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萱意外了下，点头：“我叫楚萱，你是……？”
姚莉莉干脆利落地说：“崔霁的女朋友，走，一起过去吧。”
楚萱恍然，跟着姚莉莉进病房，崔霁正在给吴语嫣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吴语嫣坐在床尾，人静静的。
“霁哥，语嫣。”靠近他们时楚萱各招呼了一声。
崔霁闻声手中一顿，直身起来，还没回应楚萱，就见坐在床尾的吴语嫣一下站了起来，人笔直得像一根杆子，紧张说：“陆、陆总。”
陆淮嗯一声，脸上没有在公司时的威严肃穆，语调也温和：“好些了吗？”
但吴语嫣还是紧张：“好、好多了。”
本就不大的空间一下多了四个人和一只狗，显得拥挤很多，楚萱将想四处窜的汤圆抱起来，阻止它添乱，也让因为陆淮出现明显局促的吴语嫣帮忙：“语嫣帮我收下狗绳，不然等会容易踩到。”
吴语嫣这才转移注意力到狗绳和狗身上，一丝不苟地捋狗绳。
崔霁已经走上前来，伸手和来人打招呼：“崔霁。”
“久仰。”陆淮跟他握手，“陆淮。”
“你是……CG的？”崔霁问说。既让吴语嫣这么紧张，也说认识他，还和楚萱一起出没。
陆淮点头，没细说在CG任职什么，也没解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吴语嫣收好狗绳递给楚萱之后，他对楚萱说：“我先抱出去吧。”
陆淮抱着狗出去后，吴语嫣神色复杂地看楚萱。
楚萱忽视她探究的眼神，若无其事地跟她寒暄，等崔霁和姚莉莉收拾好东西，说先提下楼后，她才主动给吴语嫣说：“那天我打电话请人恢复聊天记录的人就是他。”
吴语嫣脸一白，这就意味着陆淮知道她和顾航之间的关系。
楚萱看出她的顾虑，认真说：“顾航利用权利对你职场霸凌，错本就不在你，他的行为本就应该被他的直属领导知道，以防止别的人也上当。我今天来是想问一问你，他还有没有别的滥用权利的事。”
楚萱看过顾航的聊天记录，记得他说过，要不是他帮忙吴语嫣连奖金都没有。还有她刚转岗那个月，跟单提成也差点就黄掉。
当时她只知道顾航针对她，没有去深想，如今一联系起来才发现，顾航大概率早在实实在在在地操弄手中权利。
楚萱干脆直说：“比如中饱私囊。”
吴语嫣人一顿，她在国际部做了几年助理，部门的提成每个月都是她在核算，她当然明白楚萱在暗示她坦白什么，但她也有自己的顾虑，毕竟每个表格都是她做出来的。
她没说话。
“无论是不是你草拟的东西，签字的都不是你语嫣，你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楚萱看着她的表情继续说，“我咨询过律师这种事了，你是被人利用的，而且没有从中牟利，跟你没关系。”
吴语嫣怔了下，想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说自己记得的其中几件事。
和楚萱预计的大差不差，将某些提成挪到部门基金上，但是也说：“具体他以什么理由从部门基金上取，还有取多少，我不知道，这些都不经过我的。”
楚萱听完，又问吴语嫣：“他的新车是全款还是贷款？”
既然楚萱是为了帮她，吴语嫣也没有再隐瞒什么的理由：“全款。”
“好，我知道了。”
这事聊完，楚萱心中默默想到关于王悠的一些事。
她刚转去市场部时，陈子妍前脚才说多了一个邮差包，第二天王悠就炫耀她收到的一套高奢彩妆套装，陈子妍那时候和王悠不大对付，说一套彩妆才值多少钱，王悠回她说，这是赠品好吗，人家送的礼物是同牌子的包，陈子妍不信，让她带来看，最终到她离开产品部王悠也没背来过那个包。
如果王悠说的不是假话，那就是那东西的价值过高，不适合她带来公司炫耀。
还有一次，几个女同事在茶水间讨论一个大牌女士手表的价值，王悠插嘴说了句，更贵的她都见过，价值江城一套房。
王悠得意洋洋的模样楚萱至今记得，她也记得王悠家境非常普通，很久以前来国际部串门时，她还见过她一双皮鞋的鞋头磨烂得脱色了好大一块都还在穿。
王悠短时间内长出来的见识，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来的。
