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红毯都是这样的。”
经纪人徐姐道，“你有多久没走过红毯了？”
楚凌眨眨眼，看她：“您说呢？”
冬天的红毯，她是一次都没走过。
经纪人徐姐：“……”
她就多余问这个。
她劝道，“最多也就走个二十分钟，你忍一忍吧。”
楚凌伸手，感受了下车外的寒风。
“不行。”
她当机立断道，“我需要一件外套。”
经纪人徐姐继续劝道：“你是要走红毯的人，穿个外套像什么话，你好不容易攒起来点口碑，想在今天重新挨骂吗！”
楚凌一听到能挨骂，更精神了。
徐姐无奈道：“你还有没有点身为艺人的自觉性？你看看外面，哪个流量女明星穿外套的，那还能好看吗？”
楚凌说：“我这张脸，穿个麻袋上去都好看。”
“……”
徐姐眼见着是劝不住，只能说，“我从哪儿给你找外套？”
确实。
这会儿临时借一件外套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楚凌眼珠转来转去，半天后看向经纪人，说：“我觉得你这件大衣就不错。”
经纪人：“？”
楚凌自说自话向来很有一套。
最终，她还真穿着经纪人那件平平无奇的黑色大衣上场了。
在楚凌上场时，直播间弹幕都明显变多了。
【来了来了，楚凌终于来了！】
【笑死，她怎么穿了件大衣啊！】
【这么冷的天，你楚姐肯定选择先保护自己啊。】
【别人抱着必出神图的决心来了，楚姐的心态是能来就是给你们脸了，还管我穿什么。】
有大衣挡风，楚凌走得自信了不少。
而且没想到，这件平平无奇的黑色的大衣并没有折损楚凌的美貌，反而因为黑金色的对比显得更加亮眼了。
在她红毯定格的时候，楚凌却将大衣脱下，递给了下面的助理，给了媒体三分钟拍照的时间。
——不过这三分钟倒不是为了给媒体面子，而是给叶未央的。
作为圈内设计师，叶未央也需要打出自己的名气。
而楚凌是最好的模特。
承她这份礼物，楚凌没什么能回报的，就帮她打个广告也不错。
【再恨楚姐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楚姐的脸是真的好看。】
【美得太权威了……】
【这套衣服好眼熟啊，好像是当时恋综里叶未央说给她设计的是吗？她居然真的穿了！】
【太好看了！！叶未央好会设计，楚凌穿得也好看！】
【没想到心动实验室最新的售后居然在这里……】
【想到我们女嘉宾们私下感情还很好就暖暖的5555】
楚凌走完红毯，入场落座。
她看了看，她座位附近差不多都是二三线的艺人，她坐在这还有点受宠若惊。
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手机振动两下。
楚凌看了一眼，是盛逸给她发来的消息：【很冷吗？】
楚凌：【其他人估计是，但我还好。】
盛逸：【这活动要很久吗？】
楚凌：【毕竟是年终盛典，恐怕等红毯结束还要发几个小时无人在意的分猪肉水奖。】
楚凌：【经纪人没给我提这件事，只说走个红毯，你说我能捞到片猪肉吗？】
盛逸：【你想拿吗？】
这种水奖，楚凌倒也无所谓。
反正说出去除了粉丝也是零人在意，而据她对她所谓的粉丝了解，根本也不会宣传这个。
楚凌道：【有没有都没差，但想也可以想一下。】
【可我倒是也想拿奥斯卡，我能吗？】
盛逸忍不住笑了，想了想，回道：【你总有一天会拿到更有含金量的奖的。】
是吗？
她这个靠蹭热度上来的综艺咖，真能有这一天吗？
楚凌觉得盛逸这话也无非是安慰，在心里撇了下嘴，随后收起手机，抬头，看见所有艺人基本都快走完红毯了。
楚凌依稀记得去年这个压轴的位置，似乎是秦朔出场。
今年秦朔自然是不会出来了。
上次翻车元气大伤后，他至今对外公布的说辞是还在潜心闭关拍新的作品，不希望被人打扰，实则是想等公众把这件事忘了再复出。
结果互联网有记忆这句话，被回旋镖他身上了。
等了好几个月后好不容易偷偷预告了一部作品，就被网友骂了回去，如今不知道要“闭关”多久，才能获得秽土重生的机会了。
楚凌恨不得给他再添两把土，永远别出来了。
……
盛典颁奖环节长得让人想打瞌睡。
大部分艺人正襟危坐，时刻担心镜头扫到自己，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楚凌打了个哈欠，支着脸。
反正她名声在外，就算真睡着了，网友也只会说，楚凌嘛，她就这样。
