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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_一山兰【完结】(97)

  不过一路上都没有人,她悄悄走近了黄通的书房,远远便看见窗上一团黄色的光。

  她一心只顾着提防被人瞧见,没留神脚底,一脚踢在一块大石上,疼得差点叫出声。好在不曾跌倒,她弯身蹲了片刻,趁机细听,周围静悄悄的,不闻巡夜人的走动;她睁大眼去望,也看不见有人守在门边,这才踮脚走了过去,潜在窗下。

  黄通讨厌蛙叫虫鸣,仆人们花了大力气整治,除了草丛里不知什么偶尔“噗”地一跳,院中的虫叫声几乎绝迹了。刚才谢音徵还嫌太静,怕暴露自己,现在发现静有静的好处——她能够把屋里的说话声听得很清楚。窗户没完全闭上,留着一道宽缝透风,从中传出她从未听过的一个声音:“大哥有什么好担心?就算他是装的,他也不知道,寻不出咱们来。”

  黄通说:“就怕他细查。”

  “干干净净的,查又能查出什么?”

  谢音徵的心剧烈地跳起来,没想到真是他兄弟——除了亲兄弟,有哪个人会称黄通“大哥”?柳乐说得一点儿不错,头一个晚上就让她碰个正着!

  隔了好久,久到谢音徵怕自己憋不住发出声响,才听见黄通叹气:“知情人太多了。”

  “大哥怕谁?不该留着那丫环?可我们也……”

  黄通斥他:“谁说她?这么久,没见闹出过动静。他要留便留着,让他们兄弟两个做对头去。”

  黄遨问:“那大哥说谁?你是不是怕……”

  谢音徵没听见姓名,恐怕黄遨放低了声音,慢慢挺了挺身子,把耳朵向窗户挨近了些。

  “他肯定和咱们在一边,要不我再去问问,看他有什么——”

  “蠢材!”黄通打断道,“你今天回去,就呆在那里,哪里也不许去。——他恐怕已经被人疑上了。”

  “被谁?大哥是不是说……可他不是出了狱?”

  “蠢材!牢里出人命,只需拿几个管狱来问,推都无处推,谁不得掂量掂量?谁也没那样傻!”

  “我说呢,大哥怎么当时没把那家伙在牢里……”黄遨用讨好的声音说。谢音徵打了个颤,仿佛眼见到没说出的几个字用手势比划出来。

  “别说了!”黄通的话音又恼怒又狠厉,好像就在耳边。停了停,他缓了语气,“我就是担心这儿,想来想去恐怕要出纰漏。”

  “他不是死了?不是说连他身上的记都确认过?错不了。”

  黄通没答话。

  “做得不严密?”等了好久,黄遨打破静默。

  黄通阴郁地说:“假若真错了呢?事情不顺当啊,不然也不至于费那番周折。”

  谢音徵心乱如麻,全身绷得紧紧的。屋内谈话的语气和内容都与她平日听惯的截然两样,但那声音绝不能听错。若非这个声音,她真不敢信说话的人是黄通。这是自己的丈夫?——这分明是个贼王大盗!他们颠倒判案、贪赃枉法还不算,行凶灭口在他们看来也是寻常事!她的喉头好像被人扼住了,好久才喘过气。

  “大哥放一万个心,就算他果真活着,他也——”黄遨又说。

  “等等!”黄通把他喝断。屋内猛地静了,听不到一点儿脚步声,但谢音徵知道黄通正在向窗边走来。

  她慢慢向后退了几步,退到黑暗中、窗前看不到的地方,立即扭身往回跑。半蹲着久了,腿已经发了麻,但像被猛兽追着,她拼命迈动发麻的双腿。所幸和来时一样,这一路没遇到人,谢音徵三步当作两步跨回卧房,没有吵醒丫环,摸到床铺上去躺好,心儿咚咚地跳。

  她忽然提起一口气:帘子——帘子大概是在摇晃。她仔细去听,耳朵比刚才在书房外竖得还要直。

  她仿佛的确听见了珠帘轻轻摇摆的声音。这可不行——谢音徵正要起身,打算装作往屋外去的样子,那声音戛然停止了。她微微吁出气,随即听见屋门响动,紧接着有人举灯走进了屋子。

  谢音徵屏气敛息,并非察觉脚步声,而是感觉光亮移近,知道他立在了床边。一道比烛火更强烈的目光盯在她脸上,她再装不下去熟睡的模样,便假作是被灯光惊醒,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向上一望,连忙坐起身,“几时了,你还没睡?”

  黄通手里擎着灯,一动不动看着她,“还不晚。吵醒你了?怎么不脱衣裳?”

