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嫽道,“你让校尉去送阴符,到时陛下肯定会下召回令,现在军中就有要回长安的风声,我们真回长安吗?”
魏琨说不回。
伏嫽漱了口,魏琨又给她倒水喝,随后将石头挪开些,出去了。
伏嫽竖起耳朵,听着脚步是去了河边,她侧着身靠到旁边
石头上,火光映着她红扑扑的脸,她抬脚踢一下他放在一旁的环首刀鞘,算是出气了。
半晌魏琨回了山洞,果然是去洗澡的,头发上还滴着水,他进来就当着她的面脱衣。
伏嫽缩紧腿,半垂下了脸,她想说她来是送药送吃的,不是来做这种事的,但还是没出声,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她不说,便是她不讨厌,只要不在外面,不被人发现,在这个密闭的山洞里,便算不得是失仪。
魏琨上了草席,先抱她起来,低头亲她唇,再空手为她宽衣,薄衣好解,片刻两人便亲密无间了,她雾蒙蒙着眼呜出来,趴着石头被凶狠的绞缠,她只瞧一眼那交叠在石壁上的影子,便难堪的闭了眼,仰起白而纤细的颈,呜声被他吞到口中,少顷被他翻过身,分腿坐倒,她在篝火的火焰中出了一身薄汗,尽遭舔净,火堆噼啪作响,烧了很久才渐渐熄灭。
拂晓前夕,山洞中又点起火,伏嫽没精打采的靠着魏琨,他一面给她净身穿衣,一面卷着她的舌不放,她咕咚说好了,才勉强松口,握起那两只小巧秀足端详,这脚磨的发红了,再走上几日,得破皮,她是一身娇嫩,受不得半点苦。
脚被摩梭的有点痒,她懒懒的把他手拨开,虽然他们放纵欢情了无数次,但也不喜欢他摸脚,她怕痒,魏琨再喜欢她的身体,也不准动这里。
伏嫽想走了,她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一宿,夜里魏琨一身劲全使她身上,如何也不放她走,这才耽误到现在,她现下走也走不动,软涩的很。
伏嫽气愤,都怪他!
魏琨起身抱着她出去,他脚步快,下山正赶上将士们轮岗,钻空子进主营,走时跟她说,夜里来接她,让她白日多睡。
伏嫽羞愤交加,可想发脾气,他早跑没影了。
夜间魏琨又想做贼似的,趁着夜间换岗钻进来抱她走,伏嫽在山洞里又整整挨了一宿,拂晓前再把她抱回去,她疲惫的睡过去。
她有两日没出营帐,校尉不好进去看她,站在帐前劝她节哀,她在帐内哑着嗓音装作哭泣,这般连着七八日,校尉一来劝,她就装哭。
这样没多久,军中就都传出她伤心过度,整日以泪洗面,嗓子都哭哑了。
伏嫽的嗓子确实哭哑了,当然不是伤心哭的,是被魏琨抱去石洞,石洞给了他便利,他夜夜不消停的换着花样磨她,再好的嗓子也耐不住他这不知疲倦的精力。
但凡那校尉不守礼,进来一看,就能看到床席间的伏嫽眉眼藏春,身软腰酥,跟悲痛扯不上一点干系。
又几日,魏琨和陈芳两个把自己抹的灰头土脸下了山。
是时校尉已经定下回长安的计划,只等长安那里传来消息,不想魏琨和陈芳两人又回来了,一时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两人活着,忧的是报信给皇帝是说他俩死了,这算欺君,这若回长安,便是打了胜仗,也有惩处。
魏琨身上带着伤,暂时只能静养,主营的门一关,伏嫽便与他商议过接下来去何地。
长安肯定不能回,颍川郡倒是能去,但他现在手头还剩三千多的兵,这么多张口,以颍川郡现在的情形,没那么好养活,且颍川郡地靠京兆,一不小心消息就可能传到京里去。
拖延不回长安,这放在哪一朝都是大罪,严厉一些的皇帝,得以意图谋反定罪。
所以绝不能去颍川郡。
两人一番合计,决定继续南下,去往淮南国,找她的便宜舅父接济接济。
在此之前,他们安心的等着长安那边的校尉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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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这里,戾帝拿到阴符以后,一时闹不明白这阴符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叫来了梁献卓。
梁献卓入宫以后,戾帝将阴符给他看,并给他讲解了阴符长短所代表的意思,还泰然的告诉梁献卓,这是只有帝王才会习得的东西,荒唐如戾帝,也有知道阴符的特权。
梁献卓接过戾帝手中九寸和四寸阴符,注视半晌,说,“可能他们的意思是,本来已经收复了汝南郡,可没想到又遇反军偷袭,刺杀了魏长史和陈芳。”
戾帝嘿嘿一笑,“必然不是,他们出发前,朕给了陈芳密令,让他想办法让魏琨死在汝南郡,陈芳这是成功了。”
梁献卓一顿,想起来伏嫽也随军了,若魏琨现下真死了,伏嫽就成了寡妇,只是她人在军中,想抓到却不容易,只能等大军归来才行,等抓到这妇人,他就能知道,她对他使过什么邪术。
梁献卓望着他手中那根五寸阴符,道,“陛下打算增援兵力和粮草?”
