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喜和满喜没想到自家小侍竟然如此得殿下喜爱,听到巧玉问话你言我语的解释。
“殿下两天前就为您准备了,午后殿下带着您前脚走,后脚经义总管就带着我们赶来了这里,说……说这是殿下赠您的三进宅院。”
剩下的他们没说,但是巧玉能看出来满院的红色,这是殿下在回应那句话。
巧玉站在殿下面前,绽开一抹浅笑,越来越明媚。
两人走完侧侍的所有仪式,正是黄昏,太阳还剩下一点点红晕,下人们都退了下去。
棠溪琅牵着巧玉的手坐在摆满膳食的堂屋里,不需要过多的煽情,她们这三年的相处早就有了很深的默契。
“殿下,请用。”他夹了一筷子菜先给殿下,对着殿下甜甜的笑了。
棠溪琅感叹,经过这样的偏爱,巧玉还是这样宁静平和,如水般透明清澈,治愈系超棒!
“别只顾着本王,自己的喜席,尝尝味道怎么样,全部都是你爱吃的。”
巧玉点头:“嗯,很美味。”
“喜欢吗?”
“巧玉非常喜欢。”
“喜欢就好,这些,都是你的。”
棠溪琅掐了下他疑惑的脸蛋:“这里是本王送你的宅院,以后就是你的母家,等以后本王不在了,若是孩子不孝顺你也能安度余生。”
巧玉鼻头酸涩,用力咬了下舌尖:“殿下您瞎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各路神仙切莫记。”
看着他双手合十拜了拜,棠溪琅噗嗤笑出来拉住他的手:“巧玉好乖,本王不说就是了。”
说完感慨着看着他:“说起来,三年前巧玉也说过同样的话。”
巧玉微怔,记忆回笼,他也想起来了,当时……也是和殿下两个人独自用膳。
“仆还记得,都已经三年了……”巧玉无意识的抬手摸脸。
棠溪琅注意到覆上他的手,食指弯起刮到下巴:“巧玉一点儿都没变,更胜以往的粉面桃腮。”
巧玉低头浅笑:“仆年纪较大,只好努力养护己身,让殿下看的舒心。”
殿下真诚率直,时常肯定他,所以巧玉比之三年前少了许多自卑,人如果没有自信,再美的脸也会黯然失色。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棠溪琅起身拉着他往外走:“要开始了,巧玉快来。”
巧玉笑着跟上,步子迈的很大,心情也跳跃起来。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知道没关系,殿下知道、并且开心,就是他的感受了。
棠溪琅带着他爬到房顶上,扶着小心翼翼的巧玉坐下来,指着天空:“看!”
巧玉顺着殿下的手看过去,眼睛放大,夜晚的瞳孔上倒映出星星点点,橙黄色的光点散布在整个天空,温馨明亮。
他哑然,说不出话来,巧玉的世界很小,人生所有的新奇和惊艳,都是殿下赋予他的,他侧过头,看着兴奋的殿下,和她一起笑起来。
琅艳独绝,世无其二。
…………
第二日棠溪琅回到府上,去正院看人时,就对上了姜春祺似笑非笑的眼睛。
棠溪琅摸了摸鼻子:“怎么了?”
姜春祺哼笑了一声:“殿下昨夜声势浩大,早朝没少被弹劾吧?”
棠溪琅:“哪有,本王最守规矩知明理了,提前报过的。”
在皇城内放那么多孔明灯,她自然是提前报备了,身为王主想放孔明灯也不是出格的事,甚至理由都不需要,只是提前安排好不出乱子就行,
王府的人手不够,还借了些守卫去回收那些孔明灯,避免引发火灾。
她交了很多许可金呢。
想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被正夫调侃加斜眼自己怎么哄小侍,有点难为情啊。
坐下又哄吃醋的正夫。
姜春祺也不是生气,待殿下说了两句好话就松了表情。
“只不过,臣侍从来没有收到过殿下这么用心的礼物呢。”
棠溪琅自觉理亏,举起双手来:“好好好,我知道了,也给咱们春祺准备礼物好不好?”
姜春祺侧过头:“这还差不多。”
棠溪琅好喜欢他这幅俏生生的模样,吃醋的样子非常灵动。
抱着他亲了亲直闹的他笑出来才罢休。
宫宴之后就是除夕夜了,到这时候姜春祺已经八月近九月,不再适合去宫宴上露面,棠溪琅请示了母帝,皇帝大手一挥准许他在府中养着,不用进宫了 。
所以这次,棠溪琅进宫带的是柳塘风。
“进宫之后本王会将书安放在你身边,小蝴和梅香也不许离身,老实点儿,听到没有?”
