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帅又酷。
好好看。
程寅没注意到自己太太的花痴眼,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收起竹笛,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万朵摇摇头。
她要去的地方和机场正好一南一北,两个方向,不方便。
最后,程寅让司机送万朵过去,自己坐另外一辆车去机场。
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小区,然后一个朝东,一个朝西,朝各自的方向驶去。
下午,万朵从昆曲前辈家里出来,司机一直等在楼下。
刚上了车,就收到程寅微信,一张落地机场的照片。
是从飞机舷窗处往外拍的。
气势磅礴的航站楼上面,两个行书大字“北城”。
停机坪上许多飞机,工作人员都穿了长袖外套。
北城,降温了呢。
万朵放大照片,企图从舷窗的反射找到一点点程寅的影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心里空落落的。
南城暑热未消,道路两边的花树与穿着短袖的行人,迅速从窗外掠过。
她叹了一口气。
说不上,是因为在照片上找不到他,还是在南城里找到不他。
分别的时候,本想抱抱他的,可是被两个司机看着,没好意思。
她靠着窗边,低落地看了一会儿风景,接到人在东北的庞郁电话。
刘师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老实厚道,知道庞郁爸妈爱旅游,热情邀请他们做客。
庞郁爸妈也不见外,真的就去了。
两边见面聊得投机,当场就把庞郁和刘师兄的婚事定了下来。
明年五月,男方和女方各办一场。刘师兄家虽是小县城,但他父母说了,要给他们风光办一场,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庞郁一边兴奋,一边哀嚎,说到时候两边跑,要累死了。叽叽喳喳说了一通,才想起来问万朵打算什么时候在哪儿办婚礼。
呃……万朵一个都答不上。
庞郁换了一个角度:“你们总要在北城办的吧?”
这个万朵能答上:“不在。”
“不在?”庞郁音量提高好几度,“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结婚吗?”
“……”
“不是,”庞郁察觉出不对劲,“程寅带婚戒了吗?”
“……没有,”万朵说:“我没给他买。”
庞郁叹了口气。
她见过万朵手上那枚钻戒,国际顶级珠宝品牌,一个小戒指比她家成套的镇店之宝都贵。
给程大老板买婚戒是个难事儿,便宜了不符合他身份,贵了买不起,不好办呐。
“像我家这种本土珠宝店,”庞郁弱弱问:“不知道程总能不能看得上?”
万朵知道庞郁什么意思,说:“不用,戒指只是形式,如果靠戒指能套住一个人,那就没人会出轨了。”
话是这么说,但庞郁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刚想再说,万朵让她帮个忙,就把这话岔过去了。
万朵说完事儿,庞郁想了想,说:“行,那你把手串照片发我,我让我堂哥帮忙留意着。”
半月之后,万朵膝盖恢复,日常排练和演出也恢复。
程寅四处出差。
因为时差,或者程寅的航班没有卫星电话,又或者万朵在演出手机静音等,两人时间总是对不上。
微信留言,成了最常用的联系方式。
程寅发的是各地机场或酒店招牌照片,万朵回的则是演出海报或剧照。
区别在于,万朵的照片里常带有她自己的人像,程寅的则没有。
不过想看他,也不是没办法。
排演间隙,她会跑去沐光或万朝的官网或官博,总能看到他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各种会议或仪式上。
看得多了,就发现一个现象——有程寅的地方,常有季明珠。
如果出席会议,她会坐他旁边或隔一两个人,如果他在和人握手谈话,她就在他身后一步微笑看着他。
看着装扮精致又高贵的两人,万朵心口像切开了一只生柠檬,酸涩四溢。
忍不住点在搜索框里输入“季明珠”三个字。。
原来季明珠曾在国外唱过歌剧,当过歌手,大火的时候,隐退去了沐光当高管。
就在别人质疑季明珠的管理能力时,她晒出了常青藤大学建筑系硕士的毕业证书。
网友们哗然,在季明珠这条微博下面纷纷评论——
原来季总这么厉害!
久诚季家的掌上明珠,明明可以靠势力,却偏偏要靠实力。
能走在沐光程总身边的女人,当然不是普通人!