  “原想等着,一时就睡着了。”谢音徵揉揉眼睛。

  黄通把灯拿去放在桌上,并不熄灭,又回身坐在床沿不动。

  谢音徵明白这是要她为他宽衣的意思。她先解掉他的腰带,再将他的绉纱直裾从肩上褪下来,黄通欠欠身,她把衣服抽走,放在一旁。这时黄通身上只留一件深衣,谢音徵停下,抬手掩去一个呵欠,漫不经心地问:“公文写完了?”

  黄通拿起脱去的衣服,放在腿上叠好,抬眼瞅着谢音徵。她一颤,急忙宽下自己的衣裳,拉开纱被躺下。

  黄通拿过她的衣裳,依样仔细地叠起来。他手下的动作很慢,谢音徵的眼睛不由跟着他的双手。他的手指瘦削,但是显得十分有力,她确实知道它们如鹰爪一样劲悍。这还是一双沾着血的手——看着黄通手背上那几道鼓出的青筋,她不禁一哆嗦,少半是因为害怕,大半是出于厌恶。

  “怎么了?”黄通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突然转向谢音徵。

  她来不及掉转目光,像没睡醒般茫茫然抬起头:“什么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写个题本?”

  黄通把手里一摞衣服置在床尾,回身盯着她,慢悠悠开口道:“没写完,写到一半不想写了,回来陪陪你。——你不是等着我?”

  谢音徵挪开目光:“今日不知怎的,绣菊她们也困得很,我打发她们先去睡,本来还要再读会儿书,拿起来又倦了,一躺下就睡着了。”说完她又抬手去捂一个呵欠,向床里挪了挪,纱被亦拉了去。

  黄通不置一词,看她躺下,向她身上看了看,忽地用手去抓:“这么热的天还要盖被?”

  谢音徵慌忙向旁躲闪:“我肚子怕凉。”

  “只盖肚子。”黄通不由分说将薄被扯到一边。

  屈辱的泪水涌进谢音徵的眼眶,她扭身向壁,紧紧咬着牙。

  黄通低低哼了一声,忽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谢音徵的心猛然一抖,刚才碰到了小脚趾,疼得厉害,还没顾得上看,莫非留下了特别的伤痕,令他起疑?

  黄通已经抓过她的左脚,举到眼前。

  “别动。”谢音徵急忙要抽回来,被他死力捏住足腕,动弹不得。

  “脚趾怎么回事,如何伤的?”黄通用指腹在脚趾上磨了磨。

  谢音徵噙着泪答:“没什么,今天在宫里的花园被石头绊了一下。”

  “你该小心一些。天已经够热了,把烦心事都忘了吧。”黄通慢慢放下她的脚,双手沿着小腿向上攫住了她的膝盖。

  第82章 今日回去后,我恐怕再不能出来了

  六月二十八日是太皇太后七十五寿辰,寿宴依然设在朱碧辉煌的紫金山行宫,除了朝中百官,还有各国使节前来拜谒,比去年又更为隆重。

  柳乐及皇后等人都随太后立着,直到开宴后才能坐下歇歇。柳乐知道谢音徵来了,但席上不好随意走动,只好耐心等待宴毕再去找她。

  席间,太皇太后对柳乐道:“等下我去绛彩轩歇会儿,你过去看看,让人把窗户先敞一敞,不要燃那些味道乱糟糟的香。”

  柳乐答应着起身,她知道这是太皇太后疼爱她,要她去松快松快之意。出门后,柳乐吩咐了宫女,便信步朝无人处走去。

  这时,她对方位熟了,只管找僻静阴凉的地方,不觉转入一片山林。

  正走着,一只孔雀从树上飞下,旁若无人踱了几步,忽地身子一抖擞,张开尾羽。柳乐眼前一花,就见绿的蓝的金的,琳琳琅琅缀了一大屏。

  “是不是上回也是你?”柳乐问孔雀,想起正是一年前,她不识路,在林子外面撞上了予翀。

  鸟儿不答。从枝叶缝隙漏下零星的日光,斑斑点点洒在屏上,只看个五分清楚,却仿佛暗夜中拿出珠宝赏玩,比白日更觉神秘贵重。

  柳乐不由替它觉得沉:“你把我眼睛都晃花了。”

  孔雀毫不在意,继续摇摆炫弄,于是那光彩益发惑人,总以为还该伴着叮当的声响似的。

  柳乐扑哧一笑。“我知道了,就是你。”

  “去罢。”柳乐不会像予翀那样打呼哨,只摇摇手,孔雀竟也听话地收尾展翅。

  柳乐看着它飞去。一年并不算久,什么都没变,连孔雀都是同一只。予翀当时的模样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清晰得仿佛她再走出这片林子,他还是站在那儿拉弓。

  他的话也犹在耳旁。那时,他说了许多恼人的话,但现在,柳乐记得最深的是这句:“你该嫁个有趣的人:又会让你怨,又会让你笑,哪怕你心里恨着他,不见时却又想得不得了,因为他也是同一般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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