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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珠/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_松庭【完结】(108)

  上面悬灯挂绸,炭火正旺,甚至还有一桶不知谁来提前烧好的热水。

  “……这船哪儿来的?”

  骊珠错愕地瞧着正给她解斗篷的人。

  裴照野道:“自然是红叶寨的船,其他的都返回伊陵了,只有这艘留在平宁郡附近,我下午便叫了人去准备。”

  ……难怪顾秉安知道得这么清楚!

  骊珠稀里糊涂地被他拆了头发,剥了外袍,送进了盥室沐浴。

  直到沐浴完躺在榻上,她还有些恍惚。

  怎么突然就完婚了?

  骊珠茫然地打了个滚。

  而且好快,她前世两次成婚,两次都折腾了足足大半年,怎么这一次一眨眼就结束了?

  不过……

  似乎并不觉得仓促。

  骊珠抱着榻上的软枕,指尖无意识地挠了挠上面的绣花。

  看得出,榻上这些被褥枕头全都是新的,还是丝绸,柔软顺滑,虽比不上宫里蜀锦奢华,却也还算舒适……

  等等。

  这些要花多少钱啊?

  方才不是还贫贱夫妻百事哀吗?怎么又睡上丝绸了?

  沐浴完出来的裴照野对上一双略带审判的目光。

  “——你太不贤惠了!”

  骊珠盘坐榻上,散开的乌发柔柔垂落肩头,在灯影下单薄纤细如一支白芍。

  “怎么花钱如此大手大脚!”

  他的发尾被水润湿了一点,尾端刀锋似的微翘。

  裴照野对骊珠的指责恍若未闻。

  他将匣子里一片薄薄的东西放进水碗里泡着,又取了一小瓶东西倒进里面,骊珠嗅到香香的味道。

  她好奇上前,问:“这是什么?”

  “你没用……”说到一半,裴照野及时收声,将瓶子递到她鼻子下。

  骊珠:“玫瑰花露?”

  裴照野笑道:“怕你嫌弃这东西来历,你什么都喜欢用香的,这个当然也要是香的。”

  骊珠有些意外。

  似乎应该感动一下,然而一想到这东西待会儿是用来做什么的,好像就不太能感动了。

  红烛辉映,桌案上的匏瓜盛着酒,两人在案旁坐下。

  骊珠微微睁大眼:“等等,这也太满了吧?”

  成婚时的合卺酒不都是浅浅一点,图个意头就好了吗?

  他这盛的,都能把她灌得不省人事了。

  裴照野瞥了一眼:“没关系,这会儿你能喝多少喝多少。”

  ……什么叫这会儿?

  骊珠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谨慎地浅饮一口,红线另一头却将她往前一拽。

  她看到裴照野昂着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起伏地滚动。

  骊珠心头微动。

  于她而言已经格外熟悉的流程,却是他第一次经历。

  她并不觉得这婚礼简陋,可他会不会觉得遗憾,不能宴请宾客好友,热热闹闹成一次婚呢?

  想了想,骊珠又低头饮了一大口酒。

  她放下匏瓜,面颊已经绯红如霞,正色道:

  “裴照野,等日后到雒阳,我们再堂堂正正成一次婚吧!”

  还要成婚?

  她也不嫌累。

  裴照野倒是无所谓,只要对方是她,让他再行多少次婚礼都行。

  当然,洞房也一次都不能落下。

  灯烛吹熄了几盏。

  两对龙凤烛寂寂燃烧,橘黄色的烛光盈满船舱。

  净了口之后的吻带着一点咸涩,还有一丝残留的酒香。

  裴照野吻得并不着急,虎口压着她的下颌,先含住唇瓣,缱绻温柔地吮吻,许久之后,舌尖才抵开她的贝齿,一点一点侵占她的口腔。

  骊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她的身体好像过于紧绷。

  这个时候,骊珠脑海中那些过于久远且不愿回忆的记忆,又重新苏醒过来。

  第一次……很疼……

  具体的画面、对白,还有那些肌肤相亲的感觉,都模糊难以追忆,但那种整个人被劈开的痛楚,却让骊珠记忆犹新。

  裴照野感觉到她攥着自己衣襟的手指很用力。

  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样。

  欲念沉浮的眼眸冷却几分。

  不管梦中如何,此刻的她都没有经验,无法这样直接接纳他。

  他道:“骊珠,坐上来。”

  被亲得头晕目眩的骊珠乖乖跨坐好。

  “不是这里。”他低低笑了一下,侧头啄吻着她的膝盖,“坐在我脸上。”

  骊珠:“……我不要。”

  这太奇怪了。

  “乖,坐上来,不然待会儿会痛。”

  “……痛就痛,痛死我算了,痛死我也不要那样。”

  裴照野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模样,挑了挑眉:

  “真的?”