季明珠和程寅青梅竹马,现在又是好搭档,真让人羡慕!
看到这儿,万朵关掉网页,抹掉脸上的汗,更加努力的排演。
总算是努力没白费,十二月初,南城昆剧团接到通知,他们的推荐剧目入围了复赛。
万朵做为主演之一,和同事们一起去北城参加复赛。
第58章 北城下雪了有些地方看着近,去到却没……
比赛这天,刚好冬至,星期五。
前一天,全国各地同行都到达赛事指定酒店。为了排练和比赛方便,万朵和同事们一起住在酒店。
北城气候与南城明显不同。空气又干又冷,四处起静电,润唇膏和护手霜涂了一遍又一遍皮肤还是皲裂。
万朵排练到凌晨,开着空调睡了几个小时,早上醒来,嗓子又干又痛,说话都困难。
高团长当即立断,带着万朵去了北城最好的耳鼻喉医院。
医院在东二环边上,从酒店过去路过CBD。
沐光的总部就在CBD。
万朵从车窗里,努力仰头看向路旁耸立的高楼大厦。
原来这就是CBD。
程寅每天工作的地方。
高团长看见万朵歪着身子,扒着玻璃一个劲儿往外看,了然一笑:“最近排练太辛苦,等下午比赛结束,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一点回南城也行。”
万朵嗓子说不出话,回头朝高团长感激一笑,心中却怅然——
程寅现在人在国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北城。
CBD一晃就过去了,没能找沐光。
她垂下眼眸,重新坐直身体。
耳鼻喉医院人满为患,高团长托关系找到科室主任加了号。医生给万朵充血的嗓子打了一针,又开了许多药,叮嘱她多喝水忌辛辣少用嗓子。
从医院出来,高团长担心地看着万朵。这些日子,她也算了解万朵性格,明知道她不会放弃,但无论做为领导还是前辈,都要劝一劝。
只是还没张嘴,万朵就哑着嗓子坚定说:“高团长,我能行,你相信我。”
高团长只得点头同意,“如果感觉不对,别勉强。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别着急,慢慢来。”
万朵点头。
梨园奖含金量虽不及梅花、文华和白玉兰奖,但也十分重要,团里相当重视。
对她个人而言,这是毕业后参加的第一个全国戏曲类大赛,她的目标是表演类个人奖。
回到酒店吃了中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后,万朵就背上书包和同事们一起去比赛现场。
化妆,包头,彩排,除了开嗓,万朵几乎一个字都没说,全靠比划和打字。
嘴里的咽喉药就没断过,临上场时,又让剧场医务室帮忙在嗓子里打了一针。
饶是这样,有一句唱词的高音没顶上去,差了一点儿。下来后,同事们击掌庆祝,没听出她这句的问题。
但,台下的评委不见得。
万朵知道,她想要的表演类个人奖,不可能了。
高团长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很棒。同事们都以为是称赞,万朵却知道是安慰。
演出结束不久,结果出来了,南城昆剧团获最佳剧目奖,表演类个人奖花落别家。
放松下来的同事们迫不及待去庆祝,高团长自掏腰包,在酒店订了一个包间,让年轻人们尽情释放。
当他们想把这消息告诉万朵时,却发现万朵人不见了。
剧场早就谢幕,舞台黑漆漆,四周空荡荡。
台下,安静地坐着一个女孩儿,长久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台上。
万朵脱了戏服,卸了妆,一张脸素面朝天,仿佛又看到了刚刚在台上的自己。
长枪大靠、英姿飒爽。
太想赢了,太想证明自己,想证明自己其实也很优秀。
结果……
高团长说的对,路要一步一步走。
可她心急,有了妄想。
冷风从入口吹进来,万朵坐了很久,直到手机不停震动,同事们在群里狂欢。
她把手机调了静音,不去看绿色图标上的红色提醒。
已经订了明早回南城的高铁,她不想去什么庆功宴,接下来的时间,无事可做。
冬至,夜太长了。
本该去看看徐姨,但西山太远,从东到西穿越一座“堵”城,耗时太长,徐姨早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