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老一番查看后,询问秦雨夕:“你以往食用青雾果时,面上可会红肿?”
“弟子筑基之后身体好得很,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影响容貌。”秦雨夕重新以扇遮脸,咬牙切齿地指着楚离,“定是楚师姐那小炉鼎在青雾果中做了手脚,才将弟子害成这样!”
“请两位长老明鉴。”楚离不紧不慢道,“弟子的炉鼎直到事发前还在进食青雾果,可他并未出现任何症状,怎可能是为了毒害秦师妹而特意做手脚?”
“这还不简单。”虞长老取出一枚传声玉简,“我这便派人去小离的房间取来果核,一验便知。”
“多谢虞长老为弟子主持公道。”秦雨夕斜过目光,冲着楚离示威,“我看楚师姐那小炉鼎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还未等虞长老通过玉简说些什么,楚离突然听到熟悉的铃声。
不好!
楚离举起手中母铃,铃铛正向外涌现淡金色光芒,本该清越的铃声,听在她的耳中却仿佛蜂鸣一般刺耳。
“两位长老,请恕弟子失陪!”楚离仓促间行了个礼,“子铃还系在弟子那名炉鼎的脚上,他在弟子屋中,若是没有遇到状况,母铃不会突然作响!”
楚离来不及对两位长老多解释什么,转身匆匆往回奔走,只依稀听到背后传来秦雨夕气呼呼的喊声。
“你是不是做贼心虚,跑什么跑——”
*
楚离健步如飞冲回房间时,房门正古怪地半掩着。
她心头一紧,旋即听到小怜一声带颤的控诉,“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楚离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小怜被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逼到角落,茶杯在他身边摔成无数碎片。
他手握一块染血的碎瓷片架在脖子上,整个人瑟瑟发抖,面色惨白。
而三个胁迫者无一例外,都穿着保守严实的炉鼎服。
他们察觉到楚离出现,转身回看的脸上写满愕然,其中一人还抬起双手,似乎想要狡辩什么。
楚离二话不说,顺手取来纸伞,从三个炉鼎脚下一扫而过,直直将猝不及防的三人掀翻在地。
她飞奔到小怜身旁,掰开他紧握的五指,将带血的碎瓷片丢到一边,从头到脚打量他的状况。
小怜双手沾满鲜血,新衣服在膝盖处破了一个洞,伤口渗出的血将灰蓝衣料染红。
他显然是惊魂未定,好半天都说不出话,唯有一双小鹿眸茫然闪烁着泪花。
“怎么了?”楚离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中,“告诉我,怎么了?”
小怜看着她,好像所有的委屈一瞬间有了释放的出口,泪水不断溢出眼眶。
他缓缓抬起手臂,指着跌倒在地不住哀嚎的三个胁迫者,对楚离哽咽道:“姐姐,他们……想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楚离:你到底怕不怕疼啊?
姬无雁:我怎么就不怕疼了?
楚离:那为什么你每次跪伞,都一声不吭的?
姬无雁:……
——
本作(者)掐指一算,今日宜收藏作者呢_(:з」∠)_
PS本章抽20条评论发红包,希望宝们多多留言鸭~
第6章 关心
楚离没想到,自己才离开片刻功夫,便有人将小怜伤成这样。
她怒将伞尖点过地上三人,“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合欢宗规矩,怎敢擅闯我的地盘,还动我的人?”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后,正中那人带头发言,“冤枉啊!求楚姑娘明察,分明是他自己……”
“他是给你们开门了,还是允许你们进屋了?”楚离毫不留情打断对方的话,“若非是你们图谋不轨,他又何须用碎瓷片这样的锐物来保护自己!”
左边那人跟着辩解,“楚姑娘当真误会了!我们来时,现场就已是这般模样,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就……”
“误会?你管这叫误会?”楚离指着小怜膝盖上的血口,“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没事会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不觉得你的说辞很可笑吗!”
右边那人眼见场面绷不住了,赶忙插话,“楚姑娘,我们三人只是奉命来取那青雾果核。这小炉鼎惊慌失措,才失手将茶杯砸碎,伤及自身,真的不关我们事啊!”
楚离留意到对方话中纰漏,“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们奉的是哪位长老的命令?”
正中那人犹豫了一会,手肘分别顶过身侧两人,随后朝楚离战战兢兢拱手,“是……闻长老派我们来取证的。”
“这可能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事情。”楚离冷笑一声,“我刚从议事堂回来,跟闻长老才打过照面。她压根没有派人来取证物。”
她举起纸伞,先后指过三人,“最好现在就给我说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否则,我的伞可不会心软!”
