相处时,非常善于转换自己的态度,该恭敬时恭敬,母帝和善时她也立刻展现自己身为女儿的亲近。
皇帝哈哈大笑:“就你机灵,把琅儿请进来吧。”
大宫监飞英:“是。”
倒着退出去,看到偏殿等候的琅殿下,她们可不敢让琅殿下在殿外等着:“琅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棠溪琅立马整理了一下衣服,揉揉脸,快步走进去,脸上带着亲近的笑:“请母帝安。”
没走到跟前就边喊着边跪下请安,看到太子也在:“太子姐姐安。”
太子错过半个身子,不受棠溪琅的全礼,皇帝看到她这样欣慰的点头:“起身吧,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朕这里看一看?”
太子听到她说起身,这才笑着上前扶了一把棠溪琅。
棠溪琅对着太子嘿嘿一笑:“正好太子姐姐也在,母帝我跟您说,今天我去御花园………”
巴拉巴拉一堆,着重突出了五皇男的嚣张跋扈和对她的不敬,然后再浅浅带过自己的责罚:“母帝,若是您和太子姐姐帮五皇弟,我可就没脸见人了,早上说出去的话,下午就不做数啦。”
皇帝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看着棠溪琅都着急了,才笑着答应她:“既然琅儿都做出惩罚了,那朕就答应你,你这个做姐姐的,管管小五也好,他被你们纯父侍养的太过骄纵了些。”
棠溪琅这才开心的笑起来:“母帝您真好,谢谢母帝!”
皇帝就喜欢她和自己亲近的样子,大儿子要继承皇位,庄严端正的性格最合适。
小儿从小就爱笑,但在外从来都是矜贵有度的,对自己撒撒娇怎么了,骄纵些怎么了,她年纪渐长,就喜欢女儿亲近自己。
幸亏琅儿不贪恋权势,也不喜欢参与政事,太子比她大八岁,已经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不怕两个儿子闹不痛快。
太子也知道自家妹妹的性格,故意逗她:“琅儿正好过来了,也听一听母帝和我正在说的事情吧。”
棠溪琅浑身一僵,尴尬的笑笑:“儿想起来今天还没有和父后请安呢,要不就先告退了吧。”
皇帝:“胡闹,一说起谈事情就逃,你今年就是大人了,这种态度怎么行。”
棠溪琅立马告饶,她最会见机行事了:“母帝我错了,我好好听。”
皇帝手指隔空点点她:“你啊,母帝也不指望你开疆拓土,但是也得负起责任来,不然谁来帮你太子姐姐,你们就两个姐妹,要相互扶持,可不能只有太子替你收拾烂摊子啊。”
棠溪琅乖乖的站着听训:“知道了母帝,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皇帝点头:“嗯,这还差不多,加冠以后,不好好办差,等明年聘回家正夫,都养不起人家,到时候月钱还没有正夫的驾礼产出多,丢不丢人。”
棠溪琅一脸发苦:“母帝…我还小呢,不着急成亲。”来了来了,她带着催婚走来了。
皇帝:“太子你看看,要行冠礼了还说自己小,母帝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成亲,第二年就有了你太子姐姐。”
太子无奈的劝道:“母帝,琅儿还不开窍呢,不着急。”
看皇帝不赞同的样子,悄悄提示:“也快了,今天琅儿不是带回去一个宫男?”
皇帝想了想,不认为一个连五皇男都伺候不好的小宫男有资格伺候琅儿。
“不行,今天必须确定这件事情,走,朕跟着你去找你们父后,让他办一场赏花宴,琅儿的正夫还是早点儿定下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