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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婢,疯批摄政王红眼囚她_文心若水【完结】(145)

  一代帝王,在这一刻,无声落泪。他死死地攥着同心结,仿佛要将这半生的悔恨都嵌进丝线里。

  若当年他能舍弃皇权,带着她,还有他们的儿子远走高飞,如今该是何等光景?

  可惜,错过了便是沧海桑田,再无回头路。

  “母亲——”

  萧南晏扑通一声跪倒,手中惊鸿剑滑落在地,发出刺耳的清响。

  他惯常冷硬如冰的面容,此刻寸寸碎裂。

  颤抖的指尖,抚过母亲胸口没入的檀木簪,那温度竟比寒铁更凉。

  这一刻,他突然憎恨自己近乎残忍的清醒,以及可怕的预判——母子连心,方才母亲拔簪时,他心中那阵莫名的刺痛便是预兆。

  以他的身手,本可救下母亲一命,可是,他终究没有阻拦。

  他懂母亲的执拗,就像八年前她要撞棺随“萧北承”而去,曾经那个父王用深情铸就的网,是母亲那时候能够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如今,支柱崩塌,强行挽留不过是让她在余生的绝望中苟延残喘。

  他看着母亲唇边残留的血迹,忽然分不清,身为儿子的他,这是成全,还是不孝。

  萧南晏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一滴清泪,终是落下,砸在那只染血的檀木簪上。

  夕颜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看着萧南晏伏在他母亲的尸身旁,肩膀微微颤抖。

  这是人生第一次,她见他卸下所有防备,那双惯常充斥算计与冷冽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彻骨的悲恸,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觉得,他像个迷路的孩子。

  山风穿过围场 ,卷起地上的枯叶,夕颜盯着眼前这对伤恸的父子,忽然明白,再强悍的帝王和权谋家,在与至亲至爱的永诀时,也不过是凡人的肝肠寸断。

  倒是观猎台上的苏沁瑶,方才发生的这一幕,尽数入了她的眼底,心中无比的畅快,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那个女人,是她这半生嫉恨的根源,凭什么,她一个苏家嫡长女,却比不过她一个丫头生的庶女?

  就因她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脸蛋儿,便让天启最优秀的两个男人,为她痴狂?她也配!

  如今,她被深爱的男人伤透,惨烈死去,这不正是她苏沁瑶盼了半生的结局?

  若不是身处于战场之上,她几乎要当场设宴庆贺——

  瞧瞧,燕都第一美人又如何,终究也没逃过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下场,当真是天理轮回,死有余辜。

  她斜眼瞥见萧北承,见他似乎石化在原地,阴鸷的瞳孔,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具渐渐失温的躯体,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过去,将赫连琮一脚踢飞。

  方才,他说了那些凉薄的话,就是想看着她后悔,她心碎,她跪地忏悔崩溃的模样。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用自己当年亲手雕给她的檀木簪,了结了性命。

  耳边响起她方才说过的,“唯爱他一人”,他的喉间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窒闷,像被碎石生生堵住,上不去,下不来。

  “苏纤柔,你就是个骗子,你怎会爱我,不过是愧疚罢了!”

  萧北承在心中低吼,强迫自己回想苏纤柔“背叛”自己的画面:

  婚前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婚后与赫连琮两次私会,这般下贱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该!

  他与她成亲十四载,她始终未再有孕,他告诉她,是她生南晏的时候伤了本元,难以受孕,她心中有愧,每日都喝着苦得难以下咽的汤药调养身子,满心盼着能为他生个一男半女。

  却不知那补药之中,早已被他下了避嗣丹。他就是要让她,日日活在愧疚之中。

  对,她就是一个他用来对付赫连琮的工具,他没有亲手杀她,已是情分,是她自己羞愧自尽,怨不得他!

  这般自我麻痹着,胸口的滞涩才稍稍散去,眼神重归冷硬。

  就在此时,一直伏身悲恸的萧南晏,忽然抬眸。

  他眸中的水光尚未隐去,眼底却已燃起冰封的火焰。

  只见他蓦地从苏纤柔胸口处,拔出那支染血的檀木簪,指尖在刻着”此生不离”的簪身上顿了顿,突然扬手掷向萧北承!

