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晏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抚过她的眉眼,顺着脸颊滑到下颌,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颜颜,还记得么?咱们两人的第一次,便是在这个房间里。那个时候,你身中楚烬的绮梦销魂丹。”
夕颜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两年多前那个混乱而灼热的夜晚。
那蚀骨的药性、失控的渴望,还有他在昏暗烛光下隐忍又炽热的眼神,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连耳根都泛起了细密的热意,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不敢抬头看他。
她自是忘不了。
那时她被药性折磨得浑身滚烫,意识模糊间,是她抓着他的衣袖,带着哭腔求他,求他给她解药,求他缓解那焚心蚀骨的痛苦。
萧南晏察觉到她的羞赧,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唇轻轻蹭着她小巧的耳垂,语气里满是缱绻:
“颜颜,你知道么,那个时候,你美的像妖精。鬓发凌乱,眼尾泛红,明明是脆弱不堪的模样,却偏偏勾得人移不开眼。本王只看一眼,就彻底沦陷了。”
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温柔覆盖:
“可是,本王曾有犹豫。看着你那般痛苦,本王既想救你,又怕你清醒后会后悔,会恨本王趁人之危。可本王更不想你死,更不能容忍这世间除了本王之外,任何一个男子碰你、给你解毒。”
说到这里,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却又藏着深深的珍视:
“因为,你只能是本王的。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注定了。”
夕颜听着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曾经的委屈、怨怼,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话语里的真挚,感受到他那份深藏心底的爱与执念。她轻轻抬起头,撞进他温柔如海的眼眸里,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却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萧南晏的眸中掠过一丝狂喜,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在她唇边低语:
“这一次,本王想亲口听颜颜再说,当年的那句话。”
夕颜被他撩拨得水眸荡漾,身子滚烫,可意识却告诉她,绝不能求饶。
锦被被他随手掀开一角,带着他体温的外袍滑落肩头,露出缠着绷带的胸膛。
夕颜瞧着那圈刺目的白,心头一紧,伸手便要去碰,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枕侧:
“专心些。”
他的吻落在她的颈窝,激起一阵战栗:
“颜颜,本王在等你说……”
夕颜咬着唇,始终放不下面子,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臂,那朵夕颜花镂青赫然映入眼帘,花瓣的纹路在肤色映衬下愈发清晰。
他们成亲以来,也有过不少次腹肌肤之亲,可是,她从未仔细留意过,只因,那时她对他心中有恨,甚至不想直视他。
如今细细看来,心中却是猛地一颤,傅云卿的话语忽然在耳畔回响——
当年她诈死远走南昭后,萧南晏便是在这间屋子里,亲手将这朵花形刻进皮肉,那时的他,形容枯槁,心碎欲绝,仿佛魂魄都随她去了。
她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所有的羞赧与犹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酸楚与悸动淹没。
她微微仰头,唇瓣轻颤着贴到他的耳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与渴求:
“求你,给我……”
第474章 就像本王,这辈子也只认你一个
夕颜短短几个字,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斤重的滚烫,撞得萧南晏浑身一震。
他低头看向她,眸中被更深的灼热覆盖。
他攥着她肩臂的手微微收紧:“颜颜,这一次,没有半点勉强么?”
