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圣妩，略过一丝晦暗，她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圣妩侧对着他，转首收回了目光，不冷不淡地。
“嗯，最近想要收只野猫养养。”
第268章 师尊是个危险职业（71）
野猫？
闻言，虽然心中疑虑，但御尘冥眉梢一拧还是先答应了。
“师尊何时喜欢这些畜生了，若您当真喜欢，弟子可以亲自去抓一些来供您挑选，何必您出手。”
圣妩却是缓缓起身，清冷的眸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透着一丝玩味的弧度。
“野性难驯的猫驯服之后才会更加忠诚，会反抗才有乐趣。”
当真如此么。
这话让御尘冥眉宇微凝，总觉得她不是真的要养只野猫这么简单，可他却也不能问太多。
“师尊喜欢就好......这些鱼，弟子也会好好养着的。”也罢，就是只猫儿，她鲜少有喜欢的东西。
圣妩顿了顿，转首睨了眼御尘冥，慵懒冷声。
“嗯。”
说罢，她身形一动，白日下，她恍若化作一阵青烟，朝着天际升腾。
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曾有。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见状，御尘冥心口一沉，视线紧随着她的背影，压抑着的感觉陡然撕破了裂缝，一瞬间蔓延而出，他下意识立刻起身想要追上。
“师尊！”
可脚步刚一动，却又蓦然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圣妩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连给他追上的机会都没有。
而他定定僵在西苑，袖口下的骨节紧紧捏的泛白发青，漆黑的眸子之中翻涌着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叮！男主好感度，65！】
师尊，没了系统，倘若我当真动了什么忤逆的心思呢，您又是否会原谅弟子......
......
深夜。
瑶光国国都的太子府外。
一道黑影陡然闪现在对面的墙角，一双微微泛黑的眸子斜瞥着那恢弘气势的太子府，阴冷瞳孔眯了眯。
太子府......
他倒是样样尊贵身份都占了，如今连她竟也能屈尊落在他的府邸，而他找了许久的人，却连知道她的下落都是沾了他的光。
此人正是听闻了瑶光国的传闻，迅速找来了太子府寻圣妩的怀瑾。
只是他晚了一步，不知道圣妩已经离开了。
而怀瑾寻得了秘法，三个等级之内可以完美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被发现，所以他按照消息进入了原本应该属于太子妃居所的西苑处。
一进去，怀瑾就藏在了一处假山后看着，那本该是回到自己院落的御尘冥，如今却坐在了凉亭之中，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似乎是在雕刻着什么。
怀瑾远远望去，只能判断是一截树枝类的东西。
阴冷黑瞳眯了眯，又往没有灯光的西苑房屋看去，怎么回事，难道圣妩已经离开了？
否则按照圣妩的脾性，是不大可能让御尘冥如此深夜还在她屋外待着的。
更何况，御尘冥都改拜在赵无极的门下了，圣妩怎么可能会一点芥蒂都没有就住在的这里，还让瑶光国如此大张旗鼓地借她的光。
她如此睚眦必报的狠戾性格，可不是谁都能沾光的。
所以，她不就是故意放出消息引自己来的么？
虽然心中笃定圣妩是故意的，可是现在他感受不到半点圣妩的气息，尤其是御尘冥微微失神的模样，更是让他觉得圣妩已经不在此处了。
不过，倒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
这东宫的西苑按照规定是只能太子妃居住的，可御尘冥偏偏将它给了圣妩住，并且他分明改拜了赵无极为师，却还是敢亲近圣妩且种了这满园的桃花枝芽......
怀瑾漆黑阴冷的眸色一闪，陡然微亮，似乎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既然圣妩不在，那他也没待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悄无声息立刻离开了。
从东宫出来后，怀瑾将身上的黑色斗篷脱了，在阴暗中将那银色的面具戴上，遮住左边脸庞的黑色丑陋封印。
然后前往了国都最为热闹的夜市。
......
