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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_一山兰【完结】(52)

  柳乐记得书上没配图画,可在她脑中,书生的屋子该是这般布置的。这么一想,顿觉自己光腿坐在被中,比狐女还不像样。她的脸慢慢红了。

  故事戛然而止,也不知书生等到狐女没有。柳乐心愿他们能得长久:狐女一派天真无邪,书生虽有一点点傲,却不迂,持重而又不死板板的,知对方是狐女而能爱其可爱,亦是位可爱人物。

  正自胡思乱想,予翀端了熏笼进来,放在床下,摸摸茶壶:“不太热了。”抓杯子到门口,一晃的工夫回来,手上一杯水递给柳乐,“刚才呛到烟了吧,喝点水。”

  是自己的杯子,柳乐自自然然接过喝了两口,予翀在床边坐下,看着被子皱眉道:“久没在这床上睡,到底有些潮气。被子太薄,这儿又没个汤婆子。”

  “用不着,我不冷。”

  “浇了一身凉水,怎么不冷?”予翀探手入被去摸。

  柳乐感到温暖的手掌抓住了自己一只脚踝,慌不迭踢腿,抽出脚来,往床里头躲了躲。

  予翀好像也发窘,耳畔泛了一片浅红。真怪,柳乐不记得自己曾见过他窘迫的模样,不禁有点好笑。她又想起了故事里的书生,忽地明白他一定是强自镇定,而狐女是不是瞧出来了,所以三番五次来逗他一逗?

  “怕人冷,给条厚些的被子呀。”她忍不住埋怨。

  予翀急忙站起身,走到床对面的衣柜前,拉开柜门,向里面翻了好一会儿,拿出一条被子,却是夏天的纱被,比床上的还要薄。

  他把这被子扔下,再去翻找,柳乐看他忙忙乱乱,忍不住道:“我刚才穿斗篷来的。”

  “我这木瓜脑袋。”予翀向额上拍了一记。

  他马上跑出屋,转回来时,一手拎着斗篷,另一只手上抓着三只橘子。

  他给柳乐盖好。“给你烤橘子吃。”三枚灿烂的果子在柳乐眼前晃晃,好像得意地笑着,接着便被一一置在炭火上。

  外头没有什么风,只那半似雨半似雪的水珠从半空不住落下,打在树上、窗上,发出些簌簌的轻响,听来又冷又静。

  柳乐说:“是不是你要用书房?我只取几本书就走。”

  “我不用。不过是想在这儿坐坐。早知我给你带回去,怎么让你下着雨来回跑。”予翀笑看着柳乐,问,“现在果真暖和了?”

  “真暖和了。”柳乐缩了缩腿。予翀和平日一样,身上只穿件单衫,平时各处都有暖炉,倒罢了,他这屋子不放炭盆时,恐怕真冻得够呛。柳乐不由问:“你在这儿也不嫌冷?”

  “我不怕。”予翀笑道,“现在更是暖和得很。”

  “怎的就看我那样怕冷?”柳乐不服道。

  “因为你没经过极冷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

  予翀敛了笑,柳乐看入他的眼睛,身上一颤。

  第47章 什么时候再穿穿它?

  床边的炭盆“嘶”地响了一声,不知何时,辛香的味道散了满室。

  予翀的眼睛好像湖水化了冻,笑得又暖又亮,“没什么好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受那个。”他说。

  “你看,都好了。”他揭开炭盆的铜罩。

  “哇,好烫。”予翀拿手指捏起橘子,忙不迭地一只只丢到桌上,一边吸着气、呲牙咧嘴地嫌烫,一边又去剥皮,剥好了递给柳乐,柳乐也不辞,接过吃了,吃完看见予翀也已吃了一只。他又剥第三个橘子,一瓣给柳乐,再一瓣扔进自己口中,两个人你一瓣我一瓣把那只橘子吃尽。

  吃过热乎乎的橘子,落雪声听来不那样冷了,只余静谧。

  柳乐抬头望向门口:“小蝉该回来了吧。”

  “我瞧瞧去。”

  不多久,予翀拿了一叠衣服进来。

  “我想找一套《淮海居士长短句》,我记得在哪儿见过。”柳乐说。

  “我给你找。”予翀刚坐下,又一跃而起,跳出门去。

  柳乐穿好衣服,下了床就去开衣柜。

  没想到予翀找得很快,这当儿又进来了。柳乐听见他的脚步,头也不转地说:“我把你的被子放好。”

  其实不是要为他整理的意思——柜里的东西归置得很整齐,她一眼就发现了目标:他没有绿色的衣物,在一堆蓝白黑当中,一抹明艳的绿极其显眼,刚才就让她看见了。柳乐抓住这块绿色的织物,将它抽出来,原是条丝裙,像一道清溪从她指间淌下去。

  是她那条绿裙子,在四锦堂买的,她的印象可深着呢。

  那时从计家搬出时,怕被那些衙役们翻检,她把能装上的衣物,尤其是贴身衣物都带了出来,当时她没拿这条衫裙,后来计家将她剩下的物事送还回来,也不包括这件衣服,因为这是董素娥出钱买的,自然该留在计家。可是怎么会是在予翀这儿?