夕颜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湿润的眼眸望进他眼底,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从未有过的坦诚与渴望。
她主动凑上前,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萧南晏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似乎要跃出胸膛:
“颜颜……剩下的事,交给本王。”
纱幔外的光影渐渐暗了下来,风穿过窗棂,卷起几片落叶,却吹不散帐内越来越浓的暧昧。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动作里带着隐忍的克制,却又藏着压抑了太久的渴望,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描摹失而复得的珍宝。
夕颜起初还绷着身子,后来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攀着他的肩,任由那阵熟悉的**感漫过四肢百骸,将所有的顾虑与羞赧都淹没在他低沉的喘息里。
帐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交缠的身影,连空气都变得黏腻起来。
他在她耳边低唤“颜颜”,声音里带着情动的沙哑,而她只能咬着唇,将所有的声响都咽在喉咙里,只余下睫毛上沾着的湿意,和眼角溢出的、分不清是羞还是别的什么水光。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萧南晏侧身躺着,将夕颜紧紧搂在怀里,胸口微微起伏,额上覆着一层薄汗。
夕颜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腰线,声音细若蚊蚋:
“你的伤还没好……”
萧南晏低笑一声,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有颜颜这样的娇妻,就算死了也甘愿。”
“不许胡说……”夕颜慌忙掩住他的唇。
萧南晏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本王的伤,得靠颜颜日日‘喂饱’才能好得快些。”
夕颜被他说得脸颊发烫,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却被他捉住手,放在唇边细细吻着。
萧南晏忽然侧身,从枕下摸出一物,递到夕颜眼前。
借着帐内摇曳的烛光,夕颜看清,竟那是枚夕颜花玉坠。只不过,莹白的花瓣被摩挲得越发光滑温润,她心头一震,失声问道:
“怎么在你的手中?”
她清楚记得,那日她跳下暗渠时,这枚吊坠的链子骤然断裂,沉入冰冷的渠水中。
那时她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连伸手去捞的力气都没有,只当它与那段被辜负的时光一同葬在了暗渠深处。
可此刻它竟安然躺在萧南晏掌心,恍惚间,倒像是在说她与他的缘分,纵然被世事斩断,终究还是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缠绕。
萧南晏指尖轻抚过花瓣上的纹路,声音低沉得像浸了月光:
“那日暗渠之中,我疯了一般翻遍了渠底,才在淤泥里摸到了它。链子断了,我便又重接好,日夜带在身上,就当……你还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将吊坠举到她眼前,烛火在银面上跳跃:
“其实,这吊坠早在五年前,就想送给你。可那个时候,当时本王凌乱不堪,复仇心切,没有看透自己的内心,也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靠近你。直到后来,你中了绮梦销魂丹,成了本王的女人……”
夕颜听得怔住了,眼眶忽然就湿了。
萧南晏执起她的手,将吊坠轻轻绕回她颈间,莹润的玉质贴着肌肤滑下,那枚小小的夕颜花恰好落在心口的位置,像是瞬间与她的心跳融在了一起。
他低头,在那吊坠上印下一个轻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颜颜,你看,它认主。就像本王,这辈子,也只认你一个。”
(注:明日给大家加更放六章,正文应该在二十七八号完结,另外,还有九章番外,也会在31号前发完)
第475章 是我萧北承蠢,养虎为患!
摄政王府,祠堂内。
檀香的烟气在梁间凝滞,带着一股沉闷的压抑。
萧北承呆坐在冰冷的蒲团上,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长袍下摆,那里空荡荡的,只余下褶皱堆叠——膝盖以下,早已没了知觉,也没了实体。
他望着供桌上苏纤柔的灵位,胸膛剧烈起伏,喉间嗬嗬作响,像头困在牢笼里的困兽。
怎么能接受?
他曾是叱咤风云的镇国大将军,亦曾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千岁,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
曾几何时,他的武功权谋,盖世无双,天下几人能匹敌?
可如今,他却成了个双腿尽失的废人,那双腿,是被萧南晏,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亲手挥剑砍断的!
这十几日,萧南晏将他丢进这间祠堂,让他对着苏纤柔的灵位忏悔。
没有人声,没有日光,日日夜夜陪着他的,只有那块冰冷的木牌,和这萦绕不绝、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檀香。
烟气钻进肺腑,呛得他想咳,却连挺直脊背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住,窒息感一波波涌来。
他不止一次疯了似的用手捶打地面,用头撞击供桌,可空荡荡的裤管只会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狼狈。
他失去的哪里只是双腿?
是跨马扬鞭的意气,是指点江山的雄心,是唾手可得的帝王之位,是满朝文武的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