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宽倒是聪明的很,知道打不过魏琨,干脆拉他当女婿,还送了个叫女英的女儿来,意思很明显,不介意魏琨有夫人,但要和伏嫽平起平坐,也要做魏琨的夫人。
来给伏嫽添堵的。
伏嫽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不觉得魏琨会同意,江夏郡和六安国联手都不是魏琨的对手,魏琨也犯不着牺牲色相娶刘宽的女儿,刘宽还是小瞧魏琨,即使要结盟,他也会挑势力更大的,又岂会同他这样薄弱的势力联合,他只想着占便宜,却不知魏琨从不吃亏。
这一下午,魏琨将他半个月没挥洒出去的燥火都灌给了她,她此刻身胀腰酸,没甚力气,也懒得起身。
巴倚怕她难受,宽慰她道,“奴婢问过长孺,他说那位刘女娘不及女君,请女君放宽心,主君不会看上她的。”
阿稚也连忙附和,“主君喜爱女君有目共睹,绝不会背弃女君的。”
伏嫽并不在意那个送来的刘女英有多么美丽,她只在意魏琨的做法,如果有一天,魏琨能一面说着喜爱她,一面又宠幸其他的女人。
她想她是不能忍受的。
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她大概就什么时候和魏琨分道扬镳。
上辈子她委屈了自己,这辈子她不能再委屈自己。
刘宽送女来让她膈应,她自也不会让他们舒坦。
伏嫽让阿稚去前院寻魏琨,问他几时回来陪她用晡食,又知会阿稚去厨下,就说是她吩咐的,招待远道而来的使节和刘女英丰盛的膳食。
两人便分开去做事了。
伏嫽继续睡觉。
阿稚赶去前院的堂室,室内几人在喝茶,阿稚飞快扫了眼坐在使节旁边的女娘,看年纪也才十六七岁,确有几分姿色,时不时的瞅过魏琨,面带娇羞。
阿稚撇撇嘴,走到茶案前,冲魏琨行礼。
“主君,女君醒了,问你何时回院用晡食。”
魏琨那冷肃的神色微有柔和,放下茶盏,示意贺都招呼使节和刘女英,就匆匆跟着阿稚走了。
刘女英揪紧手中绢帕,有怨气却不好发作。
贺都也放下了茶盏,这一下午都在喝茶,他也有些喝不动,这时辰太守府该放饭了,总不能真把人晾在这里饿肚子。
这时巴倚进来,身后跟着来送膳食的青衣,巴倚催着赶紧摆膳。
摆在几张食案上的都是美酒佳肴。
贺都食指大动,直赞今日伙食甚好,他也跟着蹭了一顿。
刘女英这才稍微展颜,再回想起方才见到的魏琨,高大雄丽,是真丈夫,嫁给这样的人,她哪有不愿意的,魏琨纵有夫人又如何,听说他夫人已年过十八,再有几年也是年老色衰,岂能有她年轻貌美。
这晡食也一定是魏琨怜惜她远道而来,才命人用心备下的。
巴倚笑眯眯道,“我家女君知道有远客,所以特意让厨下用心备膳,也请远客尝尝我们寿春的美食。”
第107章
这顿晡食,刘女英吃的极不是滋味,用罢膳便回了厩置。
厩置很简陋,里面只有两个粗使仆役伺候,要什么没什么,这样的热天,刘女英的婢女去要冰,得来的也只有小半盆碎冰,哪里有在江夏郡住的舒坦。
刘女英不敢在太守府发脾气,但回了厩置,却是再也无法忍耐。
关起门来,刘女英冲着使节恼怒,“瞧你窝囊的样子!他们都要以为我江夏郡是好欺负的了!”
使节手揣在袖中,确实是副窝囊像。
“南境各郡国战乱不休,若论财力,九江郡为首,若论兵力,九江郡依然为首,使君送女公子来联姻,图的便是他九江郡之强力,女公子莫说欺负不欺负的话,若我郡真与九江郡对上,我郡被灭不过是魏使君弹指一挥间。”
他说这话纵有夸大,但六安国和江夏郡联手都打不过九江郡,以九江郡目前兵力,灭江夏郡应不算难事。
刘女英愤懑道,“我说的不是魏使君,我说的是他夫人!”