  柳乐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我拿来的。”予翀不紧不慢地说。

  “你从计家拿来的?”

  “对,搜查计宅前,我先进去瞧了瞧,看见这是你的,就拿回来了。——迟早你要嫁我,总不能由着人动你的衣裳。”

  柳乐哦了一声,慢慢把裙子叠好。

  她在意的不是这衣服、以及他肯费心寻找她的衣服,而是——他进过计家宅院。他是王爷,他想出入计宅,好吧,不管是否与案子相关,没人拦他。那么,那一万两银子?柳乐没法不想到这个。

  他拿得出一万两,他在搜查前去过计宅,他有没有带进去一万两银子?

  计晨入狱一整件事可疑之处甚多,可不知怎的,她总是放不下这一万两银子,而且一想到便要疑予翀,虽然再仔细琢磨,明明毫无疑他的道理:他为何要那样做?倘若是为强娶她,莫非少这一万两银子办不成?——难道没这项证据,计晨立即就会被释放出狱?不是。难道没在计家发现银子,她就有足够的底气,能在他上门求亲时拒绝?也不是。那么,他纯粹因讨厌计晨而故意陷害?——可他远非一个卑劣的人。

  柳乐觉得自己简直成了那个丢失斧子而怀疑邻居的家伙,她看予翀便是:“视其行步,栽赃也;颜色,栽赃也;言语,栽赃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栽赃也。①”——如果是错怪了予翀,她岂不就是这样可笑?他和计晨从前连交往都没有,为何与计晨过不去?难不成还是因为她么?可笑之至!若是说出来,一定会惹他发笑。柳乐没有说话。

  见柳乐要把裙子放回衣柜,予翀说:“你拿去吧,什么时候再穿穿它?”

  柳乐抬起头,带着讥讽说:“蒙殿下恩宠,现在我有穿不尽的衣裳,不要它了。”

  。

  柳乐成了王妃,不免常常要和京中那些尊贵人家应酬。长公主、公主府上她都拜访过,也在王府待了几次客,不消细述。

  予翀陪着她一起,等来来往往走过一轮,该尽的礼数都尽到,他便说:“以后谁再请你——除去宫中几人,其他人谁是请得动你的?——想去就去,不想去送份礼就罢了,没人见怪。”

  还是有一两家例外,一是谭家,说起谭家,予翀收了嘲讽的语气,诚挚道:“毕竟师恩天高地厚。”

  可是谭家将所有可能会面的宴请都推脱了,柳乐可以想见原因:上回她去谭家,老太太拉着她,叫她计晨媳妇,如今再见多么尴尬,不见也好。

  另一个是谢家。谢家已延续百年了,比皇帝的家族还老得多,可算是京中排头一位的名门望族,且又是予翀的外祖家,无论如何绕不开。

  柳乐瞧予翀对谢家很淡漠,至少是全然无所谓,他说自己不常去,但还是带她一道去了一次。

  因为谢音徵说自己不愿和娘家来往,连带柳乐也对谢家印象不甚好,不过她亦有几分好奇,尤其是对谢家其他几位姑娘。

  谢家在城内的老宅并不很大,而族中人口众多,除去几位朝中任职的,大多数人都伴着长房老太太住在京郊的宅院中。谢家嫡派共三房,长房老太爷已经过世,二房老太爷老太太是太后的父母,三房老太爷老太太是予翀的亲外祖父母,这些人俱不在了,同辈中单余长房老太太和旁支的几位兄弟、妯娌;如今是予翀的大堂舅统领族中事务。

  因予翀过来,老太太在厅堂迎接他们,拜见毕,予翀再去见堂舅等人,柳乐便被请入老太太正房吃茶。

  老太太个子矮小,身板很直,走路不需人搀扶,她请柳乐在自己左边坐下,柳乐见几位太太站在旁边侍立,再三推让不肯,老太太便令儿媳妇、侄儿媳妇、孙媳妇依次在椅上坐了,方才坐定。

  屋内有十来个人,但说话的只有老太太和柳乐,柳乐十分不自在。且这些人都是谢家的媳妇,她更想看看谢家的姑娘——不提她对谢音徵的向慕,仅见过一面的谢五姑娘也给她很深的印象,她还时常想予翀的母亲,不知当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喝过一盅茶,柳乐得空便问:“妹妹们在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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