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天是我错了，您是不是也照样可以杀了我，去维护您所谓的世间平等跟和平！”
上帝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卢修斯，你明知道她害过不少人，你以为她只是算计你么，她连撒旦也算计其中，你知道她亲手斩断了撒旦的翅膀么！甚至连他谋反也是她的背后推动，你觉得她还有救吗。”
卢修斯瞳孔一震，他难以置信地一颤，呼吸刹那间凝滞，她砍了撒旦的翅膀！
难怪，难怪天堂之战的时候，从未看到撒旦露出自己的双翼。
可是。
“您都知道这一切......”卢修斯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还是说您明明就背后看着，却还是没有阻止她砍下撒旦的双翼，没有阻止她做的一切，到现在才终于说她该死，她有罪！你在等着她犯错，再以正义之名绞杀她......”
明明，谁都知道上帝极为疼爱曾经的路西法天使长，那是他最信任的人，可他竟然能眼睁睁看着他最后堕落成恶魔，打入地狱。
所以，是什么恶，什么是善。
空气陡然死寂下来，上帝静默几秒后。
“......卢修斯，有的事情，是我也不能解决的。”
这话算是间接承认了卢修斯质问的那一点。
轰！
脑子一阵轰鸣，整个人麻木着，卢修斯的认知被颠覆，他开始怀疑反问到底谁才是错的。
“所以......不是众生平等活着，也不是谁都能被救赎，在这个世界，所有生命也分轻重缓急，三六九等是么。”就连上帝......也是会有错的时候！
他一直以来坚信的光明和爱能感化一切，都是假的？
恶只能被消灭，杀一人救世人也是慈悲？！
那如果，被杀的人是他呢。
“呵哈哈，那我又是谁，我真的是卢修斯么，还是......只是您需要的一颗棋子......”
卢修斯表情空洞悲凉，不断在崩塌世界观和混乱重组中反问自纠，神色麻木，忽而冷静沉默，忽而勾唇疯笑，是一种被困在自己创造出来的童话中突然惊醒。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上帝温凉眸子半阖，他径直从卢修斯的身旁掠过，“你的信仰动摇了，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回伊甸园了，就在天堂好好反思，等什么时候坚定下来，再回去吧。”
他的心，已经不供奉在这里了。
说着，上帝离开了这里，独留下神色怅然迷茫，带着一丝精神崩溃的卢修斯，猩红憔悴着瞳孔继续跪着。
他错了么，他的信仰，错了......
......
第504章 吸血鬼与西方撒旦（91）
圣妩消失之后，露米娜没有再去天堂，而是直接回了精灵族，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忙着精灵族的政务。
因为她知道，依照圣妩的实力，她要是想反抗，恐怕撒旦连触碰她的机会都没有。并且她被撒旦抓走之后，她也根本没有要应对的行动，甚至是主动抱住了撒旦。
很显然，圣妩是故意被撒旦一起带入地狱的。
虽然露米娜并不知道圣妩和撒旦之间的瓜葛纠缠，但她能感受到撒旦抓住圣妩那一刻时对于她那复杂的神情和言语。
明明圣妩将他双翼砍下了，这样的仇恨应该是当面厮杀才对，可他却是要将她一起抱着拖入地狱，这样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之间除了仇恨还有更为复杂的关系。
露米娜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圣妩在中间，与另外两个名字纠缠着关系。
“你到底，想要什么......”
写到表面上和暂时能分析出来的牵扯后，露米娜停了笔，她莹绿色的幽冷瞳孔半阖，神色疲惫中裹挟着一丝疑虑猜忌，她每一世或多或少都能从前面的重生得到启示。
可现在，她最看不懂的人，是圣妩。
露米娜微微仰着头依靠在身后椅子上，眸色晦暗不明苦涩。
她原以为自己登上了精灵王位，有了权力和地位，暂时能摆脱被命运控制后，她会开心的，可是为什么。
她杀了霍加米，罗莎雅，王后，也软禁了那个薄情寡义的父王报了仇，但还是开心不起来。
没了受于卢修斯的桎梏，现在却又被困在了精灵王位上，这是她所求，如今走一步都需要考虑精灵族的后果。
露米娜阖上眼眸，轻缓呼吸疲劳，脑海中蓦然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恶劣笑意着要教导她上位之法的惊艳脸庞。
你早晚，会离开这里么......
