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拍即合,一起跃出水面,白衣女修紧随其后。而就在她出水的一刹那,毒娘子和花绣鬼当即出手对她展开了两面夹击。
白衣女修闪身避开了他们的攻击,谁料毒娘子刚刚只是佯攻,她迅速变招,暗紫色的尖锐指甲闪电般划过白衣女修的手背,带出一点血珠。
这伤看着很轻,但伤口处却泛起了可怖的淤紫,接着那一抹淤紫顺着白衣女修手臂上的血管一路往上蔓延,等到它进入心脏,便会毒气攻心,神仙难救。
毒娘子以为这把稳了,闪身退到一边打算等着白衣女修毒发身亡,即使白衣女修面色不悦的挥剑朝她刺去,她也只守不攻。
花绣鬼也觉得白衣女修死定了,当即犹如鬣狗一样拼命攻击,试图让白衣女修无暇顾忌自身,不断运转灵力加快毒素的扩散。
三人在几个呼吸间就交手了上百招,然而身中剧毒的白衣女修除了面色变得苍白之外,依然招招狠辣,动作没有任何迟缓、虚弱之态。
反倒是花绣鬼和毒娘子的身上又多了好几道新鲜的伤口,渐渐力有不逮。
毒娘子不由面色凝重起来:“你怎么还没有毒发?”
白衣女修嗤笑:“你猜。”
话音未落,她就挥出两道火红的剑气分别朝着毒娘子和花绣鬼而去。
花绣鬼越打越心惊,当即高喊:“只要你放我一命,我就把仙蜕给你!”
毒娘子冷声呵斥:“花绣鬼,你这是打算背叛魔教吗?”
花绣鬼吼回去:“我都修魔了,你还指望我有什么忠心吗?再说了,就算我们死守不放又如何,她杀了我们照样可以拿走仙蜕!”
毒娘子闻言沉默下来。然而白衣女修的攻击却丝毫没有减缓,眼眸在阳光下泛着幽暗的紫光:“仙蜕我要,你们的命我也要。”
花绣鬼一惊,没想这个白衣女修如此冷酷嗜血,他再次高声表示,只要她愿意留他一命,他就自愿和她回玄天宗,他知道很多有关魔教的秘密,都可以上报玄天宗!
“我为什么要带你回玄天宗?”
白衣女修一愣,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一边攻击一边嘲笑:“你不会以为我是玄天宗的人吧?不会吧。不会吧,我看起来有那么正气凛然吗?”
“你不是玄天宗派来追捕我们的人?!”
花绣鬼震惊之下躲闪的动作慢了半拍,直接被炙热的剑气划破了腰腹,鲜血还没涌出,一股烤肉的焦味就已经飘出。
白衣女修眸光微动,唇角微勾:“当然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玄天宗的人?我顶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小小黄雀而已。”
“对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们这群老鼠在玄天宗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努力的挖掘,以及你们少主用命挡住了玄天宗掌门的追踪,否则我还真没法这么顺利的拿到仙蜕。”
风吹过她的白发和素白的裙摆,她看起来就像传说中无欲无求的仙人,唯有那双暗紫的双眸涌动着浓厚的恶意,以及掌控全局的傲慢。
花绣鬼和毒娘子就仿佛被暗处的毒蛇咬了一口一样,面色瞬间难看下来。
花绣鬼:“难道你当时也在那处秘境里,并且一直在暗处监视我们?”
毒娘子想到了更坏的可能:“还是说……就是你故意向我们教中透露的消息,引我们来这找到仙蜕,帮你把仙蜕带出落花镇!”
两人只要一想到这次行动是被他人暗中算计的结果,而且这人还暗中跟了他们一路,就不由一阵恶寒。
这人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大胆敢算计魔教?!
“是有怎么样?那个秘境在落花镇的地下藏了这么多年,连云家那种三流货色都能发现秘境的存在,呵,你们该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自己才是第一个发现那里藏着仙蜕的人吧?”
