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过是别人豢养的死士,身份卑微,说不定哪天就小命不保。王爷尊贵无比,他的第一个孩子,断不会从一个婢子的腹中诞生。怀不上也好,反倒少些灾祸……”
夕颜坐起身来,接过水杯,一口气将水喝干,体力似乎恢复了些许。
她摆了摆手,打断了蔓萝的话,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落寞:
“我自是明白,蔓萝,谢谢你!”
蔓萝见她神色无恙,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嘛,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他玩你,你不是也玩了他?大家各取所需。提起裤子,谁还认得谁?”
夕颜见她越说越下道,出声打断:
“行了,我累了!”
蔓萝见夕颜明摆着撵人,讪讪一笑:
”话糙理不糙!唉,不和你扯了,王爷念咱们盗珠有功,特意放了大假,我得出去玩玩,好好放松放松。”
第33章 逃离,她逃得掉吗?
蔓萝走后,昏暗的房间里,又剩下夕颜一人。
经过近三天的调养,身子的不适感,有所减轻。
只不过,遍布周身的淤青,或深或浅,像一道道烙印,无声地诉说着萧南晏的凶蛮。
腹中饥肠辘辘,她披衣下床,将那碗粥喝了个干净。
一碗药膳粥入肚,她觉得精神头又恢复了不少,本来就不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没有那么的身娇肉贵。
自从那日与萧南晏春风一度,她没有再见过他。
这样也好,避免了不少的尴尬。
入夜之际,夕颜没有了睡意,她斜靠在床头,透过薄纱帷幔,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想不到,她前些时日才拒绝了萧南晏,却因为中了绮梦销魂丹,自己竟主动求他……
这不禁让她些无措。
她出身低微,身为王府死士,本就身不由己。也曾经幻想着,萧南晏有一天大发慈悲,放她自由身,她一定远离燕都,隐姓埋名。
眼下,她与萧南晏更近一步,他还会许她自由吗?不过是奢望罢了。
留在王府,以她的身份,只不过是个暖床的侍婢。
逃离,她逃得掉吗?
七岁那年,萧南晏收留了她,可也在她的体内种下了赤忠蛊。
赤忠蛊,顾名思义,赤胆忠心,若是背叛,萧南晏便停了赤忠蛊的解药。
“本王的人,要么服从,要么死!”
从她服下赤忠蛊的那一刻,就不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
想不到,连自己最后这片净土,也给了他,这一生,摆脱不了这个男人了么?
夕颜一阵苦笑:什么叫作死士,反过来说,不就是士为主人而死?
萧南晏给她服下避嗣汤,摆明了看不起她的身份,不想让她怀上孩子。
其实,萧南晏,你大可不必!
就算真的怀上,她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无名无分地来到这个世间!
她的手中,暗暗捏紧了蔓萝留下的那瓶避嗣丸。
蔓萝是奉萧南晏之命来赐药,既是留下这整瓶药丸,就代表着,他以后还会召她侍寝。
看来,这瓶避嗣丸,她不知道要吃至何时?
不过,听府中老媪尝言,男子之于女子,犹赏花之态,初觉芬芳绮丽,时日稍久,新鲜感渐消,终弃若敝屣。
夕颜想到此处,心下反倒释然 。
于她而言,若萧南晏能尽快厌弃自己,反乃幸事。
她宁愿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冷血无情、不染尘埃的死士,哪怕婢子也好。
胡思乱想间,倦意如潮水般缓缓袭来,夕颜逐渐陷入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
迷迷糊糊间,身侧的床榻突然一陷,一股清冽的气息裹挟而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按在身下。
她骤然一惊,迷离的双眼瞬间睁开,四目相对,正好对上萧南晏清冷的视线。
“王爷,你……”
话音未尽,男人眼中的情欲如燎原之火,瞬间将她淹没。
随之,他的薄唇迅速压下,细密的吻如急雨般,重重地吻住她的双唇,力度之大,舌根生疼。
夕颜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拼尽挣扎,可那点力气,在男人的禁锢下无法使出分毫。
稍一用力,她身上碍眼的衣衫如同春日残雪,片片碎落。
萧南晏的手掌沿着她光滑的脊背缓缓游走,带着滚烫的温度,引得她的身子一阵阵的颤栗。
帷幔随着他们的动作JL晃动,渐渐地,将这一室的旖旎与放纵,悄然隐匿……
这一夜,他仿若要将她全身的骨骼拆了重组,任她哀哀求饶,他却置若罔闻,一双染欲的眸子不带半点情愫,疯狂肆虐,不知疲倦般的,变着法子的索取。
夕颜不知道,这种酷刑要持续多久,离他厌弃她的身子,还要多久?