“臭乞丐！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抢吃的，老子打死你！”
“弄死他这个小畜生，又丑又脏，连只老鼠都不如！”
“哈哈哈，打他都不会反抗怕不是个傻子吧！”
在繁华夜市的角落里，是破败的黑暗。
只见一巷尾处，几个穿着还算富贵的少年，将一个破烂衣裳约莫十几岁的乞丐围在中间拳打脚踢着，其中言语各种侮辱，肆意嘲笑。
而旁边游乐的人看见了，或是眸光淡漠，或是不屑，或是微微露出一丝怜悯后便又走开了，只是一个过客。
原本在街头上走着，想要看看是否有圣妩消息的黑影骤然停下。
“唔！”几声闷哼。
没一会儿，巷子之中的辱骂声没了，只有几道躺在血泊中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
而那乞丐，也是其中之一。
“连反抗都不会的垃圾，活着多痛苦！”
怀瑾看着脚下睁大眼睛的乞丐，他瞳孔之中似乎刚刚冒出的一丝被救赎的希冀光亮微微破灭，陡然停留在了那一瞬间。
大概没想到，本以为是来帮他杀了欺负自己的人的救赎者，却连自己也推下了地狱吧。
怀瑾眸色无温地看着一切，抬脚踏过乞丐的尸体，转身走了。
不会反抗只会妄想着别人来救自己的人，只会活的更压抑痛苦。所以他还在替他解脱，不好么。
等他离开之后，一直隐匿的倩影这才缓缓飘出，殷红唇瓣微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
对于反派最大的羞辱就是洗白，能成为黑化极致的反派，又岂是一些同门师徒温暖就能感化干净的。
更何况，那师徒之情，也只是狠狠鞭策他的一根荆棘罢了。
......
第269章 师尊是个危险职业（72）
之后怀瑾在夜市搜寻无果，直接往国都的一处荒山而去。
少年一身玄色，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他站在山顶上，右边未覆盖银色面具的脸庞显得格外俊美，尤其是那双天生含情般的眉眼。
更是盛着星河的光泽，深邃动人。
“师尊，跟了这么久，您对弟子的考验还未结束么。”
忽的，颀长身形的少年陡然开口凝声。
可是他的声音随着风飘散出去，即便过了十几秒也毫无回应，这天地仿佛就他一人。
不可能，圣妩既然故意放出消息引自己来，就不会真的离开才对。
怀瑾剑眉一拢，骨节微微捏紧，继续。
“师尊，弟子已经达到化神后期完成您的要求了，您说的话还算数么！”
五年前圣妩说的，若是他达到化神后期的修为，能赶上御尘冥，那便考虑考虑亲自培养他。
虽然他看不出御尘冥如今的修为，但至少自己已经化神后期了，已经达到她当年的要求了。
“......”
但怀瑾的话随风而出，湮灭在黑夜之中后便再无声息，周围漆黑的天幕似乎都压抑起来。
怀瑾不甘地握了握拳头，泛黑的瞳孔朝着周围死死盯去，仿佛要将那空间看出个洞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半个时辰后，怀瑾都快觉得要天亮了。
空间中这才有波动。
“如果你不能达到为师的期望，你的下场......就会和那乞丐一样。”
忽的，一声幽冷慵懒的淡漠御姐音缓缓扬起。
随着声音的传开，都快要等到绝望的怀瑾倏然猛地转首望去。
“师尊！”
一声低喃轻颤，星眸微亮，却不是对于圣妩这个人出现的惊喜，而是对于即将被培养重视的悸动。
只见一身淡紫色长裙的圣妩，缓缓立在空中，清冷眉眼睨着他，波澜不惊。
怀瑾明白她刚才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顿时挺直背脊跪了下去，看着圣妩，阴冷目光肃穆。
“弟子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对于他表露的忠心，圣妩缓缓飘上前，然后，微微俯身伸手屈指捏住他的下颚，温凉美眸睨着他，语气冰冷矜贵。
“都五年了，你脸上的丑封印怎么还没解开。”
闻言，怀瑾知道她嫌弃自己的丑陋，阴暗眸子一沉，微微蹙眉即刻解释。
“弟子也不知为何，即便是到了化神后期也无法解开这封印，师尊放心，弟子会想办法盖住左边的痕迹，不会污了师尊的眼。”
“想办法......”
圣妩松开了手，冷嗤一声，眸色讥讽。
“你能用什么办法，只是达到化神的后期都用了五年之久，你可知御尘冥修为如何了。”
怀瑾听着她用御尘冥和自己相比，阴郁的瞳孔一动，随即紧绷着面色缓缓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