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钦低着头，从面具的孔洞中余光往前瞄，发现那男人也有些慌了，像是个输急眼的赌徒一样，缩着肩膀动作凌乱的筛选名片。
很快，对方似乎看到一张不错的名片，肩膀松了些许。接着他似乎怕被曲钦看出来，立刻又沉了下去。仿佛有千金重担压在肩膀上一样，整个人都快爬到桌子上了。
表演细节过多，只失去一张名片而已，不至于沉得这么夸张，更别提对方还拿了一张曲钦的名片，一来一回他相当于没有损失什么。
也正是他的动作，让曲钦心中警铃大作。
接下来的名片，一定是一张极有重量的人物，不能大意！
曲钦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右手在左手的遮挡下，飞快扔下一枚硬币。
“啪”的一声轻响，硬币在桌上开始不受控制的旋转起来。
【技能：一分钟定胜负，启动！】
曲钦右手一把按住硬币，掀开一看，她眼睛瞬间就亮了。
是正面！
一股微妙的、难以言语的自信涌入
曲钦心头，这是对技能的信任，只要开出正面，接下来的一分钟，一定让她无往不利！
曲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名片夹中抽出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名片，反过来定睛一看——一位“行政助理”，职级明确标着9级。
早上她从同号间的讨论中得知，辰信集团员工职级与职位没有关系，只跟入职时间、员工福利挂钩。
没有重大过失和违纪的情况下，三年为一个区间。入职1-3年，每半年升一级；工龄4-6年，每一年升一级；工龄6年以上，每两年升一级。
职位是“行政助理”，职级却是9级，说明这个人在辰信集团工作了
六年以上，不到八年，就这样还是“助理”？
能行吗？
事到如今曲钦也只能相信自己的技能。
对面的男人见她动作迟疑，又发出一声明显的嗤笑。
现在他也不装了，腰杆挺直，姿态轻松的把早已准备好的名片放入卡槽，似乎觉得赢定了！
蓝光开始扫描，屏幕中出现进度条。
【游戏开始，对比中……】
这次，结果出乎男人的意料。
【玩家A：总经办，行政助理，入职7年，职级9级。】
【玩家B：后勤保障部，副部长，入职3年，职级6级。】
天平重重倒向曲钦一侧！
“不可能！”男人猛地站起，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一个行政助理的重量不可能赢过副部长！游戏有BUG！”
乘务员面上带着笑容，声音依旧平静：“判定无误。”
男人面具没挡住的地方鼓起青筋，双手用力拍打桌子：“解释！她的职级虽然高过我的，但是集团公司以职位论高低，若是混日子就能赢，那保洁难不成比总经理还有重量吗！”
乘务员淡淡道：“扫描结果得知，该行政助理曾经在总经理的支持下，在事业部创建子公司，但因客观原因子公司连续三年亏损，该工作人员有重大过失，自请降职回总经办继续磨炼。”
“行政助理胜算有二：一是，她曾经获取过更高的职位，子公司负责人的职位权重比后勤保障部副部长高半级；二是，目前职位虽低，但所属部门特殊，总经办岗位权重系数更高，潜在社交价值评估超越后勤保障部副部长。”
“综合评估，玩家A胜。”
曲钦自己也愣住了，她只是用了技能，才凭借运气感觉抽出这张，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种隐藏规则！
岗位权重系数？潜在社交价值？
这游戏的水远比想象中深得多。
曲钦这才想到，给她名片的那位女员工，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好像确实不太一般——
她自己坐一整个下铺，对面的床上挤着七八个人争先恐后的跟她交谈，好像能跟她说上一句话都是荣幸。
男人也没想到这个游戏竟然这么真实又现实，通过乘务员的描述，他也想起名片的主人是谁了。
那个人在公司确实是个传奇人物，如果她当初创建的子公司能够顺利发展，现在说不定连后勤部部长都得对她笑脸相迎。
可惜遇上不可抗力因素，创业失败。但那不是她能力有问题。
现在就算回来了，各个部门的部长也不敢对她摆谱。她去哪个部门协调工作，都能顺利进行。