萧南晏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目的明确。
摆明了,只把她当作泄Y的工具。
夕颜的眸子,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第34章 姑奶奶我今天闲得发慌
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一隅,绮云阁宛如一座金碧辉煌的仙宫,雕梁画栋,拔地而起。
飞檐斗拱间,鎏金的鸾凤栩栩如生,尽显奢华。
此刻,华灯初上,绮云阁门前的灯笼如繁星般璀璨夺目,将整条街照得亮如白昼。
楼内丝竹之音袅袅,琴瑟和鸣,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达官显贵、风流才子们穿梭其中,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时不时与身旁的姑娘们调笑几句。
那些姑娘们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极尽妩媚之态。
高高的舞榭搭建在楼阁中央,朱红的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花鸟鱼虫,台面由光滑的汉白玉铺就,光可鉴人。
舞榭之上,轻纱帷幔随风飘动,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氛围。
几名身着薄如蝉翼舞衣的女子,体态轻盈,妆容娇艳,她们随着悠扬的丝竹乐声舞动,水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旋转,时而跳跃,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引得台下男人们目光炽热,喝彩声此起彼伏。
绮云阁之所以能成为京城最大的风月之地,绝非徒有虚名。
虽然也是风月之地,但要比其他地方门槛高了不少。
阁中女子不仅容貌出众,个个才艺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客人们入得阁内,最低消费要百两白银,一杯佳酿,一盘精致点心,也都价值不菲。
想要成为这里的常客,要有雄厚的财力,一掷千金不在话下。
因为,这里接待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寻常人等根本难以踏入,原是供贵人们观舞听曲之所,实质上,也是供他们取乐的地方。
小厮们端着酒菜,在人群中往来如织,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有一名紫衫女子,身姿摇曳,大摇大摆地走进绮云阁。
但见她柳眉如黛,琼鼻桃腮,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勾魂摄魄,顾盼生辉。她一进来,全场的男宾皆是眼前一亮,注目扫量。
老鸨远远瞧见,眼睛瞬间放光,扭着水桶腰,像一阵风似地迎了上去:
“哎呦喂,这位姑娘,瞧瞧你这脸蛋儿,这身段儿,简直是天仙下凡呐!”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紫衫女子,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姑娘这容貌,若是在咱们阁内挂牌,保准儿能成为头牌,日进斗金,享不尽地荣华富贵!”
女子听罢,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老鸨一记响亮的耳光:
“放P!谁TMD规定,女人进yao子,就是来卖的?”
老鸨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捂着被打的脸,又惊又怒:
“你……你这骚浪蹄子,不来卖,来干吗?难道不是看了楼外张榜,募妙舞之娘才来的么?”
紫衫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双手环胸,一脸不屑:
“妙舞之娘,当你娘我都觉得腌臜!姑奶奶我今天闲得发慌,就想逛yao子,你能如何?”
老鸨越发恼火:“这……这成何体统!难道世风变了不成,大姑娘居然也来逛……,呸!我们这可是京城最大的绮云阁,来者非富即贵,你胡说个什么!”
紫衣女子翻了个白眼:
“换汤不换药,鸡窝偏偏要说成凤凰巢!得得得,没功夫与你闲扯,姑奶奶我今儿个,就是来寻开心的!看个戏,听个小曲儿,不行么?你门口又没贴着,女人不能逛yao子!男人给钱,姑奶奶也给钱!”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随手一抛,金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嗒一下子砸到老鸨的脸上。
老鸨刚要发飙,低头一看竟是一锭亮澄澄的金子,不怒反笑,方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脸上又堆满了笑:
“瞧我这臭嘴,不会说话,得罪了姑娘!方才你抽的好,抽的好极了!得嘞,姑娘,请上二楼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