两人低声说着话，一起到了停车场。
陆淮人站在入口处正逗着汤圆玩跳高，汤圆从他抬起的腿上跳过去，他便将腿抬高起来一些，让汤圆由低到高地跳，等汤圆跳不过了，他又将腿往下放一点，他人也勾着唇在笑。
这幅画画让他看起来脸上少了几分距离感，反而显得人既温柔又有耐心。
吴语嫣终究没按捺住好奇心：“你和陆总在一起了吗？”
楚萱模糊着二人的关系：“我们以前就认识。”
“什么时候？”
“高中。”
楚萱不愿意多说，看不远处姚莉莉挽着崔霁的胳膊正笑得灿烂，她随口赞叹道：“霁哥和他女朋友好幸福。”
吴语嫣脸色一变，难得的有点发脾气：“好什么好？就是她，我都快联系不上表哥了。”
楚萱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微信我表哥都给删了。”吴语嫣语气愤愤，“就是她干的。”
没想到还会有这种的共同经历，她也曾被崔霁删了好友，楚萱探究问：“为什么删你？”
她听过崔霁和姚莉莉的争执，“她心眼非常小，我表哥手机里不能有异性的联系方式，要是一起吃个饭那更不得了，回头就要说人出轨，说吃饭那个
是绿茶有心机。”
楚萱神色一僵。
吃个饭也要说对方……她听得耳熟。
吴语嫣还在继续评论：“要不是她怀孕了，我表哥才不会管她。”
说到这里，她本来还侃侃而谈的状态一顿，人的情绪也霎时低落起来。
楚萱看到她陡来的情绪变化，邀请她说：“明天有个地方需要志愿者，你要是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去吧？我也是第一次去，你给我做个伴。”
吴语嫣与楚萱对视几秒，点了点头。
她在江城没有朋友，对生活也没什么盼头，但此刻楚萱温暖的笑容让她觉得，她也被人关心着。
车从医院开出，楚萱看陆淮去的方向不对，提醒说：“我回去，不去你那。”
陆淮侧脸看她几秒，没应声，在路口调了个头，到了楚萱的小区，他带着汤圆一起下了车。
车门关门的声音在身后一响，楚萱惊讶地看着他：“你不回去？”
陆淮不说话，先她一步带着汤圆先去她单元楼的门口，笔直地站着等她。
楚萱上前盯着陆淮的眼睛不放：“你要干嘛？”
陆淮：“我送你上楼。”
他分明就是要上楼看楚洋在不在，楚萱说：“不用。”
顿一下，她故意补充：“不方便。”
陆淮人一动不动，甚至有种越挫越勇的架势，明知故问问她说：“怎么不方便？哪里不方便？”
他眼神开始变凶，楚萱都要怀疑她要说个有人在，陆淮能更快冲上楼跟人对决。
楚萱不说话。
两人站着互不相让，时间过了许久，直到陆淮喝醉找她那天的事情重演，有邻居刷卡进门，陆淮牵着狗直接跟着人蹭进了门，这种无声的对峙才算结束。
但楚萱很快就为没阻拦他而后悔不迭。
她住的这个小区老旧，隔音并不好，汤圆在客厅，她的浴室又小，晚上唯一给陆淮发挥的地点只有卧室，陆淮憋着一股气，更憋着一股力，动静大得像要拆了她的家。
床头撞着墙的声音清脆，被陆淮推到一退再退，楚萱嗓子里的声音不敢露，紧张得浑身神经都绷紧。
陆淮看她唇都要被自己咬出血，笑了一下，指尖往她唇上压。
楚萱耐不住他这时候的挑衅，开口问他：“你干嘛？”
陆淮将她当时的回答还给她：“你。”
楚萱气得眼睛都瞪圆，张口一下咬住他手指，陆淮顿时一顿，她这才有些反应过来陆淮压她唇的目的。
果不其然，陆淮见她泪眼汪汪唅住他手指的模样，眼中的燥火瞬间又燃起了一层，随之而来的力也重了几分。
楚萱被逼得又浑身搐了一回，被单彻底被毁。
然而她才稍稍缓了缓，紧接着，就察觉到陆淮另一只手的指腹落在了她肚脐眼不远那颗痣的位置上。
它们下压。
而它在往上。
“！！！”
楚萱终于对陆淮彻底没了脾气，开口求饶示弱。
陆淮乘人之危：“叫老公。”
楚萱有气无力地伸手想抱他，陆淮让她圈住他脖子，听她在他心口前娇弱可怜：“淮哥哥……好了吧……”
陆淮叹息一声，认栽投降。
两人的心跳都很剧烈，贴在一起时更是，楚萱感受着陆淮在她耳边的喘声，很怕他这时候复起再来一回，不敢出声时她觉得自己一身都过于敏锐，他每一动，她都要灭顶，连忙推他说：“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