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儿没有,若有便直接送去了。
玉蝉答应着正要去,玉杏刚好送茶进来,见状忙陪笑道:“玉蝉姐姐刚陪容华回来想也累了,不如奴婢去吧!”
玉蝉皱眉,忍着厌恶道:“容华既然吩咐了我去,我去就行了,倒也并不累。”
许阑珊看了玉杏一眼,却笑道:“罢了,玉杏去吧。悄悄的,别惊动了皇上!”
“是,容华放心!”
玉杏得意的瞟了玉蝉一眼,喜滋滋的去了。
玉蝉气得跺脚,“容华知道她打着什么心思,为何还给她捡这巧宗儿?便宜了她!”
许阑珊微微冷笑:“她既有心,本宫再如何也拦不住的,让她去!”
她那一身打扮看起来颇为眼熟呢,可不正是自己扮作宫女跑到万安殿给皇上伺候笔墨、斟茶递水的装扮吗?她都用心到这份上了,自己何必阻拦?
玉杏跑这一趟,药膏要来了,皇上却也跟着来了。
“阑儿怎么了?怎么受伤了?让朕瞧瞧!”
许阑珊忙迎了上去,不及行礼便叫元邕帝双手扶住了,“受伤了便老实些,啰嗦什么!”
许阑珊嫣然一笑,顺势挽着他的手臂软声道:“皇上,臣妾没受伤。都是玉杏这丫头不懂事儿,臣妾千叮万嘱不可惊动皇上,偏叫皇上知道了!还不退下!”
玉杏委委屈屈:“是......”
她很珍惜每次去万安殿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叫皇上看见她呢?她明明比照着容华作的这一身打扮,皇上却根本没注意到似的,一开口问的便是容华。
元邕帝将信将疑瞅许阑珊。
许阑珊“扑哧”一笑,“皇上,臣妾若是受伤了,巴不得叫皇上知晓好叫皇上心疼呢!是白姐姐伤着了,臣妾是为白姐姐求的药。”
“白姐姐?”元邕帝一下子没想起来是谁。
许阑珊心情这就复杂了,她其实有点儿小心眼,比莲妃好不到哪里去,盼着皇上光记得自己不记得别人。然而他连想都想不起来白贵人是谁,又未免太显凉薄。
可谁叫他是皇帝呢?便是凉薄,也是天经地义。
“就是白贵人呀!”
“她啊,”元邕帝恍然大悟,拉着许阑珊坐下,略思索,仍是问道:“怎么回事?”
白贵人总不可能走路不小心摔伤了吧?
许阑珊只好如实说了,但没说自己跪下的事儿。没必要卖惨,因为并不够惨,卖了没意思。反正,他若是想知道自然能叫人打听出来。
元邕帝并不意外,冷笑道:“她果真是没一刻消停!”
皇上懒得说,打小他就厌恶莲妃。
她小的时候经常进宫给母后请安,时不时还会在母后那小住。有事没事便喜欢缠着自己,可他真的是很厌恶她,厌恶那种仿佛自己是她所有物、自己的一切事她都有权插一手做主的态度。
元邕帝吩咐董直:“打发人给白贵人送药膏去。”
元邕帝有点头痛,眼前这位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以后离莲妃远点知道吗?她若叫人传你,你便去找皇后。”
有他这话,皇后自然会管。
第70章 皇上这是打她的脸啊
许阑珊含笑应下,“臣妾谢皇上恩典!”
元邕帝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道:“朕还有事先走了,阑儿自己好好的。”
近日奏折有点多,河南水灾、蜀中又地震,西北边境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偏生朝中这些混账玩意儿正经事不做,倒是都想着趁事发难,打击对手,把他气得够呛——敢情不是他们家的江山!
他这又要安排赈灾事宜又要与他们斗智斗勇,火气噌噌的往上涨,焦头烂额。
偏听见她似乎受伤了越发烦乱,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便索性过来看看。
与她说了会儿话,倒是觉着轻松了几分,这不又得赶紧回万安殿与那些混账玩意儿斗智斗勇!
来都来了,许阑珊哪儿肯让他就这样走了?她便微笑道:“不如臣妾替皇上研墨铺纸好不好?横竖臣妾也无事,倒不如伺候皇上!能叫皇上舒坦些,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还别说,她研墨研得好,斟茶也乖,从不会打扰自己,偶尔抬头看她一眼,与她相视一笑,也是赏心悦目,总比面对那些个木头似的宫女太监强多了。
元邕帝只犹豫了一瞬便笑着握住她的手:“走吧!”
