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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_一山兰【完结】(58)

  “晨大哥别这样说,有难同当。伯父现在可大安了?”

  “好得多了。”

  屋子很暖和,柳乐解去大红银鼠斗篷搭在椅背上,里面穿件浅粉宫锦袍儿,袍下露出花锦蓝裙。计晨向她身上望了几眼,情不自禁似的说:“我还想着,恐怕我不敢认你了。——你是一点儿没变。”

  柳乐稍稍顿了一顿,笑道:“晨大哥从不恭维人的,那我可就当真了。”

  计晨也笑了:“看我,只顾说这些,还没请你坐下。水滚了,吃茶吧。”他从屋内安着的一只小茶炉上摘下茶吊子,先为柳乐斟上茶,再倒一杯给自己。两人相对坐了,几缕淡淡的水雾在面前升起、盘旋又散开。

  谁也不碰茶杯,只盯着刚从杯口冒出的那团雾气。这时还没有太多客人,但墙壁薄,两人不自觉都放低了声音。计晨先开口说话:“前些天我才去拜望老师,一来是因为病还未好——刚回家时家母不放我出门,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方子,每日做些滋补的汤药与我吃,屋里又生着火盆,反倒病了。”他无奈地笑笑,踌躇一会儿,又道,“二来是,现今不比往日,虽说是探望老师,本无可非议之事,也得避些嫌猜。”

  柳乐忙道:“晨大哥不必牵挂,我父亲只要你无事便行。”

  “我知道。将来我还是会常去的。”计晨郑重地说,旋即笑起来,“我瞧老师气色很好,我们说了不少话。只是,想起你们原先那所房子,我倒还有些不舍。不怕你笑话,昨日我又去过一回,在门外看了看。”

  柳乐笑了:“我父亲也不舍得,那屋子还留着。”

  “那太好了。”计晨道,“先前那学堂后来给别人拿去开了铺子,我心里便有些不好受。”

  柳乐也舍不得学堂,不过毕竟是租用的院子,父亲不教书了,纵使再想留也留不起。

  “好在是开米粮铺子,五谷为养,同样是人每日离不了的。后头原先做讲堂的屋子改了麻油作坊,书香换作油香,也不算太辱没。”她笑着说。

  两人似乎都回忆到少年读书的往事,初见时些微的尴尬之意不觉消散去了。

  “伯母、娴姐姐和晴妹妹都好么?”柳乐问。

  “她们都很好,多谢你。她们也——问候你。”

  这本是寒暄客套,柳乐并未多想,可是计晨的神色突然变得不自在,令她猛地记起和离时计晴说过些难听的话,或许计晨回来后也从妹妹口里听见了。柳乐低下头,悔不该提起她们。

  “其实今日我过来没告诉她们,怕她们会拦着。”计晨好像下决心要把话说开,语调虽然苦涩沉重,仍是一口气地往下说,“我母亲的脾性你清楚,计晴也让她教得太不懂事,遇到事情不但帮不了忙还添乱,累你里里外外受了许多委屈。这次我能无事都是亏了你,不但我,她们也该感激你——我知道你不肯受,但我也不愿我的亲人是忘恩负义之辈。我都对她们讲了,我母亲大概多少听进去些,心里也愧疚,只是不好来向你当面赔礼——这本是计晴该做的,但她总是哭,实在让人没法儿。”

  “你说得太重了。我怎么敢当?”柳乐忙道,“这事情起头是天老爷不公,后来是他纠正了,谁也不必感激谁。再说那时候我一着急,常常顶撞伯母,她都大人大量没怪我,是我该赔礼才对。你更别责备晴妹妹,先前她和我最好,只因她是关心你,求全不得,反倒生隙——便是犯些口角,都是一时便过去了,谁拿它当真?我也是做妹妹的,还不明白她么。”

  “你说得也对,说到底都是为我,我反去责怪别人,真成了忘恩负义之辈了。”计晨笑了笑又说,“计筠她两个还记着你。”

  “呀,刚才我没提,你也别以为我就忘了她们。”柳乐笑道,想起两个小姑娘,打心里感到高兴。

  又闲聊了几句,柳乐说:“我不能呆太久,晨大哥,劳烦你过来,是因为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计晨在椅上正了正身子,微微向前,急切地问。

  “我想问,那座水坝——”她刚说两个字,看计晨脸颊猛地一抽,便打住了。

  计晨马上说:“那座水坝——我是问心无愧的。”

  “我一直都知道。”柳乐有些难过,计晨遭遇不平太久了,才会以为连她也起了猜疑。

  计晨温和地笑了:“那时候我总是想,管他们分不分是非,至少有一个人是绝对相信我的。——你只管问吧,关于水坝的什么事?”