她说的话，在公司就是好使。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不会止步于此，只要再有机会还会出去闯。知道点人情世故的人都不可能得罪她。
乘务员宣告游戏结束，两个卡槽上的名片早就他推到曲钦面前。对面男人紧紧攥着名片夹，一脸的不情愿。
但却有一股不可抗力量控制他的名片夹自动打开，里面飞出两张名片。
正是第一局曲钦损失的那张名片，和他本想连战的“事业部子公司副经理”的名片。
前者无所谓，后者却让男人好肉疼，对方本来不想给他，是他软磨硬泡了很久，好话说的嘴巴都快干了，才拿到手的。
但是游戏规则就是如此，他们如今所在的空间，让人逃都逃不出去，只能遵守。
曲钦却将“它”随便和其他名片一起收起来，反而把那张“行政助理”的名片单独拿在手里。几次重复放下、拿起的动作，感受着它带来的远超其他名片的“轻盈感”。
她心中对副本的规则有了更深的理解。
职位并非唯一，岗位的潜在权力和影响力才是真正的“重量”。辰信集团卧虎藏龙，就算是硬卧车厢，也有机会获得更有价值的名片。
曲钦把“行政助理”的名片找了个隔层单独放好。心中打定主意，就算要去高级车厢，也尽量不要把这张名片花出去。留着它，未来可能还有更大的用处。
与此同时，就在曲钦参与游戏的时候，林橙和朱雯也分别找到了各自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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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名片游戏，灵感来源小品《打扑克》。
第111章
林橙没有选择找一个已经有人的游戏桌,而是找了一个没人落座的桌子。
她先跟负责这张桌的乘务员聊天。
“我的游戏搭子还没到，请问我可以了解一下游戏内容吗？”
乘务员笑眯眯道：“当然可以。”
林橙做了个“请”的动作。
“您将要参与的游戏叫做‘神秘问题’，您可以支付一张名片作为咨询费,向对方询问一个问题，游戏的过程没有输赢，一问一答结束就算完成了。”
林橙想了想开口问道：“比如我问,对方答，我们就都可以出去了是吗？”
乘务员微笑点头。
“那如何确保回答的人说的是真话了？”
乘务员笑容不变：“这个游戏的有趣地方就在于,只要开始游戏，回答问题的人就要摘掉脸上的面具，提问的人可以根据对被提问者的了解给出名片。”
“只要提问者,给出的名片,职位权重大于等于回答者,对方就必须诚实回答。”
林橙疑惑：“如果我想知道的是一个说出来会对她产生影响的问题,她也会诚实的说？会不会有一些倾向性的修饰或是引导？”
乘务员摇头：“不会,游戏规则会约束回答者，根据提问者付出的代价调节约束力度，如果提问者消耗的名片权重很高，那么回答者就会用最客观的语言来回答。”
林橙又问了几句，就明白了，这是个考验员工投入社交程度的游戏。
对方回答内容的真伪，虽然有系统评判,但是如果提问的人对回答者的身份一无所知，那也不会明白自己得到的答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经过修饰后半真半假的。
想确认收到的消息是真的，那就必须能把对方的脸和部门职位对上号，这样才能更有效的付出“咨询费”。
这样才不至于为了获得一个鸡毛蒜皮的八卦,送出去一个很有重量的名片。更不会付出一个名片，结果问出对方根本不知道的其他部门的情报。
因为实事求是的回答“不知道”，也算是有效回答。
就在她咨询游戏规则的时候，中途另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这人跟着听了几句，弄清了情况。
林橙二人对视了一眼，两人此时都带着面具，还没有区分提问者和回答者。
“我们自己商量吗？”林橙问乘务员。
乘务员点头：“请二位自行协商。”
林橙和那人简单的聊了两句，她就提出自己当提问者。
那人显然来参与这个游戏就是为了能获取名片，干脆直接摘掉了自己的面具。
林橙下意识看向四周，不知何时，她们已经离开了游戏大厅，而是来到一个独立空间。空间内只有三个人，看来是为了保护回答者隐私。
这样挺好，林橙也不想自己付出代价，让别人跟着听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