“是,皇上!”
元邕帝唇角翘了翘,“这么高兴,嗯?”
许阑珊笑靥如花:“高兴!”
元邕帝忍俊不禁。
到了将近傍晚时分,淑妃那边差人送了一盅汤过来,元邕帝这才想起他答应了今日去淑妃那看望大皇子。
若是以往有这等事,他根本不会顾忌什么,直接就开口讲伴驾的嫔妃打发了。可这会儿看着这张笑意盈盈的俏脸,元邕帝居然犹豫了,有些开不了口。
倒是许阑珊自己看明白了,淑妃不会无缘无故这时候打发人送汤来。
她可没兴趣跟淑妃争,人家还有大皇子呢!
争这种意气用事,毫无益处。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不打扰皇上了!”
她这么一说,元邕帝下意识松了口气,又有些愧疚,不觉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阑儿且回去,明日朕叫人去接你。”
许阑珊含笑点头:“好,臣妾等着皇上!”
“嗯,去吧!”
“臣妾告退。”
看她身姿款款而去,乖巧得不得了,元邕帝笑了笑,有些心软。
这么多嫔妃,也就与她相处起来最让人舒适放松了。
“董直,从朕的膳食中挑两道菜给宸容华送去,再打发人问问尚宫局,要几件时新的首饰赐给宸容华。”
董直躬身答应:“是,老奴遵旨。”
这一日之内,皇上又是差人给白贵人送药、又是传召宸容华伴驾赐菜,各处闻知,又是一番不是滋味。
亏得晚间皇上去了淑妃那,不但淑妃得意,觉得自己的地位还是极其稳固、再来十个宸容华也比不过,其他嫔妃心里也舒坦了些。
只要好处不是宸容华一个人独占了就好,自己得不到,总不能全是她一个人得了吧?
这不得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只有莲妃又气得胸口痛,咬牙切齿发怒。
皇上这是打她的脸啊!
发怒之后她又忍不住哭,皇上对旁人都那么好,哪怕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平日里无声无息毫无存在感的白贵人,皇上都给她赐药,为何独独对自己这般冷酷无情?
明明这满宫嫔妃,只有自己一个是真心实意的仰慕他、喜欢他啊!
奚嬷嬷只好劝她:“皇上自然盼着后宫和睦,嫔妃们之间都和和气气的,娘娘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吃醋了些,娘娘您可得改改啊......”
莲妃不服:“本宫心悦皇上,真心实意的喜欢皇上,如何不吃醋?如何容得了旁人?皇上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本宫的心呢!奚嬷嬷你说,总有一天皇上会不会明白?”
奚嬷嬷:“......”
她都无力吐槽了。
说句不好听的,皇上稀罕要谁的真心吗?这宫里嫔妃们,真心不真心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但凡嫔妃们,人人都争着抢着奉承讨好皇上、伺候着皇上高兴啊!
皇上只需要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只需要享受着嫔妃们的讨好就行了。这底下是不是真心又有何分别?
皇上又何须在乎?
若不是自己是从傅家跟来的,只能有这么一个主子,必须得护着她,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而不是像眼下这般,不得不仍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哄劝她。
设宴听戏这日,众人齐聚一堂在悦听楼。
有些戏目晚间光影之间更能营造出氛围、更适合,因此下午大约四点左右众人才齐聚悦听楼,晚膳便就在此处用,是要听到夜里的。
许阑珊穿着新制的衣裙,丁香色散花绫裁成的宫装柔美飘逸,衬得她肌肤愈加白腻如玉,一双眼眸清凌凌的,乌油油的发髻高高梳起,簪着前日皇上才赏的碧玉如意钗和四君子点翠嵌宝流苏步摇,妆容淡淡,纤腰袅袅,额前覆盖的刘海仍然遮掩着五分颜色。
饶是如此,众嫔妃也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不然为何会觉得宸容华越来越美了呢?
众嫔妃不约而同的暗道,这大概是因为宸容华得宠吧。皇恩滋润,自然颜色鲜艳叫人羡慕。
元邕帝后知后觉,这时候才察觉这女子出现在众嫔妃面前是何等妆容、与自己单独一处时又是何等妆容,不禁哑然失笑。
这点儿小心机不觉讨厌,反而可爱。
让他有种微妙的、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阑儿的美,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独享啊!
阑儿的好,可不仅仅是美......
内务府准备的戏班子技艺精湛,很有几个苦练的唱角,唱得很是出色,众嫔妃没有不爱看戏的,一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无不欣赏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