今日这一出,使节也不是傻的,他道,“听说这位伏夫人原是舞阳侯和长乐翁主的小女,她能嫁魏使君,也是当今皇帝陛下赐的婚,当年魏使君身份低微,伏夫人嫁他算是低嫁,现今魏使君也算有出息,那伏家却落魄了,这舞阳侯身上患病,淮南国被灭,长乐翁主有名无实,现下伏家没权没势,谁还看得上,女公子实不用在意伏夫人,联姻之事看魏使君。”
刘女英被他宽慰,心情也稍顺,刘宽的女儿中她最美貌,刘宽常常说要给她挑个有本事的伟岸郎婿,来九江郡以前,她得知要嫁的是魏琨,魏琨已有妇,她原不情愿,但刘宽告诉她,魏琨是形貌瑰丽雄伟的美郎君。
她看到魏琨第一眼就钟意,有妇又如何,他的妇人不如她年轻,不如她貌美,还生不出孩子,不过是糟糠之妻,今晚这副做派,就想让她畏怯,委实太小看她,魏琨夫人之位必是她的,而且她还要占尽魏琨的宠爱,让魏琨彻底厌弃这妇人。
使节道,“仆出去打听过,魏使君今日刚从合肥县大胜归来,后日将在城外办一场盛大的庆贺宴会,后日就是女公子的机会。”
他所说的大胜,自然是六安国联合江夏郡偷袭合肥县那场仗,被魏琨打的狼狈逃窜,江夏郡吃了败仗,刘女英虽嫌丢脸,但更多的是仰慕魏琨雄姿。
后日那场宴,她必拿下魏琨,让其神魂颠倒,从此成为她的裙下臣。
--
伏嫽睡的沉,直到身侧床席下沉,她才醒了些,睁眸看见魏琨,她又闭回眼睛。
魏琨靠到枕头上,低头亲那微肿的红唇,她回应着吻,半晌他伸手进毯,把她从毯下抱出来,圈在臂弯里,犹如虎狼护食,亲吻里都带着喧嚣的凶性。
伏嫽抬起酸软胳膊挂到他脖颈上,唇舌被他咬着吻,有点点刺疼,她让他停,他亲了好一阵,才意犹未尽的停下,然后把人往怀里搂,可不管她身上没劲,手托着那没骨头似的身子,脸靠到寝衣近心口的位置,深深细嗅她身上温暖浅淡的香味,这样才能平复克制不住的杀戮念头。
伏嫽只有片刻瑟缩,虽嫌他太孟浪,可也只皱着眉心等他平静。
未几,他镇静了,意动的覆唇噙品。
伏嫽脸垂到一侧,眯眸轻颤,须臾把他推开,在他直勾勾的目光里,拢好衣襟,遮住了丰隆蕊红,她熬不过他的兴头,若依着他,内室能几日出不去,她本身就在后院,起不来也不会怎么,可他忙的很,才回的寿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总不能过于放纵。
魏琨道,“我想杀了刘宽。”
伏嫽轻哼了哼,知道他图嘴快,便是想杀现在也不能杀,且不说江夏郡和他们还隔了一个六安国,打江夏郡还得先打六安国,下蔡城是能暂时唬住北面的朝廷军队,但也只是一时的,他若敢兵发这两郡国,朝廷军队就能察觉他不在下蔡城,到时候大举南下先攻下蔡,再打寿春。
那真得不偿失。
“刘宽只是想让你娶他女儿,又不是让你去死,用不着这般深仇大恨。”
魏琨轻捏起她的脸,看她戏谑的神色,皱眉道,“你不在意?”
伏嫽怎么会不在意,若不在意,何必费心把他叫回来,还要给刘女英下马威。
伏嫽眨了下眼,“我在意了,我会不会就不是你想追求的淑女了?”
她总觉着,她若是对魏琨太好,太在意他,会让他得意过头,从而他会对她失去热情,反轮到她上赶着依顺他。
那指定不行的,她是拘谨的淑女,当然要他极热切的缠着她,他若是突然端起来了,她肯定不喜欢,梁献卓以后,她最讨厌装模作样的男人。
魏琨眼底眸光浮动,忽张臂亲亲热热的搂住她,脑袋往她颈间蹭,蹭的她败下阵,痒笑了。
“我在意还不行么!”
魏琨抬起头,冲她笑,“你在意我,我才能更有劲去追求你。”
伏嫽面上红晕还没下去,又涨红几分,谁要他更有劲,越发对她下流了,倒显得好像她很希望他能更放肆无耻。
她让他闭嘴。
魏琨也很体贴,不再说那些让她感到羞耻的话,抱她下床,她理好了寝衣,魏琨牵着人出内室,进了外室。
外室已摆下膳食。
夫妇两人坐下就食。
伏嫽饱腹以后,坐一边看魏琨进食,将食案上的食物一阵风卷残云,在外打仗归来的人,吃不好喝不好,他每次回来,都是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
伏嫽吩咐阿稚,再让厨下做两个菜,等他吃饱了,才与他说话。
“刘女英已经来了,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人在厩置内不必理会,若呆不住,便会自己走。”
魏琨道,“刘宽让使节带话给我,说梁峰暗地与广陵王密信,想要左右合围九江郡,他愿与我结为同盟,助我摆脱围剿。”
伏嫽震惊,这刘宽也太耿直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情报直接告诉了魏琨,说他是雪中送炭吧,可他拿这事要挟魏琨娶他女儿,难怪魏琨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