柳塘风点头再点头,他自从上次的事,对皇宫还有些畏惧在的,所以不用棠溪琅吓唬自己就很注意了。
“殿下放心,侍最听话了,绝对不会乱跑的。”
“嗯,记住就行,听闻五皇男聘出去后过的很不如意,这次宫宴他也会来,难免看到你会迁怒。”
棠溪琅忽然想起不知道和五皇男夫男有什么渊源的静侍君:“也远着些三皇子和静侍君。”
三皇子身体不太好,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被静侍君当做心肝肉,要是撞上了只会徒惹麻烦。
柳塘风一一记下来,等到了就学着姜春祺的样子,端坐着不言不语浅笑,反正他一个侧侍不需要说太多,不给殿下丢脸就够啦。
棠溪琅对着他在桌案下比了个大拇指,柳塘风得意的挑了下眉。
这半年他也是有长进的好嘛,唬人的架势足足的,不再是花瓶美人了。
“你倒是有福气。”
柳塘风抬眼,正看到五皇男端着酒杯站在他面前冷嘲热讽:“福大命大啊,只是不知道年老色衰以后还会不会被我这个皇姐留着,一个下不出蛋的老鸡,想想就可怜呐。”
他知道琅王夫有孕,才显出柳塘风这个侧侍来,自然拿这件事情怼他。
这还是他在宫中打探来的消息,当时事发,琅王还没有让太医封口。
柳塘风笑容收起来,心底一颤,他条件反射的去看棠溪琅,只看到殿下发怒蹙眉的看着对方,那幅表情……
他来不及多想,怕殿下下一刻就要发火,除夕宴上,别惹了陛下不快,伸手按住殿下。
然后看着五皇男:“福大命大也怕碰见恶鬼,我问心无愧,只是不知道害人的半夜会不会做噩梦?若是害我一个就算了,毕竟我也没事,若是害了别人,会不会夜半鬼敲门呢?”
“陈夫郎,难道你要在陛下面前去讲讲理吗?”
他刻意在“陈夫郎”三个字上面加重了音,提醒他在陛下面前可没有面子,如果在除夕宴上闹事,陛下绝对不会容忍他。
五皇男被赐婚并没有加封号。
五皇男眉间戾气浮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扫过棠溪琅匆匆离开了,他再恨也不敢挑衅棠溪琅,但确实迁怒了柳塘风。
只觉得如果不是柳塘风撞破,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棠溪琅目光沉沉,她记下了那个眼神。
柳塘风收回手,垂下头来沉默了。
交锋很短,虽然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小插曲,但也没多想,只是加深了五皇男与琅王不和的传言。
五皇男的妻主,那位五品官陈大人,发现他私自跑去和琅王说话,看表情还引起了琅王不喜,生气的咬牙。
在宴上棠溪琅不好说什么,等结束之后上了马车,果然收获了一个可怜兮兮的泪人。
抚额,真是事赶事,好像这两天不是哄这个就是在哄那个。
不过还算松了口气,哭了就好,要是塘风一直闷不做声着内耗自己,她也无从下手。
“殿下……您告诉塘风,五皇男说的话那么笃定,是不是有塘风不知道的事情?塘风真的生不了吗?”
棠溪琅抱着泣不成声还压抑着不出声,避免被外人听到的柳塘风,叹了口气,不停的顺他的脊背安抚。
柳塘风这也就明白了,心碎不再追问,他命贱,从来身体就好不敢生病,无非是那次落水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时候落下了毛病。
趴在殿下怀里哭的昏天黑地,被温暖的胸膛隔开了外界,呜呜的声音都闷在里面。
棠溪琅下巴放在他头顶:“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记得本王说过,会永远喜爱你,与孩子无关。”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回府之后抱着人就去了侧院,让书安去给姜春祺传话。
书安机灵,不像经义那么规矩,知道殿下叫她去是想让她说什么,所以将今晚的事情经过全部和王夫讲了一遍。
姜春祺迟疑,不知道他应不应该去看望。
书安躬身:“王夫您安心休息,殿下已经在劝风侧侍了,殿下吩咐,您若是困了不要勉强守岁,您的身体最重要,殿下忙完再来看您。”
姜春祺连忙让她去回话:“夜深了,让殿下不要来回奔波,本王夫已经准备睡下了,殿下忙完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