那是自由了么。
【叮！女主好感度，86！】
如果，如果你算计之中有我……
我该，怎么去找借口原谅你。
......
圣妩慢悠悠在地狱的第一层晃过五日，丝毫不亏待自己，放出一张软榻，挺着个肚子侧躺着，吃吃喝喝，时不时听黑团子说个冷笑话，极为惬意。
黑团子倒是进步了，第五日这天当真如它所说，来人了。
却不是撒旦。
而是四个长相极其丑陋的......邪灵恶魔。
那些邪灵身体怪异幽黑，像兽又像魔，总之丑陋无比。
“你！你就是那什么莉莉安！”
“兄弟们，上啊！”
那些邪灵极有目的性地朝着圣妩冲来。
圣妩眉眼淡淡，都不用起身，直接隔空一个一巴掌。
“啊！！”
“嗷呜！”
那些邪灵跟个虾兵蟹将一样，直接被她打在地里，爬都爬不起来。
【哇咔咔，宿主，这些肯定是撒旦派来的！竟然派这些虾兵蟹将，他都被你砍了翅膀，怎么还觉得你好对付啊。】黑团子还在嘲笑着。
圣妩没说话，她从软榻上站起身，走到那些被打趴的邪灵身旁，蹲下身，拿了他们身上的袋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人类食物和干净水源。
她来到这里五日了，没有任何植物，就连正常动物都是少的，大多是变异的邪灵恶魔，所以她吃的都是自己空间内的山珍海味。
“撒旦让你们来抓我的。”圣妩将那袋子一收，转首低头望着地上的邪灵。
“大胆！你敢这么直呼吾王！”一个眼珠子绿色的邪灵极为傲气。
圣妩不废话，一巴掌隔空扇过去，却是实实在在地打过去。
“啪！”
“不会说话就去死。”
那些邪灵被她的暴力吓到，呜呜呜！王上的仇人竟然这么恐怖！
“撒旦在哪儿，怎么成了你们口中的王。”圣妩耐心告罄，直接手中变出一把刀来，抵着邪灵的脖子。
被打的邪灵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呜呜呜，别别！我说！”
“王上是五天前突然来到第九层的，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第一天就有邪灵恶魔以为他几乎要死了，想要去吞噬他的力量，把他残杀殆尽，却没想到他竟然反杀了他们，把他们身上的力量吞噬了。后来他越杀越狠，第三天的时候让第九层的所有强大邪灵恶魔臣服了。之后他想要统治整个地狱，就从第九层一直往下杀，现在到了第三层，他说第一层这里有他的仇人，叫莉莉安，他派我们几个来，谁能杀了就重用谁。”
【我去，宿主，撒旦竟然派人来杀你，不愧是好感度负两百的恨意啊！】黑团子惊讶，这都还没杀到第九层呢，就想要先派人来杀宿主了。
圣妩确实沉默了几秒，她凝声。
【蠢货，我在这里五天了，你见哪儿有人类食物和水源的么，又有哪个邪灵是吃这些的吗。】
黑团子脑子一懵，倏然灵光一闪。
【宿主，你是说......撒旦故意派人来给你送吃的喝的？！】
否则，他要是真的想派人杀宿主，怎么会只派四个这么不中用的邪灵呢，还带上了人类食物。
他还在第三层，这摆明了是怕宿主饿死。
【谁知道呢，万一，是他想要亲手杀了我，不想我这么痛快死去。】
圣妩放了那四个邪灵，拿着那些食物，一点没动地继续坐在了软榻上等着。
等着那四个邪灵跑回去把撒旦带过来。
她手中紧攥着装食物的袋子，漆黑眸色微动，神色淡漠回忆着什么。
按照时间算，当日的傍晚，毕竟地狱不分白天黑夜，只有昏暗的天空。
正在愣着等人的圣妩，怔忪着瞳孔，倏然眼神一动，她漆黑凝滞的美眸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约莫数十米开外，陡然空间一阵虚幻波动，仿佛被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里面走来了一道身影。
那人一袭玄色金袍，颀长恒阔身躯徐徐而来，没什么变化却又明显不同于之前天使干净圣洁，转而一种邪佞魔魅的俊容上，染着黑红色的血液，带着隐约的刀痕，乌金色的发垂散，遮掩不住男人头上那对黑色尖锐的角。
他的青蓝琉璃色瞳孔已经浸满了黑雾和血丝，几乎是看不见的蓝色，被黑线交织缠绕，如同一个没有温度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