白衣女修的长剑穿过花绣鬼的心脏,声音轻柔而得意:“现在只要你们全都死在这,那么玄天宗就只会以为一切都是魔教的手笔,仙蜕也落在了你们魔教的手里。”
“哎呀,差点忘了只是刺破你的心脏是杀不死你的。”
白衣女修抽出血淋淋的长剑,正准备继续补刀,但刚抬手她的动作就忽然顿住了,外放的神识告诉她,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原本重伤站在不远处的毒娘子突然凭空消失了。
花绣鬼口吐鲜血软倒在地上:“中阶传送符,原来……毒娘子还有这样一张保命底牌,呵呵,看来你是杀不了她了。”
白衣女修面色冷下来,她抬手将花绣鬼腰上的储物袋隔空摄来,随手抹去储物袋上属于花绣鬼的神识烙印,神识探入其中开始翻找。
直到确定仙蜕就在这个储物袋中后,她才面色稍霁:“你们这群魔修可真能跑,幸亏这个还在,要不就白忙活了。”
花绣鬼趴在地上等死,他自下而上看着那双泛着幽紫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个白衣女修虽然下手招招狠辣,但那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冷冽的杀意。
即使发现毒娘子逃掉了,她也只是露出了恼怒和不悦,简
直就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花绣鬼被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恶心了一下,苟延残喘的质问:“你到底……是哪方的人……招财进宝楼,清欢派……九幽门……长生教……还是虞……”
他一边说话,一边紧盯着白衣女修的神色,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结果却只看见了她无动于衷的挥剑,他的视角转动偏移,接着天地归为沉寂。
“你话好多啊。”
彻底清空花绣鬼的血条后,云渺的视线随意扫过他的尸体,和富家少爷云路甲不同,花绣鬼的身上没有那么多华而不实的装饰品,所以她只在他的尸体上看见了一个可采集闪光点。
她蹲下身子在那颗被打满了马赛克的脑袋上拾取了自己的战利品,一根有着些许灵气的木簪。
随后她将原本属于花绣鬼的储物袋挂在自己的腰上,又将敛息符和簪子塞进储物袋,一把火烧了花绣鬼的尸体,头也不回的再次走回河中。
她要去找到之前杀掉的那几个红名怪尸体,摸取自己的战利品。
同时云渺还在心里盘算着,魔教暂时打不过,所以接下来她决定先去打听一下云家的实力,如果打得过,那她就直接杀过去,如果打不过,那她就徐徐图之。
总之,魔教、云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落花镇的郊外。
云渺三人因为常掌门的出现,顿觉安全感爆棚,于是他们也不急着回宗门了,三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排排坐在田埂上休息。
霍欣和谭笑白极目远眺,虽然因为距离过远,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常掌门和阎无光的身影,但两人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云渺则是坐在那专注的隔空操控自己的马甲追杀那几个魔修,她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同时操控两具身体,谁知她适应的速度非常快,操作相当顺畅。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修仙。
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只是游戏而已。
云渺一边感慨《问道三千》这个游戏做得实在太棒了,一边操控马甲大杀特杀。
结果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着了毒娘子的道,因为本体和马甲的血条是相通的,所以云渺的马甲中了毒娘子的毒后,本体这边表面看没有任何异样,实际上血量也开始哗哗往下掉。
她身子一歪,一头朝着田埂下方栽去。
霍欣和谭笑白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拽她,结果一双大手却比他们更快的接住了云渺。
两人警觉的抬头,就见来者是一个陌生男人,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道袍,腰上挂着熟悉的玄天宗令牌。墨发随意用一根木簪束起,身姿高挺,面如冠玉,双眸犹如亘古不化的寒潭,深邃无波,
他站在云渺的身后,双手扶住云渺的肩膀,云渺向后倒的上半身靠在他的腰腹。
霍欣和谭笑白见他的掌心有青色的木灵力涌动,似乎正在将自己的灵力不断注入云渺的体内,顿时狐疑的质问他在做什么。
男人垂眸看着云渺苍白的面色:“她的身体不知为何正在快速衰败,我的木灵力可以暂时吊住她的命。”
“快速衰败?”
“老大的伤不是好了吗?怎么会出现衰败?”
霍欣和谭笑白心里一沉,他们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云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这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关切的看向虚弱的云渺,询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催促她赶紧把剩下的那颗六品枯木逢春丹吃了。
云渺倒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不能说,她只能虚弱的靠在身后那人的腰腹上,脑中飞速的思考着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不知这人是谁,但多亏了他的木灵力让她本体血条下降的速度开始放缓,她才没有立刻毙命。然而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马甲那长达九百万血的血条就飞速下降了一截!