三人显然是知晓谎言败露,同时扑倒在地。
正中那人嗓音颤抖如同风中枯叶,“是秦姑娘!她说楚姑娘的炉鼎使了手段,故意要她难堪,才让我们三人给这小子立立规矩……可我以性命发誓,我们真的没有跟他动手啊!”
楚离根本不信对方的话,“没有跟他动手,还是想动手却没来得及动手?即便小怜毫发未损,难道你们伤害未遂,便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吗?”
那人哆哆嗦嗦抬起头,结果一迎上楚离的视线,又吓得扑回地上,“求楚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若是楚姑娘不肯开恩,我们只怕回去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为虎作伥,就该想到会有这种后果!”楚离掌间一动,灵力顺着伞柄凝聚在伞尖,燃起一簇白色灵焰。
“若你们再敢作恶,下场便犹如此枝!”楚离手腕一翻,将伞尖对准桌上的花瓶,炽热灵焰化作流火飞去,转瞬间将花瓶中的枯枝烧成灰烬。
三名肇事炉鼎齐声哭嚎,“楚姑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楚离眼睁睁看着灵焰散去,正头疼该怎么处置在场这三个麻烦,却见门外现出两道从容身影,不由一怔,“闻长老,虞长老,两位怎么来了?”
闻长老扫视屋中,见到那三名伏地不起的炉鼎,皱眉叹了口气,“我许久未曾插手宗中事务,没想到这些炉鼎竟如此胆大妄为。真是雨夕吩咐你们如此行事的吗?”
三人将脑袋叩在地上,声音比木鱼还要响亮,“求两位长老开恩,我兄弟三人愿接受一切处罚!”
“身正不怕影子斜,雨夕也难逃宗规处置。”虞长老摇了摇头,绕过三人身形,轻步来到小怜身边,要为他检查伤口。
小怜本已受惊过度,又未曾见过虞长老这张面孔,本能地往楚离怀里钻去。
还是楚离揽住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哄了他好一会,才让他卸下防备。
虞长老先看过他的双手,又验过他膝上的伤,手指轻拈,数道柔白法术如春雨般落在他的伤处,那些部位瞬间血迹全消,愈合如初。
“还好这些只是皮外伤,稍加施术便无大碍。”虞长老凝出灵丝绕上小怜的手腕为他诊脉,面色却微微一沉,似乎有些困惑。
楚离担心道:“虞长老,有什么不对吗?”
“也没什么。”虞长老收回灵丝,又安慰她,“你这炉鼎胆子小,身子骨又脆,这几日恐怕得好好照顾着,免得落下心病。”
“多谢虞长老!”楚离欣喜地用指腹摩挲着小怜白皙无痕的双手,又仔细看过他膝上完好的皮肤,想着待她有朝一日修炼小成,可得记着向虞长老讨教几招医术。
那三名炉鼎双手被灵丝缚在身后,在闻长老的命令下排成一列,正要奔赴宗门后山领罚。
门前却突然冒出秦雨夕风尘仆仆的身影。
她显然是被现场狼藉吓了一跳,站定时甚至连团扇都“啪叽”一声落了地,一手指着三名炉鼎,声音磕磕巴巴,“阿大,阿二,阿三,你们……怎么回事?”
三人分明也吓了一跳,一个朝旁扭过头,一个闭上眼睛,还有一个结结巴巴道:“主、主人,您的脸……”
秦雨夕这才如梦初醒,恼羞成怒尖叫一声,转身捂住面容,“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几个废物,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
三名炉鼎仿佛受了莫大打击,鼻子一抽眼睛一红,瞬间哭成三个涕泪横流的怨夫,“主人,您当年把我们领回宗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对我们说的!”
“都闹够了没有?”闻长老出言喝止这场闹剧,向秦雨夕扫去一眼,“雨夕,你放任手下迫害他人,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弟子不过是,不过是……”秦雨夕支支吾吾,分明是理亏模样,纠结了许久也没能把话说完。
“你这三名炉鼎受你唆使,惊吓同门,致人受伤。现将他们一并关入后山,面壁八十一日。至于你——”
闻长老轻动指尖,一道红色法诀飞出,没入秦雨夕的腿脚,“回你的房间闭门思过四十九日,即时生效。并且,宗门将会剥夺你这期间的灵丹俸禄,作为补偿交予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