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撑的撑死，饿的饿死。
有的用不用，暴殄天物。
两人沉默着去完洗手间，又结伴到了茶水间，陈子妍接咖啡时邀请楚萱：“要给你也搞杯咖啡吗？”
楚萱取了个公用的水杯在水池边仔细清洁，回道：“不用了，我喝了咖啡晚上会睡不着觉。”
陈子妍喝了口自己的咖啡，说：“我改天给你送点没咖啡因的咖啡。”
那还喝咖啡干什么？
——楚萱心里这样想，但没说出口，每个人喜欢的东西不同，她没有这样的爱好，但尊重别人的选择。
接触得稍多了，她渐渐看出陈子妍是个豪气直爽的人，与这样的同事相处，至少不会太心累。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在这个江湖里，楚萱常觉得自顾不暇，厌倦去与人打斗，所以就更喜欢与简单的人相处。
两人一个接好了咖啡，一个接好了水，准备回去时，会议室那边刚开完一场大会。
走廊上传来嘈杂的声音，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正路过茶水间，楚萱便和陈子妍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等他们这群人先走过。
几位公司高层里，楚萱一眼就见到了鹤立鸡群的陆淮，挺拔的身高、突出的容貌，衬得身旁人都失了色。
他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手中拿着笔记本电脑，走路时，身体微微侧向一旁说话的人，神情有些严肃，路过茶水间时，眼睑轻掀，往她和陈子妍的方向投来一眼。
才被他当成个偷窥狂，他这会看过来，楚萱一下移开了眼。
陆淮目光在她回避他目光的脸上停了会，看她手上多出个创可贴，半晌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了。
二人之间沉默无声再正常不过，可陈子妍这边就不同了，她的男朋友走过时跟她打招呼，陈子妍黑着一张脸，甚至将脸撇向了一边。
那男人对上陈子妍身边的楚萱的视线，面露尴尬地扭头走了。
一群人走过，陈子妍问楚萱：“刚前面那个就是他们新来的总监？”
楚萱点了点头：“嗯。”
陈子妍又问：“他原来跟你认识吗？”
楚萱淡定地：“不认识啊。”
陈子妍觉得奇怪：“那他刚看你半天。”
陆淮本来就看着这边正在讲话的人，视线瞟过来了瞬而已，楚萱不信陈子妍的话，但又没忍住撇清干系：“他第一天来上班，有人就在他开会间隙追着他要资料，换成你是他，你烦不烦？”
想想这个场面是挺烦的，但陈子妍看到了陆淮的优点：“但他还是给你了，那么忙还抽空给你，他人应该还挺不错的。”
随意评价同事的事楚萱向来不做，更何况，于公于私，她都不想跟谁过多讨论陆淮。
带着赶快换话题的心态，她问陈子妍：“刚那个跟你打招呼的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陈子妍哼一声：“看他最近的表现马上就不是了。”
楚萱顺势问：“你们吵架了？”
憋了大半天火憋得难受，加上周五她加班的事楚萱也清楚，陈子妍也就事无巨细全说了：“上周五我没去成看电影，本来可以周六周日去的，他家里有事就没去。说好今天再去看的，他又说有好多工作，今天要加班到很晚。”
她对男朋友不陪她明显不满：“他家里事最多！上上周是什么表姨生日，上周是他表妹的开业礼，他得去帮忙。”
陈子妍和她男朋友都是江城本地人，就谈恋爱这件事本身，本地人也有本地人的烦恼，他们工作之余不能光谈恋爱，闲暇时间势必要分一部分给各自家庭的社交。
楚萱说：“他既然有事，那你有想看的电影的话，自己去看就好了嘛。”
楚萱没觉得一个人去做什么事有什么稀奇，可陈子妍听到后，反应却跟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
“哪有一个人去看电影的？那多没意思！看电影就得跟男朋友去啊，遇到脑残的剧情，也有吐槽的对象……”
她越说越想起和男朋友相处的种种往事，心里也就越抱怨男朋友现在不陪她。
“不说了。”陈子妍愤愤然：“他爱干嘛干嘛，跟我没关系。”
楚萱在一旁轻轻笑了下，有个邱斓那样常年爱抱怨的闺蜜，她早练就了一身当她们的抱怨是耳边风的本事。
两人回到了市场部，正准备继续干活，楚萱收到陆淮的一条信息：“宣传资料给我一份。”
楚萱：“稍后发您邮箱。”