  骊珠刚要神色坚毅的点头,以示决心,下一刻就见他送了送腰身,顿时感受到了记忆里那种撕裂般的痛楚。

  骊珠连滚带爬地爬到了他头上。

  “好乖。”他的唇贴上去亲了亲。

  小麦色的手背浮着青筋,指尖在雪白的皮肤上微陷。

  骊珠扶着床榻边的栏杆,后脊背一层薄汗,因为太过羞耻,她不想发出声音,却让裴照野此刻肆无忌惮的声音越发清晰。

  “咕……哈……”

  舌尖濡湿交缠,骊珠低下头,看到了他鼻梁沾着水光,掀起眼帘,眼尾微挑地朝她扫来一眼。

  ……脑海一片空白。

  浑身无力的骊珠被他放平。

  玫瑰花露的香息越来越浓。

  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看到他半跪在她上方,肩线宽阔,呼吸很急,腹部肌肉收得很紧,微微起伏着。

  眼珠往下动了动。

  裴照野看到骊珠突然捂住脸侧身蜷缩了起来。

  “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不是。”

  她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里面盛着羞赧,和一点薄怒。

  “我只是突然想到……在虞山的荻花荡……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们说……他们怎么知道的?”

  裴照野回忆了一下。

  ——山主那是神仙的貌,驴大的货,跟了咱们山主,包你后半辈子瞧不上第二个男人!

  “你夏天没在河边洗过澡?”

  骊珠望着他。

  “……哦,你确实没有。”

  他严丝合缝地套好,下一刻,带着一手湿漉漉的玫瑰香气,将她的手压在头顶。

  裴照野以一种掌控全局的姿态俯下身,像是初出茅庐的猎人在尝试拆吃他第一次捕获的猎物。

  生疏、谨慎,又格外珍视。

  骊珠只有紧张。

  她的记忆并不生涩,但这副身体却生涩得不容他肆意妄为。

  “……能不能等我说可以,你再进去?”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商量和恳求。

  浓黑眼眸自上而下地俯瞰她,眼底黑得很沉。

  “好啊。”

  骊珠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一点。

  他低头吻了下来。

  掌心的皮肤细腻得过分,光是抚摸就能让人上瘾,舔舐时就更不用提了,简直想让人一口一口吞吃入腹。

  “公主每日抹的是什么脂膏,为什么会这么白,这么软?”

  骊珠微微昂首,脖颈往后折,呼吸很急。

  “我没……”

  “腰好窄,难怪刚刚没有力气摆。”

  他的虎口滚烫,中指陷在她的腰窝里。

  “但一点肌肉也没有,公主,你是不是连骑马也不会?”

  骊珠:“不会怎么了……”

  “公主必须会。”

  他的语调在这种时候显出一种压迫感。

  “公主待在军营,待在战场,情况随时有变,我不一定能时刻护好你,会骑马至少能够逃命。”

  骊珠听得心头有些发软:

  “……好吧。”

  “嗯,公主以后可以先用我来练习。”

  “……?”

  他很缓慢地送着,试探着,濡湿的舌卷着她的耳廓,时不时夹杂着几句:

  “还不可以吗?”

  “被褥已经全都湿……”

  “没关系,只是进一点点也已经很舒服了。”

  骊珠听得头皮发麻,:“你可不可以不说话?”

  “不能。”他侧眸看她,“太闲了,从上到下都闲,只能说话。”

  “……”他哪里都没闲着吧。

  骊珠实在听不下去了,闭了闭眼:

  “……可以,行了吧?”

  痛楚顿时袭来,骊珠眼里泛起雾蒙蒙的泪花,还没落下,就被他细细舔掉。

  他身上散发着燥热的热气,比一旁的炭炉烧得都旺。

  却也是熟悉的气息。

  很安全,很温柔。

  好神奇,并没有她记忆中,那种让眼泪止也止不住的痛。

  “很难受吗?”

  他垂眸,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这样,就算你说可以,我也不敢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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