  “晨大哥当初为什么想要去?”

  “为什么?”计晨脸上泛出苦笑,“我也问过自己。那时我真不该去,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不然的话,我们……我们会是什么样子?——肯定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怨我。”

  “我从没有怨过你。”柳乐心里不是滋味,不想要他再误解自己,直言道,“我是想,事情究竟因何而起?可能我想得太浅,理得不清,但我看,无非两种可能:一个是晨大哥因被皇上派去,碰巧撞上这事,若换别人也一样。那些人败露后为减轻罪责,或为混淆视听,多攀扯一个是一个,才要往你身上泼脏水。可是那一万两银子我又想不通,除非他们还有其他同党。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从头至尾都是要陷害你,是故意将你引去荥阳,引入圈套。可谁会这么做,谁能事先知晓建水坝背地里的事?假若真有这么一个人,他……我更想不通了,不可能有人这样恨晨大哥。”

  计晨的嘴唇发白,惨笑着说:“不可能。我虽不合时宜,大概得罪过几个人,但还不至于招来这样的不解之仇。”

  “是啊,如果真有那个人,就太可怕了。”柳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定定神,脸容更严肃了,“建水坝被他们拿来作幌子,但这也是一个关节——如晨大哥所说,要是不去,就不会有这些事。晨大哥再想想,当初是非去不可,还是事有凑巧;如非要去,是皇帝的命令,还是晨大哥自己想去?我想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晨大哥是不会自荐前往的,那么是谁一定要举荐晨大哥?”

  第52章 王爷待我很好。

  计晨苦笑连连,说:“你疑惑得很是,怪我先前没向你全说明白。其实当日我已有打算,要上奏皇帝,自请去建造水坝。但不是那个时候,因为咱们……我会推迟几个月,当然,要先和你商量。

  “我有这样的想法非止一日,也做了些准备,和部里的同僚们都探讨过,亦常常向精通水文地理的前辈讨教,可能部里的大人听到了,在皇帝跟前提过,因此,才有那一日皇上传我进宫,问及此事。皇上召来数人,连夜商议,最终确定使用我那套办法。只是水坝即刻要开工,不好耽延,皇上说若我抽身不得,便要先派他人,等过段时候再要我前往,但头一步至关重要,最好先由我去,过得几个月,工程顺顺当当启动起来,再换别人。

  “我自然也不放心其他人替我,犹豫再三还是领了旨。因此,要说起来,这半是皇帝之命,半是我自愿,半是非去不可,半也是巧合。——若说其中有奸,我认为并不像。倘有人肯费这些周折陷害我,他大概还不会罢休,咱们后头再看。不过眼下,我不愿多做无谓的猜测,更不希望你为此烦忧。”

  柳乐忙道:“我不过是没事时瞎捉摸罢了,我也认为猜得太牵强。疑神疑鬼是犯不着,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晨大哥自己留神些。”

  计晨点一点头。

  柳乐又问:“那晨大哥去刑部,并不是为了——”

  “你也听到了?”计晨忙问。

  “我是才从我父亲那儿听说。”

  “嗯。我告诉了老师,他也赞同我换个地方。”计晨说,“我并不是为想要追究那件案子而去刑部。我方才说不愿再为这个事费心伤神,确是如此,暂且让它过去吧。当然,我一定会小心,假使有人还不想放过去。——我去刑部,是因为发现自己到底不适合待在工部,恐怕往后再做不出什么来,至于选刑部——我虽没有断案的才干,也算经过一事,长了一智,我想等我审案时,总会设法谨慎又谨慎,省得旁人再历不必要的烦苦。”

  “晨大哥果然无私无畏。”柳乐钦佩道,“不论晨大哥去哪里,都是百姓之福,晨大哥说自己没才干,我是万万不信的。”

  计晨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拿朝廷俸禄,怎能不尽心做事。不敢说造福百姓,只求我自己无愧于人罢了。”

  柳乐知道计晨谦虚,虽嘴上是这样说,来日必能在刑部有所作为。她还有话要问,想再转回水坝上,又瞧计晨似有开口之意,便先等了等。

  计晨垂目看着茶盏,将嗓音放得更低:“那一日我为何要走,当时你已知道,今日我把早先的想法也告诉了你,但还有更远的事,你不知道的——我到底为什么想要去。”

  “晨大哥到底是为什么想要去。”柳乐如自语一般重复他的话。

  “本来我没有任何事想瞒你,唯独这件。既然你已经提到,我说了罢——是因为禹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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