戾帝摊手,“朕给了三个月粮草辎重,现在还没到三个月,不是白给他们,听校尉说,他们也确实把汝南郡的那群叛贼打跑了,不需增援了。”
梁献卓没打过仗,但也看过兵书,说是三个月的粮草,可行军路上的消耗是无法确定的,可能三个月不到就吃完了,也可能路上攻城掠地,不缺粮草,更可能遭遇偷袭,粮草被劫。
没有粮草,就意味着等死。
伏嫽和那几千兵会饿死在汝南郡。
梁献卓胸口的钝痛在隐现,他微微笑起来,死了,这邪术还能怎么控制他,好像也不用抓她盘问了,就死在汝南郡,不用他费心了。
梁献卓默一阵,对戾帝道,“臣弟在长安逗留太长,今日请辞,还请陛下准行。”
戾帝让他莫急,语重心长的对他道,“朕是有心留你在长安,你暂且住下,不要总想走,待朕事了,你再回齐国也不迟,难道说,你是想你那蠢表妹不成?这长安多的是美人,你那表妹朕看,不及你母亲一分,何必总惦记,等朕为你挑好合适的齐王后,再为你们办了婚事,你们夫妇二人相携回去不更好。”
梁献卓答应。
戾帝便叫许寿送他出去,转头招来校尉,呵斥了一顿,让他自己想办法带兵回长安,决计不给多余粮款和兵力。
不给兵力倒没什么,可不给粮,却真是要人命,抵达汝南郡时,他们的军粮就吃完了,收复汝南郡以后,全靠着城中百姓送粮,才勉强度日,校尉这次回长安,也是希望能带些粮回去,可不等他开口,戾帝就直接拒绝了。
校尉大失所望,又求戾帝恩准他带上陈芳的妻儿老小去奔丧,戾帝不耐烦的应允了。
校尉在长安只呆了半日,下午就带上人匆匆离开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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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寿送梁献卓出了未央宫,两人站在御道旁。
“大王这番请辞,可真是在叫陛下为难,”许寿笑道。
梁献卓请教缘由。
许寿道,“马上要六月了,陛下这半年广纳家人子,可后宫一直无所出,陛下急啊,不知找侍医看了多少回,侍医们谁也不敢告诉陛下真相,可陛下难道就没察觉吗?陛下如今是病急乱投医,这一个月,每夜御数女,身体越发不行了,思子宫才修了一半,陛下就要住进去,可也于事无补,大王知道陛下为何非要留你吗?”
梁献卓笑着说不知。
许寿道,“陛下有两全之策,若还是无法让后宫孕育子嗣,便让大王做这太子,若后宫有子,即刻遣大王回齐国。”
梁献卓朝许寿拱了拱手,“多谢许中常提点,孤不会忘记许中常的恩情。”
许寿笑着看他离去,又折返回未央宫。
戾帝又招来家人子临
幸,清凉殿内尽是戾帝的怒骂和家人子的哭泣,过半晌,家人子遍体鳞伤被抬了出去。
许寿进去伺候,见戾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许寿上前问道,“陛下何故哭的这样伤心?”
戾帝哭道,“她们不能替朕诞下皇子,朕每日却要例行公事般的临幸她们,朕现在对她们提不起兴趣!”
许寿道,“陛下既不喜了,那便再招一批家人子入宫吧,总有陛下喜欢的。”
戾帝露出疲态,道,“后宫的这些女人除了浪费朕的钱,没有一点用处,朕讨厌她们,朕不想再纳了。”
许寿犹豫道,“可、可太子……”
戾帝下定决心,“就立齐王,他是朕最亲的弟弟,就让他替朕来承担这些吧,朕累了,朕想歇息。”
许寿赶忙为他按肩,“陛下只是暂时不喜后宫,也许过一阵就恢复了,况且陛下年轻,何必急着立太子呢?”
戾帝哽咽道,“朕不年轻了,先帝在朕这个年纪已经生了十几个皇子,朕知道朕不行了,朕昨夜被这些女人累的差点吐血,倒在床上的时候,她们不仅不扶朕,还吓得尖叫,朕再也不想碰她们!”
许寿宽慰他,“可先帝也是在晚年才立的太子,陛下如今壮年,或许再试试别的办法,或许陛下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