陆淮：“我没连邮箱，你送一份纸质的过来。”
让她当跑腿的，楚萱不情不愿地：“好。”
她本就心中勉强，不想还又看到陆淮补了句：“什么时候送？”
楚萱看了看要粘贴的几千份册子，说：“下班后。”
陆淮：“几点？”
楚萱刻意说：“七八点。”
陆淮没信她，给她定了个时间：“六点来。”
以权压她，楚萱没再回复，收了手机去和同事们继续一起干活。
尽管需要替换的宣传册数量不少，但整个部门人员都在一起努力之下，终究还是赶上了运输。
运输商接走了册子，同事们也各自下班，楚萱听到王悠在打电话给姜姗汇报情况，她提着自己的包，拿着一本宣传册出了办公室。
第12章
下一次，她要得寸进尺……
她在陆淮办公室没见到他人。
见有零星几个人在加班，马原平又不在，楚萱便朝距离陆淮办公室位置最近的人走了过去，请求道：“你好，不好意思啊，有件事麻烦你。”
被她搭讪，那人从工位上抬头看她，楚萱顿时一愣。
她随机找的人，竟然就是陈子妍的男友。他人长得眉清目秀，原来陈子妍那样大大咧咧的女生喜欢的，是这种文质彬彬的类型。
见到说话的人是她，对方显然也和她一样意外。
四目相对，惊讶了片刻，楚萱带着期待说：“等会能将这个册子转交给陆总一下吗？”
她手中递上那宣传册，对方却没接，而是看了眼陆淮的办公室后，犹豫着给她说道：“我马上也要下班了。”
楚萱又意外了下，陈子妍说她男友要加班到很晚，但现在时间也还早。
虽然这样想着，但被人拒绝，楚萱也只得失望道：“啊，这样啊……”
这时，对方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在接之前转头来看着楚萱，问道：“你还有事吗？”
他一副嫌她打扰的表情，楚萱直起身说：“没事了。”
她话落，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找我？”
楚萱扭头，见陆淮就站在她身后，他幽幽看她背后坐着的人一眼，长腿一抬就走，丢了句话在空中：“进来。”
他三两步就进了
办公室，楚萱原本以为可以让人转交给他东西就行，现在却只得跟过去。
进去之后，她隔着桌面将东西推了过去，开门见山说：“这是我们做好的宣传册。”
陆淮看她一眼，沉默着放下电脑，拿出充电线给电脑充电，人也没坐下，拧开一瓶水就喝了起来。
但这回他转过了身，背对着楚萱。
他整整忙了一天。
隔行如隔山，他刚进这个行业，很多信息需要去消化；公司的内部管理也存在各种问题；还有，今天只提了句铺新品打市场，就被几个管理层张口反对……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告诉他，要花的心血怕是不会少。
压力带来一种紧绷感，在紧张时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儿周遭彻底静了，才后知后觉出一股疲惫来。
夕阳从窗外洒进来，余晖给陆淮照了个笔直挺拔的剪影来，楚萱不由想起以前晚自习后回家路上，也是这样，路灯下，他背对着她，走在她前方。
但那时她才不会这样静静看，没走多久她就会跑上去，手指往他背上戳：“陆淮，我的书包好重啊。”
陆淮会转头轻轻瞥她一眼，然后二话不说从她肩上拿过她的包。
那时候她看着他结实的胳膊，总是暗下决心，下一次，她要得寸进尺让他背别的……
陆淮喝完水转身，猝不及防见到楚萱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情，就那么一小瞬，足够让他的心腔像被某个东西猛地砸了一把。
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才起，肚子就“咕”了一声。
楚萱差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静了几秒，又听到一阵咕声时，她从包中摸了几个巧克力球出来，好心问他：“要不要？”
陆淮看她手心一眼，又瞥见她的创可贴，矜持着：“不用。”
他面上若无其事地去翻宣传册，页面被翻得哗啦哗啦响一阵后，他深吐了一口气。
根本看不进去。
保持姿势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抬头问道：“新产品的信息放在哪了？”
楚萱：“第八页。”
陆淮再去翻了翻，又问：“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