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洲站在她身后，下意识伸手扶住她肩膀。
“付因姐，你没事吧？”
付因下意识摇头，不由攥紧手指，只想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迅速在网上传开，还没开始的外采引发成血案，很难不让付因怀疑她是被下了套。
因为老人急症去世，付因被传唤到派出所了解详细情况，还在许暮洲有全程录像，做完笔录很快就从派出所出来。
“付因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个采访还做吗？”
夏小满眉头拧起，刚刚大学毕业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除了这种事更是慌得不行。
付因眼底一沉，用心做的新闻稿不能白白浪费。
天空又下起小雨，付因一行人先回了酒店。
结果车子刚到酒店就看到一群老年中心的人堵在门口。
许暮洲摇下车窗看了一眼，见是那群人不由皱眉：“怎么办？他们堵在门口我们进不去。”
“酒店应该有后门，从后面绕进去吧，现在不好和他们解释。”
现在的人眼见为实，说多反而错多。
几个人从酒店后门绕进去，付因一路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整理文件。
网上的舆论在发酵，不少网友人肉到京市电视台，直接把总管都艾特出来给个交代。
不出意外的，下一秒手机就传来振动铃响。
付因倒吸口气，看到来电显示是电视台那边打来，按下接听键。
“你怎么回事？让你出格外采你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我什么都没做。”付因语气平静，她和老奶奶说话总共不超过两句，根本没有起口角，怎么能算是她的问题。
蓝添却懒得听付因解释那么多，语气透着几分不耐：“重点不是你和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现在严重影响到电视台声誉。”
“赶紧发个澄清视频，不要因为你一个人毁了整个电视台的风评！”
“还有你那个采访不要做了，电视台决定暂时停止你一切工作接受调查。”
蓝添语气很冷，又用电脑通过邮箱给付因传送一份文件。
“这是电视台对你的处决，现在你采访那段视频已经被人剪辑发布在网上转发量破千万，你还真是能闯祸。”
“那都是恶意剪辑，原视频在许暮洲那里，我可以站出来澄清。”付因心底一沉，在看到文件的那刻瞬间茫然。
没想到电视台居然这么草率地就对她下了决断，不就是表明了不相信她的吗？
“你就是个小记者，谁会真正关心？短时间内不接采访很快就会忘了。说白了，要是没有京市电视台这个头衔，你觉得谁会认识你付因？”
蓝添言语讽刺，说完就挂断电话。
一通电话里没有丝毫关心，多的都是利益纠葛。
有的时候她都不明白，这还是她所喜欢的工作吗？
新闻讲究实事求是，如果真相不能摆在大众面前，还要记者做什么？
付因握紧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耳边还不断地回响刚才蓝添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像刀插进她心脏。
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她，可如果连电视台都不站她，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心一点点沉下，想着那些事情就更是烦闷。
拿起手机却看到林序发来几条消息，是关心她工作状况的。
付因盯着屏幕上的信息良久，看了又看就是没有回复。
现在知道来关心她了，昨天说好要逃反悔的也是他。
她都快被他折磨疯了。
明知道不能沦陷，可却在清醒中沦陷。
付因控制不住自己，在看到他来消息时，突然想和他撒撒娇。
她丢掉手机，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
浴室门开，热腾腾的雾气缭绕涌出外，付因径直从浴室里走出来。
手上还在擦拭着湿淋淋的发丝，抬起手将头发也盘好坐在沙发上。
微信电话响起，付因拾起手机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江倩咋呼的声音：“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说你祸害人，我非撕烂那人的嘴不可。”
她气呼呼地开口，付因不由笑了声：“网上那些人都是瞎说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新闻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感觉被做局了。”付因开玩笑地说。
江倩觉得这事情诡异，怎么会说没两句人就没了，怕就怕那人的家长找上门找付因麻烦。
到时候嘴皮子说破都解释不清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其实我打电话还有件事想问。”
江倩一直知道付因是个能力很强的人，在工作上严肃谨慎，不然也不会短短两年的时间被电视台重用。
她一直用自己的行动在表示她比任何人都要强。
只是在感情上，付因向来是个死脑筋。
喜欢一个人就必须要有个结果。
否则也不会五年都没走出来。
付因似乎也猜到江倩想问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付因语气平淡，眸色却冷了几分。
江倩：“你都知道了？”
“我昨天回林家了，还准备让我去当伴娘呢。”付因苦笑一声。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听说你这个情敌也是非常优秀，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关键家世也不错，温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将来那么大的财团不都是她的吗？”
江倩啧啧两声，说到这都羡慕死了。
难以相信她不过一个大学老师，手里掌握的是整个温氏。
付因听着江倩碎碎念，就能想到林序和她站在一起的模样。
晚上那张照片看起来完全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她没听进去多少，出神间却听见门外传来门铃声响起。
她微顿几秒，放下手机就走到门外，有些警惕地出声：“是谁？”
付因担心会是今天的那些人来闹事，在没整理好证据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因因。”
一门之隔，那个声音低沉沙哑，她还是立马就认出了他的声音。
付因手缓慢地放在门把手上，内心有些紧张，她咽了抹口水，犹豫要不要开门。
“可以不用开门，我只是来确认你是不是还安好。”
林序嗓音低哑，见里面的人没动静，当即出声。
能听到她的声音，就算是没见到她，他也安心了。
付因就站在门口，放在门把上的手落下。
她轻轻地靠在门边，想听听林序到底想说什么。
“我看到网上的消息有些担心你，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打电话你也没接，我就过来了。”
“抱歉，我又私自查了你的行踪，你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会紧张得不行。”
付因眼眶发酸，听着他的这些话内心有些触动。
她手指不由收紧，强忍着开门见他的冲动，始终愣站在门边。
“其实这五年我有联系过你，只不过你把我拉黑了，我想说的话都淹没在那一个个感叹号里。”林序嗓音干涩，头上的雨滴还在不断地滑落。
他的西装都湿透了，里面的白衬衫粘着皮肤，一头碎发黏在一起也显得狼狈。
“我有过。”林序眼底晦暗，神情复杂难测。
对她动心，恻隐之心，他有过。
甚至比她还要疯狂。
“但是那天的话，你忘了吧，你不该因为我被困在过去。”
“更不该因为我，被困在林家。”
“我知道你所喜欢的，想要做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地支持你，我想要你还是像以前那个快乐的因因。”
“所以，你忘了我吧。”
良久，外面都没传出声音。
林序背过身瘫软地靠在门上，手上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不由攥得更紧，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
他低眸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嘴角轻扯，很快便从上面拆了下来。
门后面，付因咬着唇瓣，一手撑着门一手捂着嘴不想让他听到自己的哽咽声。
外面似乎没了动静，付因等了很久，以为他还会往下说，但却没有等到。
付因慌了神，透过猫眼往外看去，却发现外面走廊上早已没了林序的身影。
她僵在原地，指尖收紧陷入掌心，刺痛感麻痹她全身，她心里有些慌张。
半晌，付因红了眼睛，还是打开门追了出去。
来到电梯口，看到电梯下行，应该是他刚走不久。
付因来不及等电梯，赤着脚爬楼梯下楼。
终于跑出酒店大厅，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冷风灌进来她全身都在颤抖。
“林序！林序！我知道你没走远，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她踩着雨水在酒店外四处张望，在雨中大喊，撕心裂肺。
第10章 迟归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