  萧北承正自怔忡,但见眼前寒光一闪,还以为萧南晏突发暗器,本能地挥剑格挡,“叮”的一声脆响,檀木簪被生生斩为两截。

  断裂的簪尖坠地时,他才看清那熟悉的雕刻纹路——正是当年他亲手为苏纤柔刻下的定情信物,那上面还沾着苏纤柔胸腔里的温血,萧北承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意识地,他竟颤着手捡起地上那两段浸血的檀木,赫然想起,成亲那日,他亲手将这簪子插入她发间,她流着泪扑进他的怀里:“北承,谢谢你的救赎,往后余生,我会好好爱你。”

  心中那道被强行压制的裂痕,终于寸寸蔓延开来。

  萧南晏懂得如何往对方的心上插刀,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簪子,你亲手做的,也该你亲手了断。”

  夕颜在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裙摆,心中一片黯然:

  萧南晏果然算无遗策——他知道萧北承的狠戾下,藏着不自知的动摇,便用这断裂的簪子,在对方心上钉下一根永远拔不掉的刺。

  只可惜,再精明的权谋家,懂得用断簪刺痛男人的执念,却永远不懂脆弱的女人心……

  第269章 好一个众叛亲离

  萧北承忽然转身,看向跌坐在地的赫连姝。

  他伸手将她轻轻扶起,手掌轻抚她颤抖的肩臂。

  赫连姝抬起泪眼,定定望着眼前这个俊朗的中年男子——

  她认得他,幼年时曾无数次在家宴上见过。

  那时的萧北承风华正茂,是她口中亲切呼唤的“姨丈”。

  他每次进宫,总会带着新奇的玩意儿逗她,看她的目光 ,温和得能化掉冰雪。可此刻,她才知道,这声“姨丈”下藏着血脉相连的真相。

  一夕之间,她承受了太多的刺激。

  父皇不是生父,母后与皇兄弃她性命于不顾,唯有这个死而复生的“亲爹爹”,在刀光剑影中几次救她不死。

  “你……真的是我爹爹?”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脑中乱如麻线。

  萧北承的手掌轻轻落在她头顶,冷冽的眸子里,竟溢出少有的温情:

  “姝儿,爹爹先送你回观猎台,这里危险。”

  话音未落,他陡然运起内力,将赫连姝的身子高高抛向观猎台,同时冲台上的赫连枫厉声喝道:

  “接住你的皇妹!”

  赫连枫应声飞跃而起,稳稳接住妹妹纤弱的身子。

  几乎同时,苏沁瑶扑上前紧紧抱住赫连姝,哭喊道:

  “姝儿,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赫连姝的脸上,却掠过一丝异样的冷漠。

  她任由母亲抱着,心中却燃起怨恨的火焰——

  若不是萧北承出手,她此刻早已死于非命。

  而她的母后,在她险死还生时,竟只想着夺权算计,她岂能不怨?

  更让她刺骨恨意在心底蔓延的,还有萧南晏,是他亲手揭开真相,将她从金枝玉叶的神坛上拽下,沦为世人耻笑的野种。

  还有夕颜那个贱婢,若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萧南晏的心何至于完全偏移?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怨毒,勉强挤出几滴劫后余生的泪水。

  此刻的她必须隐忍,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处境——但总有一天,她要让辜负她的所有人,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滋味……

  赫连姝盯着围场之上那对并肩而立男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些曾经的爱慕,早已化为灰烬,如今剩下的,只有蚀骨的恨与复仇的毒焰,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

  此时,赫连琮在苏纤柔的唇边落下一吻,将她的尸身轻轻放下,脱下龙袍盖在她的身上,明黄的龙纹被血色浸透,像一幅惨烈的祭幛。

  他缓缓起身,走到萧南晏近前,一脸的复杂:

  “南晏,朕知道你并不愿承认,可这也是既定的事实。朕便是你的父皇,你亦是父皇的长子,不知,你可愿认祖归宗?”

  未等萧南晏回应,观猎台上的苏沁瑶忽然尖笑出声,方才的惊慌荡然无存:

  “赫连琮,苏纤柔那个贱人,与你名不正言不顺,纵使生下来的也是野种。况且,一切都出于那个女人之口,又能有几分真,岂能作数?怕是她想用自己的死,来换儿子上位罢!”

  赫连琮气得龙颜变色:

  “苏沁瑶,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今日恶果,还由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莫忘了,谁,才是天启的皇帝!”

  赫连琮的视线,愤怒地扫过苏沁瑶身后的群臣:

  “你们都是朕的臣子,到底是听朕的,还是听那个女人的?”

  苏沁瑶此刻越发的稳住心神,冷笑道:

  “诸位大人看看,皇帝眼下被乱臣贼子裹挟,此刻所言皆是胁迫。唯有杀尽叛逆,方能保全天启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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