只是在楚凌昏昏欲睡的时候，官方却突然颁了一个年度热度沸点艺人奖给她。
报她名字的时候，她还差点没反应过来，还是旁边不太熟的女艺人轻轻在下面戳了戳她，又指向台上。
楚凌眨了眨眼，有点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算是实至名归。
今年楚凌就在热搜上没下来过，参加个综艺也是去一个爆一个，几乎所有参加的综艺都成为了当年的热播综艺。
论粉丝数量，她或许不是娱乐圈最多的。
但是论热度，这随便说一句话就能上热搜的体质，娱乐圈除了她也没有谁能做到了。
在一片掌声中，楚凌上了台。
“恭喜，楚凌。”
颁奖嘉宾将奖杯递给她。
楚凌接过后，照例，需要发表获奖感言。
因为没有获奖准备，所以她压根也没有准备什么获奖感言。
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楚凌知道这底下一定会有喜欢她的，也会有暗自讨厌她的。他们都混在一起，楚凌辨不清楚，也不需要看清楚。
她想了想，非常灿烂地笑了，说：“有一句话，一直在我心底。”
“我想说，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我的黑粉。”
“是你们的不离不弃，让我获得一切。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楚凌。”
楚凌明媚地笑道，“我发自内心地，真诚地，感谢你们。”
她说完后，全场哗然。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愣住了。
【她……谢的是黑粉，不是粉丝？？】
【这是想哗众取宠吗？】
【楚凌疯了吧，她在说什么？难道是想表达伤害我的人使我更强大？】
【楚凌不是这种性格，更像是阴阳怪气——是你们当时黑我反而捧红了现在的我？要不是当年黑她的流量这么大，可能反转的热度也不会这么高？】
【到底什么意思啊，楚姐能不能解释一下！】
系统：“……”
看看她的账户，其实就是字面意思。
楚凌离开话筒，并不打算继续解释。
围绕她的争议，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消散。
有人爱她，就有人恨她。
爱到尽头，也许也会产生负面情绪。
而恨到尽头，说不定也会生出那么一点特殊情感。
爱也好恨也好，楚凌只需要，人们能永远地记住她。
只要有人还记得她。
那么她的账户，就永远不会停止收入。
第87章 【番外】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演播厅内。
所有镜头正对准着中央的漂亮女人,而她正拧着眉，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口吻道：“所以说，你图他什么？”
“这男的是救过你的命还是给你下蛊了？”
“你居然还为了他花了几千块去算塔罗,实在钱多的烧得慌的话可以捐给公益事业好吗，或者捐给我也行，反正都是给你编,我还能编点你爱听的。”
“分析这么一个思维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到底爱不爱你,你是想拿他做学术研究需要创新点吗,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可分析的。”
【笑死,楚姐还是那么敢说。】
【每期都来听她来骂醒恋爱脑,神清气爽。】
【推荐女生们反复观看这几期！】
被她怼的女生抽了抽鼻子,随后似乎有点忍不住，眼泪哗啦地流了下来。
“——好了，那我们本期节目就录到这里。”
主持人连忙控场道，“感谢本期嘉宾小嘉为我们带来她的故事,希望她也可以从中获得启示。”
节目录制结束。
小嘉情绪没收住，依旧还在哭。
楚凌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
“别太伤心,镜头在嘛。”
她说，“为了节目效果，说话比较难听一点，你也别介意。”
顿了顿后，她补充道,“——虽然基本上说的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